“别,别说这些了好吗?”她现在根本不想和他讨论这样的问题,虽然艳阳高照,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冷得直发抖。
简方达让她的神情吓住了,停下车,“怎么了?啊?馨,你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伸出手,把她抱在胸前,她仍抖个不停,已是泪流满面。
身体的伤痛要多久才能复原?一个月?两个月?但是心灵的创伤却是无法预知的。
那梅出院时,高远,容宛儿,张剑都来了,唯独不见路思鸣。
这时,高远提议,去知音酒家,给那梅好好补补,说是已经订好了位子。
那梅本不想去,又不想扫大家的兴,只好推推搡搡地上了车。
来到知音酒家,在预定的包房,竟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人,康蕊馨怔住了,路思鸣缓缓地站了起来。
高远等人并不惊讶,似是早有预谋。
只见路思鸣从桌上拿起一束红玫瑰,径自来到那梅面前,语气诚恳:“那梅,你永远是我的公主,你还能接受我这个驸马吗?”
那梅眼角噙泪,只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高远走近前说道:“那梅,听说你住院了,思鸣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经过了这两年,他也得到教训了,他经历了很多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终于发现原来最应该值得珍惜的是什么,那梅,如果你心里对他还有一丝丝的情谊,何不试着给他个机会?”
那梅的泪终于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上似是沾满清晨的露珠:“太……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如何来回答你,我已心如死灰,不敢相信任何男人了。”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现在答复我,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路思鸣信誓旦旦,将花递到她手上。
康蕊馨扶着那梅坐下,众人都坐了下来,气氛轻松不少,好像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从这以后,路思鸣果真拿出了当初大学时的追求手段,他要让那梅死灰的心再次复燃起来。可那梅并不为所动,连康蕊馨见他屡战屡败,还坚持不懈的样子,不禁佩服起他来,忍不住为他说起了话。
那梅一句话就把她打了回去:“你没听过曾经沧海难为水吗?如果现在换作沈梦然来重新追求你,你还会答应吗?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我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那梅的语气充满着悲哀。
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康蕊馨顿时无语。
沉默了一阵,那梅扫掉哀愁,强笑道:“别说我了,说说你那位简公子吧,说实话,上次他到医院来看我,我就知道你们已经开始了,老实交待,你们到何种程度了?”
“什么程度啊?”康蕊馨笑着问。
“呵呵,你可要记住,如果真到了那种程度,可千万记得要做好措施哦!”
“瞎说什么?”
“唉,说真的,你还说路思鸣的追求手段呢,跟你那位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什么时候有空,请我到你的随便餐厅吃一顿?”
“你想去,随时恭候,我的公主。对了,那个……”康蕊馨犹豫了一会,仍问道:“李铭找你了吗?你还在想他吗?”
那梅摇了摇头:“没有,他就像消失了一般,就好像他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曾经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蕊馨,我跟你说,男人的话真是信不得的,呵呵,不过现在也好,不嫁就不嫁,一个人自由自在,轻松许多。”
忽然,那梅的脸僵住了,她望向对面街上的一处地方。
“怎么了?”康蕊馨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骑摩托车的人,正在路口等红灯。
康蕊馨也惊呆了,她认出来,那是那天在医院想撞死她的人。
绿灯亮了,摩托车主加大油门向前冲去。
康蕊馨和那梅也下意识地沿着街口追了上去。
正在这时,简方达适时地开着保时捷,停在旁边:“嗨,两位美女,我可以为你们效劳吗?”
“来得真是及时。”那梅拉开车门,和康蕊馨跳上车,大叫一声,“快,跟上前面那辆摩托车,穿黑皮衣的那个。”
“发生什么事了?”简方达一边问,一边加大码力飞奔过去。
“那个就是在医院门口想撞蕊馨的人。”那梅道。
简方达的眼睛顿时充满了火:“放心,他跑不了。”
保时捷很快就追上了摩托车,黑皮衣人似乎察觉到后面有人追踪,猛地拐进一条小巷,车子进不去,可就在摩托车掉头的一刹那,黑衣人朝这边望了一下,他没戴头盔,简方达死死地盯着那张脸,他觉得有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摩托车很快消失在小巷,那梅气恼地拍着后座靠背:“气死我了,让他跑了。”
简方达沉默不语,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呢?只要是他见过一面的人,他肯定记得。
他点燃根烟,车厢内烟雾袅绕。
康蕊馨惊讶于他的神情:“怎么啦你?”
简方达摇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交给我处理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回到画廊,那梅道:“简方达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一点正经,可沉默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康蕊馨笑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我早习惯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可以确定。”那梅神秘地卖着关子,“从他无比紧张地追着那个摩托车手时,我就知道,他非常非常爱你哦!”
康蕊馨捏住她的脸:“什么时候这张嘴这么肉麻了,还非常非常,不怕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良心的,我是替你高兴呀,终于找到一个他爱你,你又爱他的人了。”
康蕊馨愣住了,回味着那梅的话,缩在沙发里,陷了进去。
简方达将车停靠在江边,脑中仍飞快地回想着各种画面,突然,像是电影定格般,他定住了,那张画面清晰地映了出来,他记起来了,在哪里见过那个摩托车手。
他迅速地回到车内,暗下一个按钮,“啪”地一声,座位旁现出一个小格子,里面躺着一部崭新的手机。这部手机他本想永不启用,可如今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蕊馨,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连他的女人都敢碰!
手机里只存一个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一下,便毫不迟疑地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简公子,我等这个电话可是等到花儿都谢了啊!”
“哼,有空吗?有事情找你。”
“只要简公子一声令下,就是死爹死妈也不管了,我随时候命。”
“好,我在金顶大厦的天台等你。”
“没问题,半个小时后到。”
电话挂了,简方达闭上眼睛,他终于要和大名鼎鼎的黑道头目葫芦哥碰面了。
没人知道西葫芦的真实名字,他的手下都叫他葫芦哥。
没人知道西葫芦是如何发家的,只知道他年仅四十就成了吒咤黑道的领头人物。
西葫芦的黑道势力延伸到n市的各个角落。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见得光的歌厅,夜总会,酒店,宾馆。见不得光的黄赌都来,唯独不占毒品。做了几年,便觉得这些没什么新意。于是,他将眼光投向了海外,通过网络,他很快联系到了海外的供货商,一趟货回来,上达几千万的利润,让他心发怒放。
唯一的问题就是交通工具--船,这可真让葫芦哥伤透了脑筋。
经过细心周密的明察暗访,他发现有艘游艇隔断时间就会出海一次,甚至有时还可以在周边的小岛上停驻,来去无人问津,畅通无阻。
葫芦哥终于发现了商机,他看中了那座小岛,更看中了那艘游艇,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
游艇的主人很容易就查到了,简氏集团总裁--简伟峰。不过,使用者却是他的儿子简方达。
简方达经常会去一家高级会所,在停车场,葫芦哥带着两个手下成功地截住了他。
简方达毕竟见过大场面,不慌不乱,冷静地道:“三位如果想打劫,恐怕是找错人了,就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西葫芦哈哈大笑:“简公子误会了,我们不但不会打劫,而且还是给简公子送钱来了。”
“哦?”简方达挑了挑眉,只见面前之人大约四十来岁,面如流星,虽然笑眯眯的,但是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威严,让人不寒而栗,“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大哥?在n市,给我送钱的太多了,但是以这样的方式来送,那你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像你这样的行径,莫不是人口中称的‘葫芦哥’?”他也只是这么猜测着。
没想到西葫芦伸出双手,拍着道:“简公子真是太厉害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我没看错人。”
简方达心内一惊,被黑道上的人缠住可不是什么好事,表面上不露声色:“真是‘葫芦哥’?失敬失敬!不过,你我一向素无瓜葛,今日到底有何贵干?”
“呵呵,我不是说了么?给你送钱来了。”西葫芦走上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打开车门,“这里说话不方便,你的车脏了,去洗洗车吧。”
此时简方达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让神通广大的黑帮头子亲自出马?
上了车,两个手下坐在后面,西葫芦坐在旁边。
没一会,来到一家洗车店,两个手下下了车。
车子开入里面,洗车机器开启,漫天的飞舞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简方达不由得佩服起来,黑帮老大就是心思慎密,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