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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斯拉夫神话故事(1)

阿姆洛什卡姐姐和伊万洛什卡弟弟

从前,有一对夫妇。他们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叫阿姆洛什卡,是姐姐,儿子叫伊万洛什卡,是弟弟。

不久,老两口相继去世了,只留下这一对孤苦伶仃的姐弟。

为了生活,阿姆洛什卡带着弟弟去做工。他们走上了遥远的路。他们经过了高大的山冈,走过了辽阔的田野。这时候,伊万洛什卡想喝水。

“阿姆洛什卡姐姐,我想喝水!”

“等一等,兄弟,等我们找到了水井再喝水。”

他们走呀走,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太阳升得很高了,可他们仍找不到水井。这时,他们看到前头站着一头母牛,牛蹄下有一摊水。

“阿姆洛什卡姐姐,我想从牛蹄下取水喝。”

“别喝,兄弟,你喝了就会变成一条小牛犊的!”

弟弟听了姐姐的话,继续往前走。

烈日高悬,又找不到水井,他们汗流浃背,热得难受。这时,弟弟看见不远处有一匹马,马蹄下有一摊水。

“阿姆洛什卡姐姐,我想从那匹马的蹄下取水喝!”

“不要喝,兄弟,喝了这蹄下的水,你会变成一匹小马驹!”

伊万洛什卡只好继续往前走。

走呀走,他们走得大汗淋漓,他们走得又累又渴。这时,弟弟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只小山羊,山羊的蹄子下淌着水。

“阿姆洛什卡姐姐,我要喝羊蹄子下的水!”

“别喝,兄弟,喝了这水你会变成小山羊的!”

可是,伊万洛什卡再也忍不住干渴的折磨,他丢下姐姐,直奔到羊蹄下取水喝。他喝完水,立刻就变成了一只小山羊。阿姆洛什卡伤心极了,她坐在干草垛下痛哭,小山羊在她的身旁跳来跳去。

这时,来了个过路的商人。他问:“美丽的姑娘,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阿姆洛什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商人对她说:“你嫁给我好了。我用金银把你装饰起来。小山羊就跟我们一起生活。”

阿姆洛什卡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们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小山羊同他们一起生活,它和阿姆洛什卡用同一个碗吃饭、喝酒。

有一次,商人不在家。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巫婆。她出现在阿姆洛什卡的窗户底下。她用甜言蜜语劝她到河里洗个澡。

巫婆把阿姆洛什卡带到河边。巫婆向她扑去,在阿姆洛什卡的脖子上绑上了一块石头,把她扔到了河里。

然后,巫婆摇身一变,变成了阿姆洛什卡。她穿上她的衣服,回到了她的屋里。谁也不知道发生过的这一切。商人回来,也认不出眼前站着的是巫婆。

只有小山羊知道这事。它低着头,不吃也不喝。日日夜夜在岸边走来走去,悲伤地叫着:“阿姆洛什卡,我的姐姐呀!浮上来吧,浮到岸边来吧……”

巫婆知道了以后,就请求丈夫把小山羊杀掉……

商人跟小山羊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了,对它有感情,不忍心杀了它。可是巫婆整天叨叨不休,商人毫无办法,只好同意说:“好吧,杀掉它……”

巫婆吩咐生火、烧热铁锅、磨好宝刀……

小山羊知道它活不久了,对商人说:“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到河边走走,喝点儿水,洗一洗肠子。”

商人答应了。

小山羊跑到小河边,在岸边悲哀地哭诉着:“阿姆洛什卡,我的姐姐呀!浮上来,浮到岸边来。篝火生起来了,铁锅的水烧开了,宝刀在磨,他们要把我杀掉呀!”

阿姆洛什卡从河底回答它道:“哎哟,我的弟弟伊万洛什卡!沉重的石头把我沉到河底,光滑柔软的草缠住我的脚,黄色的沙埋到了我的胸部。”

巫婆到处找小山羊,没有找到,就把仆人叫来,对他说:“你去找小山羊,把它带到我这儿来。”

仆人走到河边,看到小山羊沿着岸边跑来跑去,边跑边哭诉:“阿姆洛什卡,我的姐姐呀!浮上来,浮到岸边来。篝火点起来了,铁锅的水烧开了,宝刀在磨,他们要把我杀掉呀!”

从河底传来阿姆洛什卡的声音:“哎哟,我的弟弟伊万洛什卡!沉重的石头把我沉到河底,光滑柔软的草缠住我的脚,黄色的沙埋到了我的胸部。”

仆人跑回家,告诉商人他在小河边听到的情况。人们纷纷向河边跑去,投下渔网,把阿姆洛什卡拖上岸。人们从她的脖子上解下石头,把她泡在泉水中,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阿姆洛什卡复活了,而且比以前更漂亮。

小山羊高兴极了。它一连三次跳过人们的头顶。说也奇怪,它竟然恢复了原貌,变成了小男孩伊万洛什卡。

人们把巫婆抓起来,绑在马尾巴上,让马拖着她在野外空地上奔驰。

独眼巨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铁匠,他过着快乐的生活,从未遇到过穷凶极恶的人。

一天,铁匠起了古怪的念头,他想:“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才算恶人呢,我真得去见识见识,不管他在什么地方。”

于是,铁匠就出去寻找恶人了。

他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山冈,跨越了一条又一条的河流,他走进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天快黑了,肚子也饿了,就想找个地方过夜。铁匠环顾四周,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大木房,走上前去敲门,没人搭理。他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铁匠累极了,他爬上火炕,也顾不得吃饭,闭上眼就想睡觉。

这时,门被撞开了,一大群绵羊乱叫着挤进了屋子,绵羊的后面,跟着一个恶魔,它长得牛高马大,一副吓人的怪样,只有一只眼睛。

恶魔向房子四周嗅了嗅,说:“哎,这屋子里好像有客人,哈哈,明天不愁没东西吃了,我可是好久好久没吃过人肉了!”

恶魔终于发现了铁匠,他把柴火燃起,把铁匠像拎小孩似的一把从炕上拎了下来。“哈哈,欢迎光临,不速之客!我想,你一定饿极了吧。看你这副骨瘦如柴的样子。”恶魔伸出巨掌,在铁匠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吓得铁匠面如土色。

恶魔也饿了,他生起灶火,宰了只绵羊,把它放在火上烤。

羊烤熟了,恶魔撕了一小块羊肉给铁匠,自己就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恶魔问铁匠:“喂,可怜的人儿,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铁匠!”

“你会打造什么呢?”

“我什么都会。”

“哈,那就给我造只眼睛吧!”

“好吧!”铁匠一下兴奋了起来,说,“给我绳子,在锻造眼睛的时候,我必须把你捆起来。”

恶魔找来了两根绳子,—条粗,一条细。铁匠拿起细绳把恶魔捆了起来,对他说:“喂,你转转身子吧!”

恶魔一转身,绳索全断了。铁匠拿来了那条粗大的绳子,把恶魔捆得结结实实。然后说:“喂,请你转过身子去。”

恶魔转过身子,没把绳索弄断。这时候,铁匠在屋里找了个根铁条,把它放在炉子上。当铁条烧得通红的时候,铁匠一把抽出铁条,直向独眼巨魔的好眼睛戳去。他边戳,边拿出铁锤,使劲地锤打着铁条。铁条在巨魔的眼里“嗤嗤”直响,冒出了一股青烟。恶魔疼得杀猪般地嚎叫,他一转身,把绳索弄断了。他像疯子似的在房子里乱跳,大声喊叫着:“好呀,你这个混蛋,现在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铁匠害怕极了。他蜷缩在角落里直哆嗦。第二天,独眼巨魔要把绵羊放到地里去,他伸出巨掌,摸索着抓起一只只绵羊往门外扔。机智的铁匠把自己的羊皮袄翻了过来,穿在身上,沿着地面爬行。独眼巨魔摸到了铁匠,它仍以为是只绵羊,一把抓住铁匠的脊背,把它扔出了木头房屋。

铁匠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回去。

回到家,熟人们见了他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一夜白了头?”

“啊哈,我在恶魔那儿过了一夜。”铁匠说,“可真吓人那!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恶魔。”

灰黄马

从前有一位老人。他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都很聪明,而那个名叫伊万洛什卡的儿子却是一个傻瓜,经常躺在火炉炕上。

老人的小麦长势很好,但是却总有人在晚上踏坏麦地。于是,老人就对三个儿子说:“亲爱的孩子们,你们每天夜里轮流看守麦地,把小偷给我抓住。”

第一个晚上,大儿子去看守麦地。他爱睡觉,他一到干草栅里,就躺下睡到天亮。第二天回家还撒谎说:“我一夜都没有睡,冻坏了,可没有看到贼。”

第二天晚上,二儿子去了。他也在干草栅里睡了一夜。

第三个晚上,轮到傻瓜儿子。他拿着套马索去了。他走在田间小道上,坐在一块石头上,等贼来。

午夜,远处奔来了两匹野马,一匹金色的,一匹银灰色的。它们奔跑的时候,连大地都在颤动。它们从耳朵里喷出一股一股的浓烟,从鼻子里喷出一柱一柱的火焰。野马到了田里,就开始吃麦子。它们吃的虽然不多,可践踏的却不少。

傻瓜儿子趴在地上偷偷爬到马跟前,用套马索一下子就套住了马脖子。马儿怎么也挣不出套马索,就向他恳求说:“请你把我们放了,伊万洛什卡。我们会忠实地为你效劳的!你想找我们,就到村外去,吹三声口哨,然后喊道:灰黄马、淡栗马,站到我的面前来。我们会出现在你面前。”

伊万洛什卡把马儿放了,并得到马儿的保证,不再吃麦子和践踏麦地了。

伊万洛什卡回到家以后,两个哥哥问:“喂,傻瓜,看到什么了吗?”

“我抓到各种不同毛色的马,”伊万洛什卡说,“它们答应今后不再来吃麦子,我就把它们放了。”

两兄弟一听,就讥笑着傻瓜兄弟。可是,打这以后,真的没人动过麦地了。

不久,沙皇的传令官在乡村和城镇发布了号令:所有的人都来庆祝沙皇的节日。谁能骑上自己的马跃进公主的闺房,从公主的手上取下戒指,沙皇就把公主嫁给他。

伊万洛什卡的两个哥哥参加了庆祝沙皇的节日。他们不是去参加跃马取公主戒指的,而是去看别人取公主戒指的。伊万洛什卡也请求同他们一起去。

两个哥哥说:“你也想去呀!傻瓜兄弟。我看你还是坐在火炉炕上,扒一扒炉灰,把它倒掉。”

两兄弟走了。伊万洛什卡就向嫂子要一只筐,说去采蘑菇。伊万洛什卡走到田野,把筐扔下,吹了三声口哨,喊道:“灰黄马,淡栗马,站到我的面前来!”不一会儿,马儿就出现在了伊万洛什卡面前。

“喂,伊万洛什卡,”马儿说,“从我的右耳朵爬进去,从左耳朵爬出来。”

伊万洛什卡从马的右耳朵爬进去,又从左耳朵爬出来,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

然后,伊万洛什卡骑在马上,奔向京城去参加沙皇的节日了。他跑到宫殿前面的广场上,看到人山人海。在高高的闺房窗户旁边坐着一位公主。她手上戴着价值连城的戒指。公主长得美丽动人。可谁也没法跳得那么高,大家都不愿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丑。

这个时候,伊万洛什卡向马胯股上抽了几鞭,马儿就向公主坐的窗户跳了过去,但是还差了一点儿,没有跳到,然后马儿往后奔驰走了。观众们都被这一奇异的场面惊呆了。

伊万洛什卡从京都回来,从马上跳下来。他又从马的左耳朵爬进去,从右耳朵出来,又变成原来的傻瓜儿子伊万洛什卡。伊万洛什卡把马儿放走,采了一筐蘑菇拿回家去。

两个哥哥一回家,就把他们在京都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父亲。伊万洛什卡躺在火炉炕上微微地笑笑。

第二天,两个哥哥又去京都参加庆祝沙皇的节日,而伊万洛什卡又假装去采蘑菇也来到了京都。伊万洛什卡朝向上拱起的马胯股打了几鞭,马儿一发怒就往上跳跃,可这一次还是没有成功。

两个哥哥回来的时候,又谈论起京都的事。他只是在暗笑他们。

第三天,伊万洛什卡骑着马终于跃上了公主的窗户。伊万洛什卡从她手指上脱下戒指,把马调过头来,疾驰而去。这个时候,沙皇和公主都大声喊叫起来:“抓住他,抓住他!”而伊万洛什卡跑得不见人影了。

伊万洛什卡回到家,把一只手用破布包起来,对嫂子们说是采蘑菇的时候被树枝刺伤了,说完之后,就爬到火炉炕上去了。

三天之后,沙皇决定邀请他王国里的全体国民都来参加沙皇的大宴会,不许有谁留在家里,如果有谁不来,就把他的头砍掉。

大家没办法,只好都来参加大宴会。他们围着柞木的桌子坐下来,边喝边吃边谈天。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公主亲自给客人敬酒。她来到伊万洛什卡面前,看到他的手用破布包着,就问他:“年轻人,你为什么把手包起来?请你把它解开。”

伊万洛什卡把手上的布解开,公主看到他的手指上戴着自己的戒指,就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父亲跟前,说:“亲爱的爸爸,这就是我的未婚夫。”

仆人把伊万洛什卡带去洗了澡,把他的头发梳好,穿上沙皇的外衣,他变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伙子。他的父亲和哥哥们看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主和伊万洛什卡举行了婚礼,举办了非常丰盛的大宴会。他们就这样结成了夫妻。

女孩和天鹅

从前,在一个村子里有一对夫妇,他们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

一天,母亲对女儿说:“我们去上工,你要看好弟弟!不要离开院子,你要听话,我们回来会给你买一条小头巾的。”

父亲和母亲走后,女儿就忘记了母亲对她的嘱咐。她把弟弟放在窗户底下的草地上,自己跑到街上玩去了,竟然玩得忘记了时间。

这个时候一群天鹅飞过来,抓起小男孩,把他放在翅膀上带走了。

小女孩回到家,发现弟弟不在了,吓得大叫起来,急忙到处寻找,可是哪儿也找不着。她害怕得哭了起来,把弟弟弄丢了,可怎么向父母亲交代呀?

她跑到野外田地上,突然看到远处有一群天鹅在盘旋,不久,它们降落在黑压压的森林后面。她想,她的弟弟肯定是被它们抓走的,因为她曾听说过天鹅带走小孩的事。

小女孩就追赶天鹅去了。她跑呀跑,突然,前面立着一个炉子。她就问道:“小炉子,小炉子,请告诉我,一群天鹅飞到哪里去?”

小炉子回答她说:“吃了一块我的黑麦小馅饼,我告诉你。”

“我是很想吃黑麦馅饼的呀!可我父亲还没有吃过麦子制的馅饼呢。”

小炉子就没有告诉她。小姑娘继续往前跑,她碰到了一棵苹果树。问道:“苹果树,苹果树,请告诉我,一群天鹅飞到哪里去?”

“吃一个树上的苹果,我就告诉你。”

“我父亲还没有吃过这种苹果呢……”

苹果树也没有告诉她。小姑娘继续往前跑。在果羹的河岸有一条淌着乳汁的河流。她又问:“乳汁的河流,果羹的河岸,一群天鹅飞到哪里去?”

“吃一点我的带乳汁的果子羹,我才告诉你。”

“可我父亲连鲜奶油也没有吃过呀……”

河岸和河流没有告诉她。她沿着田野,沿着森林跑了很久很久。从白天跑到黑夜,可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当她想回家的时候,忽然间,她看到前面有一座一个窗户的小木房,正绕着自己转动,小木房中有一位老大娘在纺麻。而弟弟正坐在长板子上玩着银制的小苹果。

小姑娘走进小木房,说:“你好,奶奶!”

“你好,姑娘!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沿着青苔小路、沿着沼泽地走,衣服湿透了,我来烤一烤衣服。”

“坐下来,帮我纺一会儿麻。”

老大娘给她一个纱锭后,走出去了。小姑娘正在纺麻的时候,突然从炉子底下跑出一只老鼠来,对她说:“小姑娘,小姑娘,给我一碗稀饭,我告诉你一件好事。”

小姑娘给它一碗稀饭,老鼠告诉她:“老大娘到浴室去烧水了。她先把你蒸洗干净,放在炉子上烤,烤熟后把你吃掉,然后用你的骸骨做东西玩。”

小姑娘吓坏了,老鼠又对她说:“你不要等了,赶紧带着你的弟弟逃跑,我会替你纺麻的。”

小姑娘就带着弟弟逃跑了。老大娘走到窗户旁边问道:“小姑娘,你在纺麻吗?”老鼠回答她:“我在纺呢,奶奶……”

老大娘把浴室的水烧好后,来抓小姑娘。她发现小木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大声喊叫起来:“天鹅,快去追她们!姐姐把她的弟弟带走啦!”

姐弟俩跑到乳汁的河流旁。看到一群天鹅追上来了。她喊道:“河流妈妈,快把我们藏起来!”

“吃一点我的果子羹。”

小姑娘吃了,并说了声:“谢谢。”河流把她藏在果羹的河岸下面。

天鹅没有看到他们,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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