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告诉我们什么?没什么吗?不!伯爵的孩子般的头脑什么也看不见,因此他说话很自由。你们的男人的头脑什么也没看出来,我的男人的头脑也什么都没看出来,直到刚才。不!不过是一句话,是一个没有思考的人说的,因为她同样也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就像自然力,在自然的过程中它们向前走,它们发挥作用。然后是一道闪光,像天堂那么明亮,让一些人失明,它也杀死了一些人。但是它照亮了下面的整个地球。不是吗?好,我会解释的。一开始,你们研究过犯罪的哲学吗?‘是’和‘否’。你,约翰,是的,因为那是精神病的一项研究。你,没有,哈克夫人,因为你没有接触过犯罪,不,只有一次。当然,你想得对,我这里说的是普遍情况而不是特殊情况。罪犯有一个特点。
它很稳定,在所有的国家和所有的时代里,甚至是警察——不知道太多哲学——也通过经验认识了它,这就是它,经验主义。罪犯总是要犯一次罪的,这样才算是一名真正的罪犯,好像注定了要犯罪似的。这个罪犯没有完整的人类的头脑。虽然他聪明、狡猾、机智,但是在头脑上他不能和成人相比。他的头脑是孩子的头脑。现在我们的这个罪犯也是注定了要犯罪的。他也有孩子的头脑,而且他做的事情也是孩子才做的。小鸟,小鱼,小动物不是从原理中学习,而是从经验中学习。当他学着做了,他就有了可以做得更多的基础。‘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转动地球。’阿基米德这样说。做过一次,就会成为他孩子般的头脑成长为成人的头脑需要的支点。因为他想做得更多,他每次都不断地做同样的事情,就像他原来做的那样!亲爱的,我看见你的眼睛睁大了,对于你,闪电般的光把所有的东西都照亮了。”因为哈克夫人开始鼓掌,眼睛闪着光。
他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一说。告诉我们这两个研究科学的无聊的人,你用你那明亮的眼睛都看见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握住。他的食指和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我的直觉是这样的。她说道:
“伯爵是一个罪犯,像一个普通的罪犯一样。作为一个罪犯他有一个不健全的头脑。于是,在困难中他就不得不从自己的习惯中找对策。他的过去是一条线索,我们知道的那一部分,也是他亲口说出来的,告诉我们,曾经,他从自己试图征服的土地上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在那里,他没有放弃目标,为下一次的努力做着准备。他又回来了,这次他准备得更充分,最后他赢了。于是他又来到了伦敦,想要征服一片新的土地。但是他打了败仗,当失去了成功的任何希望的时候,他自己也陷入了危险,他跨越海洋逃回了自己的家中。就像上一次他跨过多瑙河从土耳其的土地上逃离一样。”
“很好,很好!你真是聪明的女人!”范海辛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弯下腰亲吻了她的手。一会儿他告诉我,就像我们在病房里会诊一样平静,“脉搏只有72下,而且这么激动。我有希望。”
他又转向她,带着热切的希望说道:“继续说,继续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接着说下去。不要害怕。约翰和我都知道。我会告诉你是否正确的。说吧,不要怕!”
“我试一试吧。但是如果我太自大了,请原谅我。”
“不!不要怕,你一定要自大,因为我们考虑的是你。”
“然后,因为他是个罪犯,他很自私。智力很低,他的行动建立在自私的基础上,他把自己限制在了一个目的上。那个目的是残忍的。就像他跨过多瑙河逃跑,而把他的军队留在那里任人宰割一样,所以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安全,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关心。于是他的自私把我的灵魂从他的可怕的影响力中解放出来了。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为他的仁慈感谢上帝!我的灵魂自从那可怕的时刻起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我担心的就是在某次催眠或是梦境中,他利用了我的知识服务于他的目的。”
教授站起来,说道:“他就是这样利用了你的头脑,借此他把我们留在了瓦尔纳,而那艘载着他的船在雾的包围下冲向了盖勒茨,无疑,他在那里做好了从我们手中逃脱的准备。但是他的孩子般的头脑只能看到这么远。也许这就是天意,这个恶魔为了自己的私利所依靠的东西,最后却成了他最大的伤害。猎人掉进了自己的陷阱,就像伟大的《诗篇》说的那样。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我们的跟踪,他已经躲避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然后他自私的孩子般的头脑会让他睡觉的。他还以为,他切断了和你的联系,不能进入你的头脑了,你也不会进入他的精神里了。这就是他失策的地方!他给你做的那次可怕的殉教使你能够自由的进入他的精神,就像迄今为止你在自由的时候做过的那样,当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你只听从我的意志而不是他的。你从遭遇中得到了这个对你和他人都有益处的能力。更珍贵的一点是他不知道的,他为了保护自己甚至切断了和你的联系。无论如何,我们不是自私的,我们相信在所有的这些黑暗中,和这些黑暗的时刻,上帝是与我们同在的。我们应该跟着他,我们不能退缩。即使我们冒着变成和他一样的危险人物。约翰,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让我们在我们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你要做笔记,把这些都记下来,这样等其他人工作回来,你可以把这个给他们看,他们就会知道的和我们一样多了。”
于是我在等待他们归来的时候记下了这些话,哈克夫人用打字机将发生的事都记了下来。
西沃德医生的日记
10月29日
这是在从瓦尔纳开往盖勒茨的火车上写的。昨天晚上在日落之前我们悄悄集合了一下。每个人都尽力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就想法、努力和机会而言,我们已经为整个旅途和我们到达盖勒茨以后的工作做好了准备。当那个时间又来到的时候,哈克夫人准备进入催眠,范海辛经过了比往常更长的时间、认真的努力,使她进入了催眠状态。通常她只是暗示,但是这次教授要问她问题了,并且要问得相当坚决。最后她的答案出来了:
“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在静止中。没有波浪拍打的声音,只有水轻轻的冲刷绳索的平缓的涡流声。我能听见人们在叫,时远时近,还有桨在桨架中摇摆的吱吱嘎嘎的声音。某个地方响起了枪声,它的回声好像很遥远。头顶上有脚步践踏的声音,绳子和锁链被拖拽着。这是什么?有一束光,我能感觉到微风吹在我身上。”
她这时停下了。仿佛受到了什么驱使,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举起双手,手掌朝上,好像在举重。范海辛和我互相看着对方,我们都明白了。昆西微微抬起眉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哈克的手则本能的靠近了弯刀的刀柄。然后是一段很长时间的停顿。我们都知道她能够说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突然她坐起来,睁开眼睛温柔的说:“你们谁想喝茶?你们一定都很累了!”
我们只能让她高兴,于是同意了。她跑出去准备茶水。她走了以后,范海辛说道:“你们看,我的朋友们,他靠岸了。他已经离开了箱子,但是他还必须要上岸。晚上他可能会藏在某个地方,但是如果他不被带到岸上,或者如果船靠岸的话,他就上不了岸。在这种的情况下,如果是在晚上,他就可以变身跳上或是飞到岸上,否则,除非他是被谁带着,不然他就逃不了。如果他真的是被谁带着,那么海关关员就会发现箱子里盛的是什么。那么,总而言之,如果今晚他不上岸逃跑,或者是在黎明之前,他就会失去一整天的时间。我们那时就可以及时到达。因为如果他没有在晚上逃跑,我们就会在白天遇到他,躺在箱子里任我们摆布。因为他不敢变成他真正的样子,如果醒着,就会被看见、被发现。”
没有更多可说的了,于是我们耐心的等待着天亮,那时我们可以从哈克夫人那里知道更多的信息。
今天一大早,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她在催眠状态下的回答。进入催眠的时间比原来更长了,当它来的时候离日出只剩下很短的一段时间了,我们开始绝望。范海辛看起来竭尽了全力。最后,按照他的意旨,她开始回答:
“一片黑暗。我听见水拍打的声音,和我一样高,还有一些木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她停下来了,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们只好等到今晚再催眠了。
我们带着这种期待的烦恼向盖勒茨进发。我们应该在早上2点和3点之间到达,可是在布加勒斯特,我们已经晚了三小时了,所以我们在日出之前是不可能到达了。这样我们还要等上两次哈克夫人的催眠报告!任何一次或是两次都有可能让我们更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
日落来了又走了。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没有让我们分心的事情。因为如果我们当时在车站,我们就不能保证必要的安静和隔离。哈克夫人进入催眠状态甚至比今天早上还要困难。我担心她解读伯爵头脑的能力会消失,就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我觉得她的想象力好像开始工作了。迄今为止在她的催眠状态中,她只是陈述最简单的事实。如果这样下去,最终会误导我们的。如果伯爵对她的控制力会像她解读他的能力一样消失,那么这就会是一个高兴的想法。但是我担心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
当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话让人迷惑:“一些东西出去了。我能感觉它像一阵冷风经过我。我能听见远处有混乱的声音,好像是人们在用奇怪的语言说话,水流下来的巨大的声音,还有狼的叫声。”她停下来,一阵颤抖经过她的身体,在几秒钟之内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她像痉挛一样摇晃着。她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回答教授强制性的询问。当她从催眠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很冷,筋疲力尽,而且无精打采,但是她的头脑很机灵。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只是问我们她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当告诉了她以后,她仔细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沉默了。
10月30日早上7点
我们现在接近盖勒茨了,我一会儿可能就没有时间写了。今天早上的日出让我们所有人都等待得很焦急。知道进行催眠越来越困难了,范海辛比平时要早一点进行催眠。然而,它没有发挥作用,直到平常的时间,她都很难有反应,只在日出前一分钟才开始。教授在问问题的时候不能浪费时间了。
她的回答也同样的快速:“一片黑暗,我听见水旋转着流过的声音,和我的耳朵一样高,还有木头的嘎吱声。远处有牛叫声。还有一个声音,很奇怪,像是……”她停下来了,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继续,继续!说,我命令你!”教授用痛苦的声音说道。同时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绝望,因为升起的太阳把哈克夫人苍白的脸映得红了。她睁开了眼睛,她说的话让我们都吓了一跳,温柔的,似乎非常漫不经心。
“哎,教授,为什么让我做你知道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看着我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她困惑的轮流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说道:“我说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躺在这里的,半睡半醒,听见你说‘继续!说,我命令你!’听见你命令我很滑稽,就好像我是一个坏孩子!”
“哈克夫人,”他悲伤的说,“这就是证据,如果需要证据的话,证明我有多爱你和尊敬你,当一句为你好的话,被真诚的说出来,却看起来如此奇怪,因为这是在命令她,而我以服从她为荣!”
汽笛声响起来了,我们快到盖勒茨了。我们充满了忧虑和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