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避开相府的守卫,一溜烟窜到“回忆楼”三楼,没遇到什么阻拦,想必是因为白衣头领或者如雪的关系。停在“紫苑”门口,我犹豫不敢前进,好久之后,抬足欲离时,紫色的幕幔被人从里拉开,穿米色长衫,束淡紫色腰带的小童闪身出来,语未到,笑先到,不得不感悟一下:古人也是知道微笑服务的道理地!
“安安姑娘,我家主子让问一声:为什么在门口待了忒久,也不进去呢?”小童不吝亮出白牙,笑吟吟的问我。
他家主子?那就应该是紫苑的主人了,感情刚才自己的犹豫不决全被人看在眼里呢,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真他爹的糟透了。心情不好,说出的话就重,想必大家也能理解的。
我半眯起风情的凤眼,用手抚上小童的下巴,摩挲着,努起红艳艳的小嘴,在其嘴角轻哈一口气,形成暧昧的姿势,让偷窥的人看到,却听不到,“我嘴里大蒜的味道好闻吗?”
听我此问,小童原本羞涩、红如猴子屁股的脸上,立马刻了几条黑线,不过秉着顾客永远是对的、顾客不能得罪的、顾客的问话永远不能不答的原则,他清秀的脸蛋微仰,不着痕迹的离开我布下的暧昧氛围,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莫姑娘脸上有淡淡的桃花香,身上有淡淡的参香,至于口中,除了香甜的粥味,小童并未闻到其它。”
我睁大双眼,对自称小童的小童重新打量一番,不错,真的不错,闻到我吃的粥香,很平常;能闻到我本体的参香,我就有些佩服了,要知道,来之前,我可是特意掩盖了参味呢;至于能闻到我身上的桃花香,那就不是一般、两般、三般人拉,因为那人说过,只有在我与人合欢后,身体才会有桃花香味,记忆中我还没与男人嘿咻过吧。
看样子,那人也会吹牛了,自己闻不到,就编个谎话骗我,好掩饰自己的无能,看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意识到小童的不同凡响,我收起轻挑的姿态,认真道,“我想知道不知道的,又怕不知道的被我知道后,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你说我是该知道还是该装作不知道?”
小童被我饶的有点晕菜,强撑起微笑道,“主子让我跟莫姑娘说:无欲则刚,万事不能皆如意,舍得才会拥有。姑娘请慢慢思量,容小童告退。”
“等等,带我去见你家主子。”话可以有人教,但气质无法模仿,一个小小的门童,都有超乎常人的傲然,可见主人的姿态。
“请跟我来。”
跟随小童穿过一片紫色花海,饶上两层楼梯,来到一个类似卧室的地方,紫色的墙壁,紫色的窗帘,紫色梳妆台,紫红色案几,紫色地毯,紫色的床单上覆着粉红色锦被,简直是一片紫色的世界。我觉得呼吸有些发紧,嗓子有些干涩,一步步靠近床头,蜷曲进一个紫色的五指沙发中,眼泪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跑。
尤记得唯一一次醉酒时,那人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房间,我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的房间,要以紫色为主色,除了被子用粉色,其他都要紫色,而且,一定要准备个紫色的五指沙发放在床头哦。”
“为什么?”他问我。
我那是眯起迷醉的眼睛,不再隐藏心中的爱恋,“因为我可以躺在上面让在床上的你给我剪指甲呀,这样会感觉很温馨。”
“啊……”
“而且,你不在的时候,躺在上面,就有被你拥入怀中,轻拍入睡的感觉,这样,就不怕失眠哦。”
酒醒之后的第二天,我看到了一个光鲜亮丽的紫色五指沙发,如同现在这个几乎一摸一样。
我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甜蜜的、悲伤的、不堪的往事如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不断闪过,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白润如玉的手把泛着清香的茶递进,我才恍然回神,眼泪也噶然而止。
玉手的主人开口,声音有着听珠落玉盘的享受,“不知道我的紫苑有什么能让人如此神伤的地方,居然把安安姑娘惹的梨花带雨?”
我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伸个大大的懒腰,毫不遮掩的回答,“这个房间盛装了对心爱之人的宠爱,使拥有爱的人感到幸福,但同时也膨胀了人想要完美爱的欲望,对得不到爱的深深遗憾、惆怅与伤感,所以,我哭了也笑,因为我知道爱我与我爱的人一定会幸福!”
玉手的主人发出一声嗤笑,有些尖酸的讽刺道,“当你眼睁睁看着所谓的爱的人毫不留恋的在你面前离去、消失,你还能笑的出来,活得开心?那只能说明,你根本不爱那个人,不懂得什么是爱!”
我不置可否:“当爱人消失,我们可以伤心,可以哭泣,可以缅怀,但不可以悲伤的太久,因为生活还要继续,时间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爱一个人就是要她开心、快乐,相信爱我们的人也不想我们一直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你说是吗!”
玉手的主人显得比较激动,“借口,这根本就是没有良心,没有担当的胆小鬼,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爱情的借口,爱是心心相印,至死不渝的!”
我觉得这人有趣了,三句话没说,就跟我讨论起爱情来了,我们认识吗?
重新缩回五指沙发中,翘起二郎腿,端茶就唇,讪笑着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爱的人死了,你就要跟着一起殉情?”
“是!”玉手的主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玉手主人的位置,半屈着蹲下,牵起那微凉的手,用唇印上深深一吻,把头埋在他腿上,心疼问,“真的是你吗?”
良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摘下紫色的幕笠,露出一张星眉剑目、棱角分明的俊颜,赫然与乌纱帽一摸一样。
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脸庞,用指腹描绘他的眉角,喃喃低问,“是在公堂上看我受罪的你?还是从二十一世纪跟随而来的呢?”
他张口含住我调皮的手指:“既是在公堂上验证你是不是你的我,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跟随而来的我。”
“公堂上的你不像你!”我想抽回手指。
“那不过是方便寻你的身份,你若不喜欢,只看这里的我就行。”
也是,公堂上的他,哪里有他三分的睿智,摆明了是扮猪吃老虎,敷衍了事呢。
“你亲爱的袁青青师妹,把你守的紧的跟啥一样,我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追过来?”
他抬起宠溺的眸子:“我的亲爱的一直是你。如果知道换个时空能让你轻易接受我的靠近,我会亲手把你送过来,而不是让她多管闲事!”
“她有没有跟来?我可不想换个地方还被她烦!”
他笑的无奈,叹气道,“她打不过你,骂不过你,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甘心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是为了摆脱我吗?”
我心虚的低头:“哪有。”
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悲哀,“我知道,你嫌弃我老,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嫌我管你管的太严,不让你跟男生交往。”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的摆手,最讨厌他这样,明明希望我爱他,却总是别扭的不敢正面承认,“虽然你可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精,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的年龄。”
他嘴角的笑容刚刚挂起,又被她接下来的话打击的垮了下去,“我烦你的,从来都是你的霸道,你的狠心,你的折磨,你的不解人意!既然你无法摆脱师门灌输的呆板思想,干嘛还要来招惹我!”
我装挺尸状,“二十一世纪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也不奇怪你们呆板到极致的思想唔唔……”
我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吃惊的张开了嘴巴。这个保守的如同古代三从四德的女人的呆板男人,居然会主动亲吻我?
他俊颜染上红晕,被我瞪的不好意思,用手指盖上我的眼睛,伸出软舌,试探性的钻进我的口中。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尽情的索取。然,当他的手抚上我胸前的时候,停下了,抬眼望着我,眨眼而笑,“快点长大吧,我有点等不及了。”
轰的一声,我的脸如同被雷击过,青红焦黑,咬牙道,“你居然嫌我小!”
他微微抬动眼皮,无赖道,“我是说你年纪太小,怕你撑不住我的索取!”
“可恶可恶!”我抬脚踢在他腿上,然硬的如同石头的肌肉反而疼了我自己。
抱住脚,我疼的眼泪直流。他慌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毛手毛脚,你那点能力全是我教的,还敢在我身上放肆,你不是找疼吗!”
我眼泪汪汪,委屈的不得了,“你是坏人,你是大坏人,跟他们一起欺负我!”
我在他心中,一直是母狮子一样的存在,何曾见过我这样的柔弱,他彻底慌了手脚,虽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坏了,还是很配合的忙道,“是是是,我是坏人,我是大坏人!那你告诉我哪里坏了,我一定改行不?不为别的,就看在我差点欺师灭祖,什么都不要的跑来找你,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呃。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不知为何,心理特别的委屈,或许是被人逼着到一个陌生的时空吧。当初若非顾忌他难做,我又何必理会一无是处的袁青青的胡搅蛮缠,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好吧,原谅你,但是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不然我一辈子不理你。”
甩下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他笑的勉强,“怎么会,疼你还来及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