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其实并不那么让人感觉多到发指,因为它们是停不下来的,相让它变快是不可能的,同样,相让它变慢——哪怕一秒钟,也休想。
从初夏到入秋,明明是两三个月,顾卓晨只觉得好像过了两三个星期。同样的,直到这个学期过了一半,快临近期中考的时候,顾卓晨也才感觉像是过了一周而已;甚至期中考过了,他也没有什么感觉。
帮礼夏的补习由暑期的每天下午变为周日下午,因为除此之外,顾卓晨的时间都被学校里的课程压得满满的,硬要说的话,也只剩下每天晚上偷拿几分钟出来,帮礼夏解决一些问题……
“哇啊啊!顾大神,你又是第一啊!”名单榜前,林珂搂着顾卓晨的脖子险些蹦起来,把顾卓晨从思考中硬生生地扯了回来,他一脸吃痛地顺着林珂的视线无奈地看上名单榜上,没错,第一名的位子是高高写着“顾卓晨”三个字。
这还没什么。他这一声叫把周围一圈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霎时间就有议论声响起了,很多目光都聚焦在两个人身上——当然更多的还是落在顾卓晨身上(毕竟林珂长得就不怎么像学霸),害的顾卓晨不自在地强装镇定。
“你是要干什么啊……”顾卓晨轻轻扯了扯打了鸡血一样的林珂,瞪了他一眼,“学校通知放假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激动过……”
“咳,尔等凡夫俗子,怎能韬懂老夫之意……”
“说人话。”
“……八卦之心不可无。”
不行,顾卓晨深切地意识到他不能再和这个家伙待下去了,智商会变成负数的。
他用手扶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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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顾!”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到有人叫自己,顾卓晨转过头去,他看见了苏桐光。
“都说了不要叫老顾,很难听啊……”
“唉,有什么关系啊——”
苏桐光艰难地挤开人群,朝两人这边走过来。顾卓晨向他挥挥手,林珂见状,也只得跟着打了声招呼——毕竟他真的和这个叫苏什么的不熟。
“听说你又是第一啊?顾学霸……”苏桐光脸上还带着那万年不变的笑容,他的视线朝名单榜上看去,锁定了最上面的那一个名字,“哟!你这一来,那些原来的学霸怎么得了啊哈哈——你看和第二名的分差,都快二十分了啊!”
话还没落,顾卓晨就感觉四面有隐隐约约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戳到自己的背上,气氛一下子就有些不正常起来,他知道那些人就是苏桐光刚刚口中的“原来的学霸”。
“你是来拉仇恨的吗?”顾卓晨揪过苏桐光的领子,一路把他拽出人群,他也不想再待在那个地方了,人多不说,再待下去他会被那些背后的眼神给杀死。
“啊喂!等我啊——”林珂酿酿跄跄地跟在他们后面跑出来,走到教学楼前的一小片空地上,他顿觉有些尴尬,便主动朝苏桐光打起招呼,“哟,那个叫什么苏什么的……好久不见!”
……
“苏桐光。”苏桐光的笑容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他一字一句地回答,“而且我们上次艺术节还碰过面吧……”
顾卓晨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是吗?哈哈……”林崽子瞪着两只小豆眼,无奈地干笑了几声,“你们聊,还是你们聊吧……”说完,就冲着教学楼的地方溜了。
“那货真是你朋友?画风就不一样啊。”
“……”顾卓晨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你这次考了多少名?”
“五十一,还不错吧。”苏桐光笑嘻嘻地回答,一边把手放到后脑勺上,伸了一个懒腰,“跟你说,要不是我科学最后一道题方程式没配平,我现在已经蹦到前四十了……”
“你学习还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和我同桌差不多……就是刚刚那个。”
“他多少?”
“……这次他估计要叫家长了。”
“……”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校园里,一边走一边聊天。天空里仍然呈现着夏日的味道,但已经有些人在夏季校服外面加了件外套,因为天气常常无理取闹地变化。
蓝鲤中学通常在期中考后给学生休假半天,所以今天只上半天的课,而且大部分课程还是自习,所以这半天的上课形同虚无。
“你说……今天下午休息半天,我们要不要出来玩……晚上老街那边好像有集市。”苏桐光眨了眨眼睛,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