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所谓的贵妃的礼服,璧婳只能说满目荣华。虽然满族的衣物没什么好看的,可是上面的东珠各种配饰,璧婳看着却只能这么说了。柳月看着都是看花了眼,柳仪更是有些大惊小怪的道“这礼服可真好看,主子穿着肯定好看。”
璧婳没说什么,只是抿唇一笑。坐着在梳妆台前,任由柳仪梳起青丝,由于不是自己大典,倒没有真的着装多惊艳。只是规规矩矩的穿着粉色锻绣的比甲,下身青色翠竹百褶裙,裙角浅浅竹叶。外套着同色的长衣满服,戴上崭新的旗头,钗上了玉嵌燕枝头的簪子。蝴蝶双翼展飞,很是神似。把昨晚得的暖玉拿出,系在腰间。耳垂戴着一双翠玉坠子,比着平日妆扮艳色喜庆点,再戴上宝蓝色的护甲。其实算来,还当真的比不得旁人艳丽。
就好似迎面走来的康妃一样,着着桔色袖有菊花长衣,里间颜色相近,却是相比素雅,不见花哨。裙角下摆等,倒是一朵大菊,相得应彰的样子。脚下坠了珠子的花盆底,更是添了一份细心,璧婳停步。
“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册封之事,这么仓促!”看到璧婳的康妃,拉着身上的吉服道。对于康妃这么白的问题,璧婳看着她身后的三阿哥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不过有一定的原因,和三阿哥有关。”
凭什么太后让步,这么看着两位阿哥回宫?不就是为了她最着急的立后之事嘛!康妃听此,一时无言。只是扁了扁嘴,略是不爽的样子道“今个儿早还没睡醒,就嚷嚷着起来弄着弄那的,真是麻烦!想我进宫那会,可是简单得很。”
“怎么会?你进宫定然是要准备好大大小小的事,怎么可能说是简单呢?”璧婳见康妃一脸颓然,越发觉得好笑。不过也是看着四周无他,才任她一脸的茫然不清醒,不时的掩嘴哈欠,好似再告诉璧婳,当真是很想睡的样子。璧婳无奈,看着康妃好似越发的不能清醒的样子,不由得向一边的宛柷问道“昨儿个,你家主子做什么去了?”
宛柷看着康妃的样子,面色担忧道“昨儿个三阿哥精神很足,到了夜里也不愿睡,主子一直陪着,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如今都是强打着精神。”
“以后要还这样,就给康妃吃枸杞茶,孩子也不要太过迁就了。今日是皇上大喜,不能冲撞了!快去拿些薄荷,醒一下。”是小孩子的问题,璧婳也没有法子,只能对着宛柷说道。而后又对着迷迷糊糊的康妃道“孩子小,白日里就不要将就他睡,若不然到了夜里就难受了。”
康妃轻嗯,却更多的是翻了个白眼,看着来来回回路上的人,脚步利落,很是慌忙的样子。便是很不甘愿的晃了晃头,状似清醒一些的道“这都什么大喜?男人要成亲,新娘又不是我,干嘛还要我干巴巴的上去,去看他们幸福?闹得我好似有病一样,特意上门寻虐!”话完,可能又觉得说的不大对,特意的瞄了璧婳的脸色。见璧婳没什么,才哈哈的拍了拍嘴巴,强着面上的牵强寻着理由道“不过,看皇后那个样子,指不定哪日皇上不喜欢了,废了她就是了。哈哈。”
说的这句话,就是一边的奴才听了都不相信。康妃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好,抿唇看着一脸淡静的璧婳。不用看,就知道康妃那自愧的面色,璧婳有些好笑,心里却不由得对康妃说的话点头。对此只是勾着嘴角,说不出情绪的对视一眼道“说什么呢?皇后贤德,乃是好女子。想来皇上会喜爱的,这些事,哪能有你这么浑说?且快记着,下次再也不能这么说了,让旁人听了,又得多生事端了。”
恩恩,连忙的点头应下。康妃的样子,璧婳算是满意,抚着绣着竹叶的长衣,心里越发的宁静。其实想了这么久,自己对于这个局面,也是有了底的,至少还没有康妃表现的那样娇弱不堪。等见到恪妃的时候,大典越发的临近了。看着福临端坐在上方,穿着对襟平袖,胸前绣有五彩云五爪金龙团花的衮服。一边的太后是盛装打扮,好似是迎来了大清重大喜事一般。不过,这册封皇后,本就是事关整个大清的大喜事。皇后又是自己欢喜的,能够让自己经历许多,最后梦尝所愿,太后只怕是最高兴的一个了。对比一边没表情的福临来说,倒是再明显不过了。
也难怪太后不愿提孩子,就算皇上最后闹一下给了名,加封康妃又如何?只要把这件事定下来了,后面的不欢喜,她也能慢慢的寻机会找回属于自己的威严和胜算。看着迎面走来的娜仁托娅,就是正经的吉服,在嫔妃一双双烧红的眼中,带着那股温柔恬静的味道,添了几分的端庄和贵气步步莲花的走来。
无疑,这个时候,娜仁托娅是最受瞩目的。璧婳就算心里平静,但还是不由得想到了康妃无意间说的,新娘不是我。按着所谓的历史,娜仁托娅是这时候下娉礼为妃,六月才为后的。可是看来,历史总会随着有变化。但不管怎样,娜仁托娅还是当今皇上名正言顺的皇后,正正经经的妻子。
看着对面的恭靖妃一身的大红,艳丽无双,满眼的复杂。璧婳有些自讽,嫔妃和普通的小妾,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穿着大红,招摇过市。若是抢眼的讨了爷的高兴,就是皇后也说不得什么。但普通的正妻,凶狠点的都可以直接把这样不知礼数的小妾打杀,都不会惹得有人说起。
璧婳有些怔愣,眼神跟着娜仁托娅的身影走着。直到步步上了台阶的时候,璧婳一瞬的抬头,看见那双注目了许久,含着暖色的眼眸。不由得对上那一丝柔笑,低头看着腰间,除了一条惯有的龙佩和香包,还有一条系带在腰间,显得玲珑剔透的龙形玉佩。期然间,低头看着自己的凤形玉佩,突然觉得两人确实莫名的亲近。最主要的是,皇上多了一条玉佩,旁人也不会看见怀疑什么。这就好似是所有人的眼底,端着两人的情物,正大光明的。也算是一种的特别的登对,和肯定了。
不由得这么想着,最主要的是,看着娜仁托娅嘴角的清浅。璧婳第一次完全放肆的,柔情一笑。突然觉得,就算是自己不能名正言顺。可是这正主的心在我这,人生漫漫,她也是贵妃了。自己加把劲,还怕什么呢?何况在蒙古人看来,侧福晋和嫡福晋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近年的汉学上,拉开了距离而已。而皇上一直为册封和晋封的事情着急,就代表了正主心里的正妻是自己,就是着急恼怒,那也是别人。
颇有些自得,璧婳却是心里想着,面上也是随之灿然一笑。本来今日就是大早上闹着起来,不大愿意的福临。如今坐了许久,唠唠叨叨的,这皇后才跟着进来。璧婳只是低头坐着,好似一个乖巧的贵妃娘娘,丝毫没有前两天在慈宁宫的嚣张和生气。不禁有些着急,看了许久,璧婳都好似不知的没有搭理。如今总算是回头来,看着两人的腰间,回首一笑,便是让福临一下子放下心来,忽视了不断靠近的皇后。
等回神过来,看着依旧笑容温婉,福临却是越发的别扭。总觉得这样恬静的笑,就好似是度量出来的一样,不多不少的让人看着心生喜悦。但就是这种最直接的感觉,福临却觉得太过刚好,反而没有生气,瞧不出情绪来的隔阂。想想娜仁托娅自打进宫来,他才第一回的看向自己这个继后,不由的扭眉拿着孟古青相比,实在不够气度。矗立着不动,看着娜仁托娅,神情满是不耐,撇着嘴暗想女人走路真慢,可不像婳娘。
恪妃看着始终保持礼数,恰好轻笑的娜仁托娅,不由得赞叹。不要看继后娇弱,性子不硬,可是盛在忍耐和装糊涂上。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在册封大典,这个专属自己的日子上,最重要的时刻却是朝思暮想的别人,看着别人那种默契,满满神情而忽视自己的样子,却还能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就是她也做不到。就算自己不爱自己的夫君,可是看着面前人的表现,就算不是发怒,那也是忍不住的冷笑亦或迁怒罢。恪妃这么想着,就是纯属看热闹的康妃,也觉得有些不妥的扭头,看着前面绽放着万种风情笑容的璧婳,不由得的咬唇。眼底却满是鼓励,敢在婚礼上正大光明的勾引新郎,相比古代的情况,不由得觉得璧婳果然威武厉害。
男人是要哄的,特别是福临这样的男人。尤其是昨夜福临的行为,璧婳便是越发的由着福临来,就算是这样的情况。皇上对自己笑,归于礼数,归于规矩,自己也合该笑脸已对。反正在太后那里自己的印象就不好了,璧婳生觉自己不需要那些闺阁女子看重的小名声的风言风语,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然说自己是守规矩,却又不时破格的样子,多少不伦不类。对于本就是敌对的人,璧婳确定自己不需要刻意压抑自己。本来宫里就生活不易,若还如此长久下去,指不定自己什么性子都磨平了,变成了恪妃那样看似长袖善舞,却是连事都不愿沾惹,也不敢沾惹的憋屈。
深觉自己行的正坐得稳,璧婳瞄了下面的大臣,晃了一眼,没有看见哈丰阿。摸着修剪圆润的指甲,暗自算着这大典破费的日子。安静的看着福临把金册以及凤印等交予娜仁托娅,而后一柄玉如意由娜仁托娅接着再一次的行礼谢恩,这叫唤的仪式下来,这个新皇后也算是大清所认可的了。跟着一同蹲身行礼道“恭贺皇后,皇后金安。”
按规矩,还有系列的繁琐以及各福晋夫人的请安,璧婳看着自己没有什么事了,便是稳坐在一边,拨弄着碗里面上的茶叶。些许有些脸熟的福晋在请安贺喜过后,也有几个寻着璧婳说起几句,璧婳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回着。等到了后面,方见到西林觉罗氏,不由得眼神一亮,瞬时有了精神的样子。旁的人也是有眼色,没有再说了。
西林觉罗氏随着大队进来,而后一一的跟着行礼。娜仁托娅对于西林觉罗氏也是一视同仁,没有刁难,也没有说笑,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这样的反应,对于西林觉罗氏,对于璧婳都觉得刚好。轮到最后,皇上要来坤宁宫了,娜仁托娅这才松快起来。大喜之日,嫔妃都要避开,璧婳为贵妃起身率领着嫔妃行礼跪安。
娜仁托娅看着嫔妃走着,闭目养神,却猛地一下子听到熟悉的一声惊叫。不由得心里一跳,睁开眼对着身边的乌云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