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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丘之危

言归正传,且说诸侯们在豫州帝都斟鄩享用晚宴,晚宴宴罢,青丘城主夏耕连夜赶回青丘城。数天后,夜值三更,其发妻徐氏见丈夫夏耕归来,一番虚寒后忙问道:“孟墟之事有何进展?”

夏耕摇摇头道:“连夏后也没见上一面,看来夏后真不希望我们干预此事,正如忠伯所言,袭击孟墟的恐怕...”

徐氏紧紧抱住夏耕的手臂,欲哭欲言,夏耕叹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走这一步。放心吧,没事的!其实在元灵神老爹那里,比我们青丘更加安全。”

徐氏擦掉眼泪,忽道:“对了,今天有人给你带来信函,那人说事关重大,非要等你回来亲手给你,现在已安排他在客房休息,我想,你要不要先过去一趟?”

夏耕一听便知何事:“嗯!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上了!我去去就回!”

夏耕一出房门,箭步飞奔,半响就到客房门前,只见房中灯火依然明亮,于是敲门道:“客人休息了吗?”

客房内那人也在急切等候,听见房外有人敲门,立即开门迎接:“噢!城主大人,在下是荒野太保小五,奉大野元灵神之托传来信函。”说着就把手中的竹简交给夏耕,然后便出门挥手告辞。

夏耕回礼后,独自坐在客房,把竹简打开,只有八个小字:“安排妥当,尽可放心。昔日之恩,报于后人。”

夏耕一看,顿觉奇怪,心想:“老爹他什么时候欠我恩情了?”再仔细一看已明白当中含义,笑道:“原来如此!”

笑声刚落,夏耕忽然又陷入沉思,自叹道:“唉!自禹帝建立夏朝至今已五百年,气数犹尽。莫非真的毁在我辈手上?”说着又摇头叹气。

一夜无语,次日一早,夏耕便到另一客房见从孟墟城逃出来的两名生还者,这人正是假装孟墟巫医忠伯的黑巫妖,以及孟墟城端木瑚琏的儿子夏楚。

夏耕刚到客房门院,便见到黑巫妖打开房门,施礼道:“忠伯,早上好!”

黑巫妖见夏耕到来,便急急行礼说:“老朽下人,怎能受城主大礼?”

夏耕将扶起他说:“忠伯乃是亲家救命恩人,何需多礼,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定已贵客招待,我才要说声抱歉呢?”

两人虚寒一番,便入正题,夏耕道:“忠伯,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有一事相告。虽然青丘城是在下领地,但仍属夏庭管辖,城中自然有监控之人,若被他们发现,恐怕会于您不利。我想…”

黑巫妖一听便知话意,心想莫非在试探我?黑巫妖连忙说道:“我乃下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唯恐少主安危,我这便走,以免祸及城主和少主。”

夏耕拉住黑巫妖,说:“忠伯,您误会了,其实青丘城也在水深火热当中,试想一下,孟墟之事若真如你所说是朝廷所为,那身为孟墟城亲家的青丘城定会成为重点防范对象,稍有不测,朝廷定会借题发挥,兴兵讨伐,现在青丘城确实不是一处久留之地。所以,我已托熟人,让你先行避避,等这事过去,便是留忠伯您在我家养老也不妨。不知忠伯意下如何?”

黑巫妖心想:“哼,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老辣!这样一来,端木瑚琏那遗孤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他手上,我的行动也受到监控,真是看不出这人年纪轻轻,城府却这么深。幸好这小孩已被我下了巫术,不怕你耍这点小聪明。”

只听得黑巫妖口中却说:“城主所言甚是,不过老朽并不想祸及他人,独自深山隐居罢了。”后来夏耕再三劝阻,黑巫妖也再三坚持,夏耕只好作罢,随便他去。

时隔半年,孟墟一事依然在五服四藩中闹得沸腾,传言更是越传越离谱。连青丘城主夏耕私藏侄儿夏楚之事,也在城中传开,为防节外生枝,夏耕决定连夜赶赴大野,登门拜访旧友元灵神。

说起元灵神这人,相传他本是个孤儿,无名无姓,自幼混迹江湖,在烽火战乱之中四处游历,磨练出一身奇技异术。

那时候元灵神年少气盛,一切随兴而为,自叹道:“轰轰烈烈之事何其多,偷鸡摸狗之事又如何。”

由于元灵神性情不定,正邪难分,江湖上有人对他恭敬万分,亦有人对他谈之色变,敬而远之,就连当年诛羿篡夏的寒浞也敬他七八分,可谓是江湖上的第一大神人。

可惜光阴似箭,岁月蹉跎,元灵神虽是江湖上顶尖的风云人物,但长江后浪,元灵神的时代渐渐过去,而他本人也因某事退隐江湖,宣布之时还仰天大哭大笑,自称愚者,后来消失人前。

这事曾在夏庭中热传一时,遂又生了一道令人膜拜的传说。大多数人认为他已看透红尘,得道升天,享年三百岁,却不知原来他现年过三百五十还尚在人间。

就在夏桀十年的夏天(即公元前1643年),元灵神独自隐居于大野,与鹤兔为伴,深居简出,清闲过日。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元灵神在大野中隐居的第十年某一天(即公元前1633年),忽然心血来潮,竟有种登高眺远的冲动。元灵神捏指一算,是为吉兆,遥望羽山之巅,紫气拢聚,必有天命,于是便向羽山信步而去。

羽山位于徐州境内,大野之北,气派巍峨,云雾缭绕。元灵神独自走在山间,所见之处皆是松竹繁茂,百花艳放;所听之声尽是潺潺之泉,翠语莺声;心情大好,从心享受着这次出行的佳境。

没想到,当元灵神刚踏上山顶的最高峰时,竟遇上少年时的夏耕和夏永兄弟二人。

元灵神心道:“羽山绝顶之地并非谁人也能轻易上来,体质要好不在话下,就是那份胆量也非同凡人。”

元灵神见夏耕一脸英气,元灵刚纯,心中满是欢喜,便传他“法”和“御”二术。又见夏永七窍玲珑,元灵饱满,便传他“数”和“道”二术。

两人一学便会,不出三年已是根基巩固,让元灵神传授更多,却听得元灵神义正言辞地说道:“天下之术分有六,你们已学各学其二,足以行走江湖,剩下其二,乃是岁月修为,不可一步登天呐。”

夏氏兄弟年少懂事,听过元灵神教诲,心中羞愧,顿时拜倒在地,恳求元灵神正式收他们为徒,元灵神呵呵一笑,说:“天下之事,皆是愚人自扰。你俩若是与我有缘,不需师徒相称,只要相朋而坐便好。”如此一来,三人便成为忘年之交,感情更甚于父子。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话说数日后清晨,夏耕已来到大野元灵神的茅屋门园前,只见一位貌过花甲的老汉呵呵一笑,从茅屋中走出来。

那老汉见夏耕手抱孩童到来,便出门迎接道:“耕儿呐!终于盼到你来了!多年不见成熟了不少呐!这孩子就是永儿的孩子么?”

夏耕刚想说话,又听得元灵神摇摇头道:“唉!想当年最后一次见面,你和永儿还是一脸稚气,乳臭未干的小子,转眼已为人父了,岁月过得真快啊!你看他的孩子,眉清目秀,手足有力,将来也定是人中龙凤啊!”

只见元灵神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是别像他爹一样太过聪明就好。”

夏耕摇头说:“旧事休提,当今事态严重,我们就先谈正事,隔墙有耳,里面说话。”元灵神把夏耕领进屋内,便听得夏耕说:“老爹,我托您查的事情,有何进展?”

元灵神嗯了一声,沉稳道:“我遣荒野太保去调查孟墟之事确实已有眉目,看来此事真的另有内情。并非传言夏朝与孟墟不和,朝廷暗中讨伐这么简单。大概你已经看过我给你的信件了吧?”

夏耕点头说:“嗯!您让我提防的是忠伯吧?您查到什么了吗?”

“没错!起初我只是有所怀疑,但从他离开青丘以后,我派荒野太保暗统一直跟踪他,发现那人并非孟墟城中的巫医。种种迹象加起来,我推测他应该就是十年前绝迹江湖的黑巫妖,此人懂得制造易容丹,擅长易容之术,而且行事作风皆不可预测,要是他易容成身边的人,根本是防不胜防,你可要小心了。”

夏耕大惊道:“什么??他就是毒王黑巫妖??”

只见元灵神点点头,两人沉静了一会,夏耕低声道:“听您这么一说,这黑巫妖确实相当可疑,想来他口中所说的朝廷是袭击孟墟的凶手,也的确只是他的一面之辞,莫非真与朝廷毫无关连?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朝廷与四大家族分化?”

元灵神摇摇头道:“我想他们的目的大概是九鼎吧?”元灵神回想起三百年前曾有过这样的一个传说,脱口而出道:“传说昔日夏禹将所有神魔,仙术魔法封印于九鼎之内。其蕴藏无尽上古奇迹,长生不老之术亦在其内,世人不可得,不可窥。”

夏耕大惊道:“这传说我小时候也听过,难道这传说是真的吗?”

元灵神捏捏胡子说道:“正是因为有你们四大家族的存在,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或许真的有可能。其他外族或许不知,但你应该见过它吧?青州鼎!”

夏耕道:“青州鼎?!啊!好像见过,小时候被爹带到一个很昏沉的地方,还举行了个什么祭祀仪式。我都差点给忘了,确实是见过一个青铜大鼎。”

元灵神笑道:“那仪式叫封印之血吧?”

夏耕猛地醒起,大叫道:“对!就是封印之血!”

元灵神道:“那就是了,传说四大家族受封时,受命保护九鼎,以家族的鲜血为印记,封印之血皆由下任族长之血作引,日后方可继承族长之位。”

夏耕道:“那他们要九鼎何用?不会是过把祭祀的瘾吧?”

元灵神只笑不语,夏耕许久才缓个神来,说道:“你是说那个传说?!他们想打开九鼎封妖?”

就在这时候,听得屋外有人喊道:“继西方孟墟之城被袭后,东方青丘之城被万人大军包围!”

屋内两人闻言大惊,夺门而出看个究竟。夏耕追上那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荒野太保小五,夏耕问道:“小五兄弟!!你刚刚说什么?青丘发生什么事了?!”

荒野太保小五回头看见夏耕,惊道:“夏城主?!你怎会在此间?那达步双煞带了一队人马围攻青丘城,号称为孟墟城报仇,还他们一个清白,誓要歼灭青丘。”

两人一听更是一惊,攻打青丘为孟墟城报仇?世间岂有这种荒唐之说?

元灵神沉思道:“肯定又是黑巫妖一伙的诡计。”

夏耕钢牙一咬,哼声道:“好一个破诡计,竟然陷害到我头上?众所周知,青丘跟孟墟乃是亲家,岂会自相残杀?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元灵神沉思道:“不!他们的行动肯定经过谨慎布置,绝不会如此简单!可能他们正是利用你们的关系,才诬陷于你。试想一下,这次竟然没打着朝廷的幌子,而是朝廷通缉多年的达步一族为首,为自己讨回公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意思就是说袭击孟墟城的是青丘和朝廷的所为啊!”

夏耕大叫道:“难道有人会相信青丘与朝廷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合谋屠杀孟墟吗?动机何在?”

元灵神道:“这何须动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恐怕是那伙人为了联合所有反朝廷的部落和作舍道旁的异家族的计策,此举既能削弱朝廷和四大家族的势力,又能使他们壮大,还能离间中庭和四大家族的关系,而坐收渔人之利,此消彼长,可谓一箭数雕之举!如果连青丘城也失守的话,那中庭和南方丹穴、北方玄泽势成一线,难以互救,夏都斟鄩便会腹背受敌,夏朝必亡。”

夏耕忽道:“糟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他把手中那孩童交予元灵神照料,正欲动身回青丘,只听得元灵神把他喊停道:“耕儿,且慢!我再传你神通召唤术,乃是幻兽之法,以你修为应该能唤出日行万里之兽,两日便可回城。”

夏耕大喜道:“若有此兽,如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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