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感觉今天无聊和白伍一起来参加这个葬礼,简直是太值了,这满满都是八卦,满满都是戏。
他暗想,要是团长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戏就不会去出差了。
白伍则是暗暗的打量云诺,这姑娘似乎变了很多,身上的刺和防备都少了。
白伍是什么人,红阎的门主,智商超群,又爱和商场的人打交道,活活一人精。
他当初觉着云诺和景木离不适合最大的原因是云诺身上太多防备,景木离本就冷静,不爱说话,云诺又那么淡静,只是,景木离说云诺是他的命定恋人,那段时间,白伍跌破眼镜,后来,他们还真在一起了。
平心而论,他还挺能见云诺这性格的姑娘,至少比云曦那种刻意模仿的好。
这四年,看着云曦身上逐渐浓烈的云诺的身影,他还真怕景木离一时失控杀了她。
不怕景木离动心,而是怕动杀心。
景木离似乎对云诺的迷恋很深,白伍都为之诧异,他在云诺走后第二年还曾调侃过,“你命定恋人都到手了,怎么还有闲工夫想别的女人。”结果景木离和他打了一架。
白伍摇摇头,命定家族的男人,他还是不去管他感情的事,邪门的紧。
云诺走的第三年,白伍在景城公寓找到喝的烂醉的景木离,然后他说,云诺是他的命定恋人。
白伍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人生何等戏剧化。
然后景木离开始不去上班,各种买醉,也不管红阎的事,接近三个月的时间,白伍一个人管红阎、景氏集团、风氏、他又有嗜睡症,整个人一天苦不堪言……
三个月后景老爷子来A市了,甩下一句话,既然命中注定,那就跑不了,总会回来的。
然后很坑孙的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他和云曦死命的秀恩爱,云诺看到自己就会回来。
景老爷子长篇大论的编造了一个个狗血的剧情,如果不是知道实情,白伍都要信以为真了。
事实证明,景老爷子虽然很坑孙子,他说的话也的确起了效果。
白伍深深的为景木离默哀,有个这么爱玩的爷爷。
而后新闻满天飞,从国内,传到国外,纽约的曝光率最多,顾盛收了景木离的好处,在美国MSE频道几乎都是景木离的和云曦的消息,景氏总裁景木离和未婚妻出双入对,感情极好。
世人已经鲜少人知道,厉家和云家本是亲家,厉家喜低调,只是这几年开始频繁的针对云氏财阀。
白伍瞧着云诺和厉逸文的聊天,默默无语。
这几年厉逸文回国,更是和白伍景木离时常聚一起,景木离可能想不到,他要找的人,一直和他好朋友有着联系。
没一会儿,唐四就和云诺聊到一块去了,唐四是个妙人,为人是真的二,云诺很喜欢他的幽默。
厉老爷子走了,今日许多人都知道厉老爷子有个小外孙女,目的达到,他也不多逗留,宴会他几乎不参加了,更何况这死人宴,还是云基的,若不是为了云诺,今天他根本不会来。
厉老爷子走了后,云诺少了束缚,小家碧玉的气质收敛起来。
“表哥,我明天就来上班。”
厉逸文温和的道:“长途劳顿,不休息几天吗?”
云诺摇头,“不用了。”唐四咦了声,“诺诺,你要去历氏珠宝上班阿?”
云诺点头,“嗯。”
唐四吹了一声口哨,“我说逸文怎么准备去欧洲游玩,敢情有后手。”
厉逸文轻咳一声,云诺转头幽幽的看着表哥,“表哥,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吗?”
厉逸文笑的温柔,摸摸鼻子,“我把厉氏珠宝给你,还不算帮你?怎么着他们用羽毛球拍,你不能用锅铲,是不?”
云诺,“……”
她扯了扯敷衍的弧度,“歪理真多。”
“不过诺诺,你真的学了金融学?”厉逸文的声音充满怀疑,虽然他认为云诺不会骗他,可他更坚信景木离不会说这样无关紧要的谎话。
云诺拧眉,又扯到那个学校上去了,“真的,全过。不然你考考我?”
越解释,越像掩饰,不如不解释,实力来说话。
一直没说话的白伍说了一个纽约金融界的难题,云诺很淡定的给出了答案。
白伍挑眉,没再多说什么。
厉逸文笑的温和,“那我明天带你去公司溜一圈。”
云诺嘴唇微不可察的一抽,溜一圈?
忽然一道悲伤的哀乐响起,这是云基下葬前的哀乐。
云诺看过去,周琳和云曦以及云家亲戚些都站在中央,站在最高的云曦和周琳有意无意的朝云诺这边看。
云诺呡紧唇,对厉逸文道:“表哥,我过去一下。”
云诺走过去,一步一步的似乎很沉重,云家的亲戚都不认识云诺,云诺突然走过来,众人都不认识。
这时候,周琳和云曦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只死死的盯着云诺。
云诺走到棺材的正下方,那里有个软垫,是死者直系子女下跪的地方,她抬头看着表框中的黑白照片,心里很是复杂,沉沉闷闷的。
说不清对云基是爱是恨,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
她的记忆是选择性失忆,云基转给云诺的股份,云诺还记得。
那时候的云基还不知道云曦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在他自己以为有两个女儿的情况下,仍然把自己的股份转给了云诺。
云诺一直以来只知道云基很讨厌她,直到这次失忆,她才知道原因,因为他很恨她的妈妈,所以连带着她也讨厌。
那种恨,是深恨吧,不然,不会亲手掐死。
她看着表框里的黑白照,眼里蓄出了泪水,在记忆里,爸爸还是冷冷的对待她,会大吼,会骂,但也好好的是个活人,怎么她回来就面对一堆尸骨呢。
云诺缓缓跪下,对着棺材叩了三个响头,爸爸,你有孙女了,她很可爱,你一定不会讨厌她的,过段时间我就带她来看你。
云诺的举动,众人窃窃私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上前,“小姐,你拜祭我二叔,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要讲规矩,这个位置是我二叔的子女才能跪的,你什么资格?”
他的一番话轻蔑难听,瞧不起人的意味十足,今日来参加葬礼的女士,虽说都穿着黑色衣裳,可手上脖颈上都挂着价值不菲的饰品,像云诺这样的手上脖子上空无一物的,很容易当成穷人家。
这时候云诺若还像以前一样任人爬在头上,就不是如今的云诺了。
云诺站起身,看向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全身流淌着混混的气息,二叔?妹妹?哦,应该是爸爸的表弟的儿子之类的。
她眼里仿佛有着璀璨的光华,唇勾着嘲弄的弧度,“你说,这是子女才能跪拜的?哦,意思就是必须是要有直系血缘。”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被她这么气势一问,愣住了。
她话锋一转,徒然问向站在中央的周琳,“周女士,你来告诉我,我有没有资格跪拜在这个直系血缘子女的位置上?”
她声音轻轻柔柔,却有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把直系血缘这四个字说的很重,她玩味的笑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周琳,云诺怡然自得,似乎在欣赏一出好戏。
在众人错愕之际,云诺转身离去,她清楚,周琳不会回答,她又何必在那站着。
出了云家大宅,云诺去开着自己的奥迪A8朝自己新买的公寓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