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兄,真是弄不懂你。我也仔细看过了,那个叫刘缘的孩子拥有水火木三灵根。而且木灵根的潜质还算不错,应该能达到四十点。可这样的灵根资质对于修仙来说,也只算普通而已。你怎么会对他感起兴趣?”说话的正是冯禹,他和陈夕杰此刻正在一处山峰起伏绵延的的山脉上空御剑飞行着。
陈夕杰没有答话。他双眉微皱,一副正在认真地思考问题的模样。冯禹看了眼陈夕杰,转道:“虽说受上次那事的影响,我们蓝灵峰现在的地位大不如前。可是陈师兄你竟会收一个连修炼第一境界驭气期都没有进入的孩子为徒。这无疑会让在蓝灵峰的许多人心里不平!要知道别说直接接拜到了你的门下,就算是想成为蓝灵峰的外门弟子都是千难万难。而在蓝灵峰,目前修为进入驭气期并且资质比那孩子优秀,想拜入你陈长老门下的人可数也数不清。就算是进入了第二境界通灵期的人,想拜入你的门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陈夕杰,尽管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是恭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收谁为徒,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可管不着。再说,我这个长老身份想弄到一个外门弟子身份的令牌还不算太难。外门弟子那么多,只要你我不说,多上了个把个外门弟子不会有人发现的,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的。”陈夕杰看了一眼冯禹终于淡淡地道。
“陈师兄尽管放心,我定然是不会说一个字的。上次你救我一命让我免于陨落,我答应百年内但凡你陈师兄有差遣我定赴汤蹈火的道基契约还在呢。”冯禹立时说道。“这点我自然放心!要不然我此次也不会特意向师门要求,让你陪同我一起出来完成任务的。”陈夕杰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冯禹,又道:“我们得抓紧赶路了,任务虽然简单,可是却有一段不近的路程。我们要赶在后天约定时间之前再回到那个村子。”说完,他们的遁光便又快了几分。
又过了两天,傍晚时分。苏楚凤抱着最小的刘惠。刘达、刘恩跟在身后。沈孝兴和刘缘站在最前面。在他们身后,刘家沟的新任族长也带了十来个孩子,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在村子东南的一棵大树下站着。这些孩子如刘缘一般,都穿着干净整齐的新衣服,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他们自然都是在听说刘缘准备拜师的事情之后,也自发过来试试运气。万一像刘缘一样被选中,那将可以改变他们一辈子将以打猎采药为生的命运。那天傍晚,那两个蓝衣人倒是准时如约而来。可遗憾的是,他们只带走了刘缘。其他人也只好失望而归,倒是那个拿银笛的男子,临走时多看了几眼正在苏楚凤怀里的刘惠,这着实让其他孩子羡慕了很久。
刘缘依依不舍地告别爹娘之后,就跟着两名蓝衣男子离开了生长了十二年的刘家沟。临走时的最后一次回眸,他意外地发现他的娘忽然有点苍老。也意外地发现,他生长了这么久的小山村,在夕阳下竟然是那么如诗如画的漂亮。
此刻他正和两名蓝衣男子一起坐在一辆宽敞地马车里面。他们三人出了刘家沟,连夜走了一段很长地山路,终于来到一个稍微热闹些的小镇,这才雇了辆马车。
自从他跟这两名蓝衣男子后,刘缘就发现那个背画轴的陈夕杰倒是神色始终如一,一直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可这名拿银笛的男子冯禹则在走山路的时候,脸色似乎很差,连偶尔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冷冷的。直到坐上了马车之后,神色才稍微有了些缓解。这让刘缘一时很是纳闷。
他们三人一路倒是没有太多的话,途中冯禹曾拿刘缘的羽明剑看了看,没说什么,最后又还给了他。这把羽明剑自然是沈孝兴送他离开的时候,交给他的。他此刻身边就带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干粮和少数的盘缠,除此之外就只剩这把干牛皮包着的羽明剑了。
说实话,这是刘缘第一次离开刘家沟。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他生长地山村。此刻他正窝在马车的一角,深情发呆,低着头。他想家了。
可能是受沈孝兴的影响,他从小便立志要努力学好本领,将来可以离开这个小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勤奋好学,沈孝兴更是倾囊相授。沈孝兴的本事,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差的只是火候。看到他如此上进,沈孝兴和苏楚凤一直都很高兴。
其实,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秘密。那就是希望自己学好本事之后,可以找到他真正地亲生父母。当然,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从没有流露过有这样的想法。而是极深极深地隐藏在他的心底,隐藏在他的灵魂深处。尤其是在沈孝兴和苏楚凤面前,他更是从来没有流露过。就算是问都不曾多问过他亲生父母的事情。因为他怕他们会伤心。
这次是在他要离开家之际,沈孝兴和苏楚凤才主动找了个机会,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包括他原本应该跟沈孝兴姓沈,缘是沈孝兴根据他亲生母亲临走前的最后几句话还有他亲生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那块吊坠起的,他本来应该叫沈缘的。苏楚凤自己的事情,甚至包括苏神医的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只是,苏楚凤并没有和他提起过她曾看到过他亲生母亲妖异的眼睛的事情,因为她一直认为那个是自己瞬间的幻觉。
沈孝兴和苏楚凤就是的他的父母,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他们很爱他、很疼他,他心里知道。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养父母,而是当亲父母来对待的。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他们,沈缘心里早就这样决定的。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了内心深处想找到他亲生父母的想法。所以他一直努力地学好本事。这次出来拜师学艺,他也不否认有这么一个因素在里面。只是他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
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地拿出了挂在脖子上面,紧紧贴身的那块吊坠。这颗吊坠,两枚铜钱般大小,鸡蛋般形状,薄薄地,似玉非玉,温润微凉。自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贴身挂着他的脖子上。当他知道这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物品,他更是珍爱异常,从来舍不得离身!
他看着吊坠正面用小篆写着的一个“缘”字,用手轻轻摸着。又看了眼反面,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反面本来画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竹子,上面是九片浅蓝色的竹叶,此刻却只有八片竹叶了!这枚吊坠,他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了。决然不会记错,为什么此刻只有八片竹叶了?
算起来,自从他上次在树林中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的吊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直挂着他脖子上的吊坠,背面的竹叶会少一片。本来的九片竹叶,最上面的那片最小的竹叶忽然消失不见了。这让他一时间非常地心疼。可是又弄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拿出那枚吊坠的瞬间,神色始终如一,表情淡淡,脸色平静的陈夕杰瞬间脸色微变,眼中快速闪过一阵白芒。对沈缘道:“你的吊坠给我看看。”沈缘一阵犹豫,答应了声:“恩。”就取下吊坠递了过去。他虽然万分不愿,可以他知道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夕杰接过吊坠,拿在手里,脸上阴晴不定,仔细看了一会也就还给了沈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虽然极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还是被沈缘看到了眼里。他拿回吊坠,用力地握着,心里却对身边的这两位蓝衣男子提起了一些警觉。而冯禹则只是淡淡地扫了吊坠一眼,就什么话也没有多说继续在一边打起坐来。
陈夕杰此刻也打起了坐来,面色平静,可内心却在闪过无数个念头。明明这个孩子身上有阴阳黑火蟒的气息,可为什么什么异常也发现不了。他和那只阴阳黑火蟒签早已订了灵魂契约。它的气息就算别人难以发觉,但他是断然不会感觉错的。虽然很淡但的确还是有的。他一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起那条阴阳黑火蟒,天生具有上古灵蛇血火帝王蟒的一丝血脉。他也是机缘巧合才获得的,偷偷饲养了近百年才在不久前进阶,有了筑基初期的实力,加上此蛇口中喷出的黑火威力非凡,就算是筑基中期的对手遇上了也要忌惮三分。
此蟒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那天遇到那只雪玉灵狐,本来他们可以围剿抓获住的。但他起了贪心欲独吞此灵狐,就在众人围捕时暗中放跑了它,然后偷偷召唤阴阳黑火蟒去追。可是堪堪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就被人瞬间切断了感应,等他回过身赶到的时候,雪玉灵狐和阴阳黑火蟒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灵气波动的气息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