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推她!这事还没清楚呢,我若死了便罢,我若是放出去了,小心你的脑袋!”
那差人心里一惊,莫非这女子是有什么来头的?不然怎么敢当街行凶,还如此威胁他?听她语气似是对自己极放心的,他还是客气点吧,若真让她放出去了可别找他麻烦。当下恭恭敬敬,再也不敢动手了。
“小的无礼了。”
颜焰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她哪有什么底啊,只是不想让柳月受委屈吓唬吓唬人而已。
经这么一闹,街上已聚了不少的人,挤在两旁观望,这样一张姣美的脸,飘逸的身姿,淡定的心态,如此神仙般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再见颜焰小小年纪遇到这种事竟然临危不乱、神色从容,不觉暗暗称奇。
颜焰对柳月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只听得周围抽气声此起彼伏。哎!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们属于重型犯,要重点看管,所在的监牢也和普通犯人不在一处,单独拨了间关押她俩。看来古代的牢房都是差不多的,作用也是大的很,既可以关犯人又可以养老鼠、蟑螂,真是一牢多用啊。
想想她和监狱倒真是有缘,来古代这么几个月竟然进来两次,而且每次还都那么风光,罪名都那么重。一次刺杀太子未遂,一次真是杀了人了,她活的还真是精彩!
与上次比起来她已经适应多了,看来还真是一回生两回熟。她闲闲的往牢门上一靠,好笑的看着柳月被老鼠吓的跳起、尖叫,那动作麻利的都可以去演武侠剧了,不觉竟呵呵的笑出声来。她这人其实矛盾的很,平时的小事她会装装可怜,让人心疼一番,真遇到大事倒踏实了。
柳月见她笑自己,噌的跳过去抱住了她,“小姐。”
颜焰拍拍她的手背。哎!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她比柳月要大呢!
“别怕,它其实也怕你呢,你不躲它它自己都先躲起来了。”
柳月点点头,“小姐,你不怕吗?”
颜焰微微一笑,她不怕吗?她怎么可能不怕呢?这可是人命关天要杀头的大事啊,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可现在她是柳月的主心骨,容不得她害怕,若是她自己只怕早已吓的不成样子了!
“我也怕的很呢。”可是她总觉得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人又不是她杀的死了多冤啊!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一直盼着有个人会来救她,是谁?残照?还是安超尘?若是都不来,她就只能自救了!
天色已晚,安超尘与墨儿还在石桥上苦苦等待,安超尘俊眉微蹙,难道是出事了?怎么还不来呢?
“墨儿,你去找找她们,我在此等候,回来的时候若见不着我便是她们回来了,你自回客栈便是。”
墨儿领命而去,时间一点点过去,安超尘在石桥上等的心惊。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焰儿,你可别吓我啊!
飒飒寒风吹的他衣袂翻飞,他却似浑然未觉,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了,放不下去、平息不了,担心的感觉已如攀援的藤蔓爬过了他心灵的高墙。
“爷!”安超尘紧张的寻声望去,却见墨儿自己匆匆而来,心里立时“咯噔”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爷,颜姑娘……怕是出了事了!”墨儿跑的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
“快报!”
“刚才我去城西,听说那边出了命案了,城南远帆船行杨府的少爷当街调戏民女,结果被那女子捅死了。听说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我一打听,人们说的那姑娘竟和颜姑娘别无二致啊!”
安超尘听他一说脸色顺时苍白无色,吓的墨儿紧盯着他,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走,我们先去确认一下。”
当安超尘与墨儿走进大牢的时候,两个姑娘正靠着牢门聊的火热,他的心才稍稍放下点来。真的是她!真想不透这个丫头,生个病都能哭的惊天动地,到了这杀人的大事上她竟然还谈笑风生,怪哉!怪哉!
“焰儿!”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传来,颜焰欣喜的回头,呵呵,她的救星来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焰儿的呢?她不知道,只觉得他很自然的就叫出来了,叫的她心里暖暖的,他可真是剂毒药啊,让人不知不觉就毒气攻心了!
“超尘!”
“到底怎么回事?”安超尘匆匆走近她,急切的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她真是让他提心吊胆啊,真想带回她去好好教训一顿,可在她微笑回头的那一刻,她那么信任的看着他,他就心软了,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颜焰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安超尘听的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轻声安慰:“别怕,相信我,我能保护你。”
颜焰冲他甜甜一笑,她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啊,即使当她身陷囹圄,在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安超尘会来救她的。
“怎么每次都是你来救我呢?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怎么每次都要我来救你呢?你真是个惹祸精啊!”
颜焰笑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外面官差便开始催了。安超尘又嘱咐了她两句,再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舍得离去。身后又传来颜焰清清脆脆的声音:“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墨儿听的一头雾水,颜姑娘怎么突然吟起诗来了,还是如此慷慨激昂的诗,却见安超尘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这两个人真是奇怪的很。
“爷,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只是要我宽心罢了,重要的不是诗的内容,而是她的心情。”
那清凌凌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已不得入耳,但她那灵动的身形,俏皮的眼神却还是在安超尘眼前不停回荡,她念的那首诗也似在他耳中萦绕不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才了呢?
“这事交给余福去办,就说这是安府的事,让他收拾好再去,再着风去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