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也不能说吗?”
“这个不是我不说,是我也说不清楚,我对他入朝以后的事简直一无所知。”
颜焰无奈,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改天亲自去问问他,虽然听了他们的解释她已能原谅他们,但心里还是存了个疙瘩,总觉得在面对他们别扭的很。
轻轻的从残照怀里退了出来,摸去了一脸的泪痕,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而她好巧不巧的偏偏是那只咬人的狗。
心里懊恼不已,脸也涨的通红。
半天没见残照说话,抬头向他望去,却见他面色凝重,双眉紧锁,似是出了什么事,刚想要问问怎么了,便听连长老说到:“不好!”
残照一把将她又拉了过去,低声命令道:“快上车!”
颜焰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却又不太清楚,只知道能让残照和连长老两大高手如此紧张定然不好应付。胸口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的跳个不停,精神紧绷之下手脚发凉,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马车。
柳月、楼心、林嫂等人也都跟了上去,连长老坐在车外与残照一同驾车,残照猛一挥鞭,四匹马迅速的冲了出去。
颜焰等人在车里坐着,各个紧张万分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颜焰掀开车厢旁的素色棉帘向外望去,远远的便见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在向他们靠近,侧耳倾听,隐约还能听到阵阵纷乱的马蹄声。
“不好!有人追来了!”
颜焰转头,正见楼心也趴在车厢的另一旁向外望着,心里不由一惊,那个方向也有人?莫非他们被包围了?一份不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噌的起身探出头看向车后方。
一样的,都一样,后方的人马似乎更多。
天!辰玄竟然跑到盛日来抓她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带了大批人马到他国抓人,他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
正胡思乱想着,马车突然停住了,颜焰一下没坐稳差点扑出去,柳月忙将她扶起来,急切的问她怎么样,颜焰担心外面的情况也顾不得说话便匆匆的爬出了车门。
一见外面的景象立时吓的呆住了,他们前后左右都已被军队围的水泄不通,看对方怎么都有个几百人,他们被层层围在中间看来是插翅都难飞了。
残照手握长剑,横眉怒目的紧盯着对方,随时准备动手。马鞭已交给了连长老,他枯瘦的十指将鞭子抓的紧紧的,一手持起长长的鞭梢来回在手指上打着圈,样子虽随意,但眼睛里的精光却是骗不了人的。
两人均是一身的警戒状态,身上散发出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逼近。
一个将军扮相的人上前抱拳施了一礼,开口问道:“请问颜姑娘可在此处?”此人相貌周正,神态威仪,说话也客气有礼。
残照半点也不敢松懈,冷声道:“何事?”
他们如此大手笔的派出这么多人来堵他们,自然是将他们的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了,即使他不承认只怕他们也不信。
“在下乃盛日国南翼将军李擎,特奉国君之命来请颜姑娘去宫里小住几日。”
颜焰心中疑云顿起,不是辰玄?怎么是盛日的人马呢?盛日皇上知道了她没入宫,又会是谁说的呢?安超尘自是不能,当时就是他放了她的,他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又会是谁呢?辰玄?若是他的话,他又想干什么呢?
脑子里疑问重重,却听残照说到:“若是不去呢?”
“皇上说若不能将颜姑娘请回去便是我们无能,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所以你们打算先礼后兵?”
“不是!皇上是要我们来请人的,不是来抓人,若实在请不回去我们也是无法,只是有负皇上的重托,只能以死谢罪!”
“你……”残照气的双眼泛红,不知说什么才好,请不回去就自杀?这是拿着几百人的性命来威胁他们逼他们就范?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不敢,在下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残照冷笑一下,他以为区区几百人的性命就能让他看在眼里了?若是动武他拼了命也要杀光他们将焰带走,现在他们若想死,他成全他们就是了。
转头看向连长老,见他面色极凝重,握鞭子的双手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毕竟都是盛日的百姓,他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焰带走!
眼中划过一抹唳色,高喝一声:”那你们就死吧!“
抬手击向马儿后臀,“驾!”马儿吃痛飞奔起来,另三匹马受惊也跟着跑了。
只听得后面噗噗两声,颜焰和连长老不由的向后看去,正见两名侍卫手握长剑已刺向了自己腹部,鲜血冒出去老远,流的剑上、手上、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火红一片,浓重的刺目。
然后两名侍卫重重的倒下去了,李擎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甚至冷静的吓人。
这是颜焰第二次见到死人,第一次见到有人自杀,还是死的那么迅速,那么的义无返顾,她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可真是个罪人啊!
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在晨光中漾出满世的红光,映的她头昏脑胀,身子已做不出任何反映了,只呆呆的看着他们,眼见着又有两人慢慢的举起了长剑。
“停!”颜焰大喊,“都停下来!我去皇宫,我去皇宫……”
“焰!”残照不满的看着她,却仍是勒紧了缰绳,车速渐渐的慢了下来。
颜焰从车上翩然跃下,慢慢向李擎他们走去,残照紧护在她身旁,车里的人也纷纷下来了。
李擎含笑看着他们,挥手示意让人将两具尸体拖了下去,“颜姑娘是想仍坐你们那辆车呢?还是换上在下带来的?”
颜焰站在他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大却晶亮异常,透着精明,透着算计,只让她毛骨悚然。
地上还留着尸体被拖走时淌下的血迹,她这个不相干的人看的都悲愤难平,这事似乎竟未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