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雨竟无丝毫渐停之势!
其实两个人是可以大大方方进去的,一个是自己家里,一个是南宫将军,可因为,这事会一传传到唐霸天耳朵里,他会很快,很快就制止这一切。
唐玲儿从进门起,就选了一条近路。
所以,两个人直奔到唐家后山,那里已经没有人在守着了,唐玲儿一眼就看见,小红瘦弱的身子在大雨中摇摇欲坠,眼睛紧紧闭着,全身冷得发抖,可还是直挺挺的跪着,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唐玲儿忙跑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就围在小红身上,小红感觉到一丝暖意,身子瑟缩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唐玲儿,嘴里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小姐,可还以为是幻觉。
南宫手里早就准备了一把伞,撑开来,遮在两人头上。
唐玲儿还是不停的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你忍一忍,我找人帮忙了,绝不会让你跪三天三夜的。”
小红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姐,还有正在给****却淋一身湿的南宫,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忙说:小,小姐,快,快回去,这次,这次,老爷是动怒了,正在气头上,你,你,快回去,我,我没事的。”
唐玲儿着急起来,说:我不许你再说谎话哄我回去。”
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南宫,忙道:你倒是想办法啊。”
小红却不自觉开口喊了一句:老爷,老爷,来了。”
全身上下便再没了力气,只觉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唐霸天一听说消息,吩咐好一切,赶过来,刚开始还不相信,亲眼一看,果然如此。
唐玲儿第一个开口:爹,让小红回去吧,这是我的错。”
唐霸天只是惊讶到南宫将军怎么会在此,说:南宫将军,又是玲儿胡闹了吧。”
南宫不置可否,说道:令千金这次没有胡闹,不过,这是唐家的家务事,我还真不便插手。”
他话虽这样说,可伞还是照样遮在唐玲儿和小红的头上。
唐玲儿没料到他会撇的干干净净,说好的出手相帮呢,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但是,眼下,又不能当着爹爹对他大吼大叫。
唐霸天走上前,看着女儿也跪在地上,虽说有伞遮着,可还是淋了雨,不由得皱眉,说:玲儿,快起来。唐家有唐家的规矩,不能因为小红是你的贴身丫鬟,犯错就该免罚,可你看看,她犯得是什么错。”
小红忙推着小姐,让她快起来,可唐玲儿一听爹爹这意思,是非罚不可了,大声说道:小红是我的贴身丫鬟,是我没有管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爹爹要罚,就连我一块罚。”
唐霸天一听,气的说不出话,疑惑说了你,看着倔强的女儿,便再说不出一句话,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时机已到,南宫忙开口道:唐老爷,其实,南宫有一个不情之请,之前,偶然喝到令千金所酿制的葡萄酒,很是新鲜特别,再配上贵府小红的烩牛肉,真是绝配,我已告知父亲,所以,不如等父亲品尝完后,唐老爷的家务事,照常进行,不知唐老爷可否答应。”
说着,南宫硬是将伞偏移了一下,雨水滴到唐玲儿脸上,至少也让她清醒,自己这是在帮她。
唐霸天一听,便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是南宫将军的请求,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又不想让女儿再这么淋下去,当下便答应了。
唐玲儿瞬间觉得松了一口气。
小红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哀伤可又觉得幸福,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一切,证明这一切不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可是,她再没力气了。
在寝房安置好小红,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小红已经发着高烧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转头看着南宫,见他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倦意,只觉得多亏了他的帮忙。
南宫打着哈欠说:好了,人已经救下来了,走了,明日,马车会来接你们,不过,你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先送你们去葡萄园。”
唐玲儿忙点头说:好,真的谢谢你了。”
南宫随意摆摆手,说:你给我多备些好酒好肉就行了,”
唐玲儿脱口而出道:嗯,你就算是明天来,明天立刻就会有。”
南宫说:你就是明天备好,我也不一定去,哦,对了,中秋那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不要问我为什么。”
唐玲儿呆呆的点点头,说好。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可以安心去梦周公了。
第二天,南宫派来的马车早早就到了,小红还在迷迷糊糊当中,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唐玲儿前脚刚出门口,却犹豫了。
双月尚在病中,自己这样逃跑,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一回头,唐玲儿看见爹爹站在那里,脸色凝重的样子,但严肃之下,唐玲儿却并不觉得害怕,爹爹是在容许自己的逃跑吗?
唐玲儿迟疑着上前,说:“爹爹,我想,我先去看过双月再走吧。”
唐霸天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说:月儿才刚醒,这会儿也没力气见人,你快去吧,不要让南宫将军等久了。这样不好。”
唐玲儿听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其实,她好想告诉爹爹,这马车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南宫家。
唐霸天看着女儿说:去吧,回来得晚了,就去葡萄园住着。”
原来爹爹知道,唐玲儿无奈却又放心的点点头,像个小傻瓜一样的逃离了,如果,刚才爹爹真的说可以,那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呢!
还真是有点不敢看见双月的眼神,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自己中毒又滚下山坡,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唐玲儿走后,严若风走过来。
唐霸天问道:说吧,双月病情如何?”
严若风道:毒已化解,调养几日,就可痊愈,只是…。”
唐霸天只觉得头痛,怒道:你有话就直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看到的吗?”
严若风依旧是冷冷静静的,说:经脉受损,她,怕是再也闻不出味道。”
唐霸天听后,不再说话,扭头走了回去。
严若风独自一个人站在微风里,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天慈时的情景。
一个散着头发的小丫头正在上窜下跳,他一向冷静自持,背习着爹爹所教,行医者,静之,安之,医者父母心。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第一次,他没有写下连翘,灵芝,田七等等药材,而是写下这四个字。
后来,他又因为这个小丫头去偷了家中珍藏的天山雪莲,竟然只是去救一个普通人,让他哭笑不得,可也觉得既无奈也幸福。
再后来,这个小丫头,嫁人了,可,她的丈夫不是自己。
她一直喊他大哥,其实,他早该明白的。
唐霸天思来想去,决定不再欺瞒这件事。其实,也根本瞒不过去,只要她醒过来,就能够知道自己怎么了,热水是没味道的,可是,汤药总是有味道的,但她已经闻不到了。能够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