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得突然，乔苏苏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所幸是背对着他，她顿了顿才答：“可以了。”
“哦，转过来给我看看效果。”
乔苏苏轻轻拍了拍脸，这才起身缓缓转过来。许是担心沈梓铭的毒舌，她下意识地垂着头，直到沈梓铭开口：“抬起头来。”
乔苏苏抬起脸，双手紧紧地握着垂在腹前，目光落在沈梓铭身上却又游移，想从他眼中看出他的态度，却又怕真的看出什么来。
尽管只是浅浅的一打量，乔苏苏却觉得那是产品出厂前最后的一道检验，一旦被打回了，那等于之前的一切都白费。每次对上沈梓铭的目光，她便会觉得偷听像是悬了把剑般，随时都会掉下来。
对乔苏苏而言，这是下级对上级再正常不过的敬畏。
对沈梓铭而言，却是他想要向前走一步的最大障碍。
只可惜他们一人想要立起这道屏障，而另一人不知该如何破解。
乔苏苏觉得有些尴尬，便借故要离开：“那总监，我先去准备了。”
“等等。”沈梓铭叫住她，“把你的手抬起来。”
乔苏苏照做了。
沈梓铭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窄窄的盒子，起身递给她：“我在想你还是需要这个。”
乔苏苏定睛一瞧，发现竟是她早上顺手丢在桌上的指甲油。她犹豫过要不要涂上，但怕沈总监这一关过不了，毕竟直男的审美……没想到沈梓铭直接帮她带过来了。
不过乔苏苏没直接动手。
因为她只会涂一只手。
平时涂着玩还行，登台就太不像话了。她正想着该如何最大限度保全自尊地阐述清楚她的想法，不料沈梓铭替她先问了出来：“不会涂？”
乔苏苏觉得涂一只手和不会也没什么差，就点点头。
“真那你没办法。”
沈梓铭低低地叹了口气，将顶油甲油和底油一字排开，一把握住乔苏苏的手：“坐下。”
乔苏苏就近坐在转椅上，手有些抖。
沈总监的行为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在她的印象里，直男很少有能理解女性涂指甲油的。沈梓铭没阻止她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要帮她涂。话说涂指甲油可是个技术活，总监能做好么？
乔苏苏默默地想着，却见沈梓铭先拿出指甲刀，开始为她修指甲。乔苏苏的手型不错，但平日里剪指甲也就几分钟的事，为了省事也是剪得越短越好，从没想过要仔细去修。现如今听着指甲刀和指甲碰撞发出的“咔咔”声，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尤其沈总监动作还这么熟练来着。
乔苏苏记得在高中班里也有这样没事就反复修指甲的男生，但他的风评并不好。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放心地问：“总监，你平时也这么讲究么？”
“你觉得这是讲究？”沈梓铭抬眼看着她，“指甲和皮肤一样，都是能反映一个人健康状况和生活态度的。多花几分钟修指甲和多花几分钟擦护肤品在我看来都是合理的。”
说着，他把指甲刀丢在一边，拿起锉刀：“况且这不都是为了你等会儿登台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