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韩馥恐于袁绍实力的增加,但由于自己是袁家门生,不敢轻易断掉袁绍的粮草供应,便召集的麾下文臣,在韩馥的思想中,武将只是一介武夫罢了。便没有召集那些将领。
韩馥说道:“今袁公屯于河内,馥乃袁家门生,又袁公为联军盟主,供应粮秣,本属馥分内之事。但如今袁公不断扩大军力,恐不利于州郡稳定,不知诸公有何计教吾。”
谋士中,荀谌和辛评互视的两眼,荀谌站起来答道:“州牧多虑也,袁公乃联军盟主,扩张军力,乃为董贼矣,向使联军伐董之时,袁公苦于军力不及董贼,方才止步于洛阳,今袁公正军备战,正为覆灭董贼,迎回汉帝也。何论危及州郡?州牧更需加大对袁公的支援”
韩馥听了,点了点头,觉得荀谌之言颇有道理。
荀谌话音刚落,长史耿武便说道:“不可,绍与我冀州乃虎狼尔,旦夕危及我冀州,天佑今袁绍乃孤军,仰我鼻息,将军遣送粮草支援,只可吊之,使之粮秣只够袁军足月消耗,诚如此,我冀州方能稳如泰山。”
韩馥一听耿武的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荀谌本来见韩馥已被自己说动,松了一口气,但是耿武的话又令韩馥起了疑心,顿时急了起来,正欲开口。
旁边的辛评便答道:“耿长史未免危言耸听了。袁公乃何人,袁家长子,四世三公,地位尊崇,身份显赫。安有长史如此不堪想法,在坐之人,有几人不是袁家门生。公所言,诚令人心寒尔。况我冀州虽地广物博,但周围也是虎狼群视。今若削弱袁公,无异于自断一臂也!公欲致州牧于险地乎。”
耿武听了辛评的话语,怒急攻心,只能以手指辛评,口中道:“你……。你。。血口喷人。武乃州牧一手提拔,怎可会害州牧,汝等小人,皆袁绍奸细尔。”
辛评见耿武已经口不择言,不屑的笑了笑,对韩馥行了一礼,也不反驳,便坐下。
韩馥看见耿武如此姿态,皱眉道:“长史慎言,友若与仲治皆君子也,岂有异心,不可无礼。”
耿武一听韩馥的话,顿时冷静了下来,正欲开口说话,韩馥便摆了摆手,说道:“友若,仲治言之有理,是馥多虑了。明日起,多送粮秣与袁公,此事便交予友若二人督促了。”
如果郭汜在这里的话,听见韩馥的决断,必定会大骂韩馥真是个大白痴了。以前听说过宋襄公礼待敌军,不肯半渡而击之,郭汜就觉得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白痴的君主,毕竟战争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但如今的韩馥,比宋襄公更上一层,还送粮草给自己的潜在敌人,这不得不说韩馥实在是个老好人,或者说政治上的蠢蛋。
荀谌和辛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却立刻掩去。拱手应道:“诺。”
相反的是耿武一听韩馥的言语,大惊连忙摆手道:“明公三思啊,万万不可助长袁绍势力啊。此乃取祸之道啊!”
韩馥对耿武话还是迟疑了一下,毕竟这耿武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断然不可能能害自己,不过少顷,韩馥还是摇了摇头:“长史,不必多言,馥自有决断。”
这时候,别驾关纯站起来,大声说道:“主公何其不明也!耿长史所言句句皆乃肺腑良言,主公何不信之,向使袁本初乃何人,主公岂不知?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乃虎狼尔,公不见孙文台之事呼?”
关纯的话让韩馥再次迟疑起来,毕竟联军伐董之时,袁绍对孙坚的刻薄态度,韩馥是历历在目的。如今听关纯一说,也不禁担心袁绍会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韩馥迟疑的时候,下首荀谌两人与耿武等人便争吵了起来。其他人员自觉身份卑微,不敢轻言。
不久,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启禀州牧,有信使至,十万火急。”
厅内的争论顿时停止,韩馥也感到十分诧异。开口道:“让他进来。”
“诺”
少顷,卫兵带进了一名士卒,那名士卒朝主位上韩馥行了一礼道:“属下参加主公。”
韩馥道:“不必多礼,有何急事,速速报来。”
“启禀主公,幽州公孙瓒起兵数万杀奔我冀州而来,前锋已过边界,兵锋直指高阳。”
韩馥大吃一惊,厅中众人也尽皆愕然,毕竟之前还在讨论袁绍是否会成为冀州危险,
这还没讨论完,袁绍也没真的威胁冀州,就蓦然出现了真正的威胁,
韩馥急道:“我与公孙瓒也无结怨,今缘何犯我冀州。”
耿武上前答道:“主公,今已非计较公孙瓒为何犯我冀州,首要还请主公调兵遣将以挡公孙瓒。若高阳一破,河间郡合该被公孙瓒所得,到时候,公孙瓒可直指渤海,兵扣南皮,我冀州就危矣。”
韩馥连忙说道,“长史所言极是。”,但是韩馥一会又苦涩的说道:“公孙瓒乃世之猛将,手下皆强兵悍卒。其白马义从,更精锐中的精锐。我冀州何以挡之。”
旁边的荀谌和辛评也从公孙瓒进攻冀州的消息反应过来,本来二人早就看出韩馥非明主,就想迎袁绍为冀州之主,因此是计划慢慢壮大袁绍的实力,逐步蚕食韩馥的力量,最终统领冀州。但是如今公孙瓒入侵,让荀谌二人看到另一条可以令袁绍迅速坐拥冀州的方法。
辛评立马上前道:“州牧所虑有理尔,今公孙瓒举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势不可挡,
今袁公智勇过人,手下也不乏精兵强将,将军可请袁公至信都,共商州事,必可挡公孙瓒也,诚如此,冀州无忧也。”
韩馥一听,大喜过望。“仲治所言甚是有理。”韩馥立马便欲下令遣人至河内迎袁绍来信都。
旁边的耿武连忙起身,就欲说话,韩馥知道耿武要说什么,就连忙摆手制止耿武,
“长史不必赘言了。吾自有决计,如今冀州有危卵之急,倒悬之危。事宜从急。此事就如此定下了。仲治,迎接袁公之事便交给你了。”
荀谌和辛评大喜过望,但还是生生的忍住了,脸上神色自如,随即,辛评便对韩馥躬身行了一礼。
应声道“诺”
接着韩馥转头,招来令兵,持自己虎符去城外军营中,令都督从事赵浮领军三万屯于南皮,以挡公孙瓒兵锋。等待袁绍的援军,赵浮得令后,在军营里面调派了三万大军,克日就启程前往南皮了。
而说关纯和耿武二人见韩馥如此固执,丝毫不听从二人的建议,反倒更进一步的引狼入室。不由的大急,大喊道:“主公何其愚,何其愚啊!”但是韩馥只是不理。故作听不见二人的喊话。耿武和关纯没想到自家主公会如此的天真,皆无奈何了。
耿武长声叹道:“冀州休矣。”言罢,与关纯对视一眼,两人都望见各自眼中的坚定。也不在劝诫韩馥了,因为他们知道是改变不了韩馥的决定的。便各自回府去了。准备谋划其他计划了。
而却说另一边,当袁绍接到了辛评传来的信件的时候,大喜过望,对逢纪说道:“多赖元图所谋,今吾得冀州,元图当据首功啊!”
逢纪虽然也感到十分激动,毕竟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汉王朝最富庶的州之一,实在可以说是逢纪居功至伟。但逢纪倒是没有袁绍那么喜形于色,摆了摆衣襟,正色道:“明公,此事可以说只成功了一半而已。今吾等还未进驻冀州,况且北还有公孙瓒需注意。万事还需谨慎。”
而袁绍这时候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在意逢纪的话语。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元图多虑了。韩文节此人,吾素知其秉性,冀州,已是我等囊中之物了。不必为此再多费心思。至于公孙瓒,哼哼,在绍看来,不过一介匹夫尔,何惧哉!”说罢,好似还觉的自己说的颇有道理,哈哈大笑起来。
逢纪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家主公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袁绍说的也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口头上还是说了句:“主公,入主冀州后,还需多多拉拢那些河北世族,以稳定冀州局势”
袁绍摆了摆手说道:“吾知,元图不必担心。”
之后袁绍便下令全军集结,以文丑为先锋,率军数万往信都而去,一路上所到郡县均得韩馥命令,都没有阻拦,魏郡的太守郭图更是出门相迎,还给袁绍的军队补给粮草。表示出依附之意。令袁绍更是得意
而此时在幽州首府蓟县幽州牧刘虞正看着手中的书信皱眉,久久没有言语,好似心中有万般思绪不能理清一般,而送信的人在厅外等候,无论刘虞如何追问,都硬是不肯说是谁送的信件,而刘虞也不可能对人家大刑拷问吧,且不提对方是持好意前来,就说刘虞本身就是个宽厚温和之人,对异族都十分的宽容,更何况对待汉民。而且对方又不是什么恶贯满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