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沃森
(美国1928—)
美国生物学家,“DNA之父”,和克里克发现了遗传物质DNA(脱氧核糖核酸)的双螺旋构造,引起了世界的轰动。
吉姆·沃森,一个永远铭记在遗传学史册上的名字。
DNA双螺旋结构,遗传科学乃至生命科学一个创世纪的发现……
因为这一切,沃森登上了世界科学的最高领奖台,成为1962年诺贝尔生理及医学奖得主,同时也为遗传科学和生命科学的发展开创了一个新纪元。
然而,沃森的成就远不止此。当着名的冷泉港实验室在纽约长岛落地生根并且很快成为一座科学圣地的时候,作为领导者,沃森的名字更成为科学界一颗闪耀的明星。
冷泉港实验室依山傍水,环境幽雅,从景色上看确有“天堂”之实;在这里进行的是人类生命科学最本质的研究——甚至可以说是“操控生命”的研究,于是这一座“人间天堂”更加名副其实。沃森正是这座人间天堂的主导者,而真正协助这座人间天堂进行科学研究建设的,却是沃森一直仰慕的一位名士——马克思·德尔布吕克。
童年的沃森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虽然有父亲谆谆的教诲使得他能够成为一名着名的科学家,但是童年的单调生活却使得他不善言谈,也不擅长与人交往。在小沃森的世界里只有书和鸟而没有朋友,这种性格一直持续到他开始科学研究之后的日子,这种性格也决定了他很难成为一名好的管理者,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遇上了德尔布吕克。
大学时候的沃森一直对遗传学很痴迷,虽然他开始的主业并不是遗传学,但他曾经很狂热地钟情于一本着名的遗传学着作——薛定谔的《生命是什么》。在这本书里,德尔布吕克的思想非常突出,这已经让沃森把他视为了一位传奇般的人物。于是,当沃森在萨瓦尔达实验室从事研究时忽然遇到德尔布吕克的时候,沃森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惊喜,尽管瘦瘦的德尔布吕克与他想象中的样子有着很大的差别。
德尔布吕克是玻尔的学生,也是哥本哈根学派的资深学者,但是他在听过玻尔关于物理学互补性概念在生物学中应用的演讲后,便决心把物理学引入生物学并将其作为自己的使命——我们无法评价他是否做到了,但是他在生物物理学以及生物遗传学的研究中所体现出来的坚持不懈的精神,的确很值得我们学习。沃森颇受德尔布吕克这种精神和意志的鼓舞:“只要在德尔布吕克麾下,我想或许某一天在某一大发现中,我会参与进去,即使贡献不大也感到欣慰。”德尔布吕克对所有研究者的态度都是极其严厉的,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不相信他!”他在科学讨论中的“冷酷刻薄”最真实地体现出了他严谨坦率、一针见血的洞察问题要害的方式,这些都是沃森从他身上所学到的成为一个科学家乃至一个科学管理者必备的素质。
当然,德尔布吕克给沃森带来最多的也是最重要的影响是其在性格上的转变,如果沃森延续着一个埋头苦干的科研者的形象,即使他有着超群的智慧,充其量也只能成为冷泉港实验室的头号科学家而不能成为一个杰出的负责人。“诙谐而好玩”是德尔布吕克风格的最好体现。虽然他对科学及其研究工作非常执着,但是在科学当中他绝对不会拘泥于古板的科研方式和塑造一种浓重沉闷的科学氛围。在与沃森相识以及交往的过程当中,德尔布吕克很好地扮演了一个严师慈父的角色。有时候他会很严厉地痛斥沃森在交谈过程当中所表现出来的闪烁其词,有时候也会因为沃森明显含糊其辞的讲解而打断他的话语,然而紧随其后的绝对是一番轻松的谈话和解释,并且往往在接下来的研究当中,他立刻又将所有的不快抛诸脑后。虽然这种声色俱厉有时候会对年轻人的信心产生沉重的打击,但是他会用最好的方式帮他们把信心“拉”回来。
这是一种身为师长的风范,同时也是身为一名领导者的风采——德尔布吕克不是一位领导者,但是他却很好地传授给了沃森作为一名领导者应具备的素质。这种素质在沃森走入冷泉港后开始逐渐地发生作用,最终成就了着名实验室里的一段辉煌历史。
在德尔布吕克的指导下,沃森忽然发现高水平的科学并非只是意味着在实验室超时工作或者汗流浃背,它还包括户外的嬉戏和胡闹。在某个时期,沃森基本上是为德尔布吕克而感到着迷的,他竭尽一切机会去接近这个别具一格的导师——在他用餐的时候,在他在黑板上乱涂乱画的时候,在他打网球的时候,在他游泳的时候……正是这种密切而频繁的接触使得沃森不断耳濡目染,让他终生受益匪浅,沃森后来在获得了诺贝尔奖的同时,也成就了一个分子生物学、遗传生物学的“人间天堂”,这一切,都与德尔布吕克的影响密不可分。
用沃森自己的话来说,德尔布吕克正是他“知识和性格上的父亲”,如果没有遇到这样的父亲,恐怕科学史的年鉴就会被大大改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