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回凶残帝国工程很讲究
日德战争家乱被人欺
牛正昀和白小仙正在办公室交代事情，忽然有人来报：“刘总，不好了，十七号桥墩钻进了山洞，离井底只有一点五米。”刘恢复闻言，抱着的茶杯当时就掉地上了，脸色变白，浑身颤抖。“不着急，去看看。”牛正昀镇定。龙载着一干人等迅速来到17号桥墩施工现场现场。整个大桥施工设两个指挥部：蓬莱指挥部和大连指挥部，共有五十多个子项目部。刘恢复任总指挥，多数为远程控制，有难缠问题则有专门快艇接送，总部设在石鼓镇。陆地施工为5个桥墩一组机械，按序前进，钻进山洞的是位于海边不远一座山脊的桥墩。一行人赶到，小钻机待命，大钻机仍在轰轰隆隆。刘恢复示意停下来，不久老唐和周绍华从另外地方也赶了来。
现场整洁，几个人趴着护栏往下看，强光手电照着。1米的钻机钻成的洞口该有1。1米，此井有20米深，井底有六只黑洞洞的小孔。“哪一只钻空了？”“最东边一只，不透光，但通风。”“下去过啦？”“是的，里面黑乎乎的不见底。”“老唐，这种施工方法，人员要不要下井底？”“全机械操作，电子导航钻头，微机控制，无需下井。”刘恢复此时心情紧张，都是牛正昀在问询，项目负责人惭愧地底下了头。“现在不追究这个，无需下井，出了任何问题都不能下去，指挥部统一研究决定。”“牛总，”周绍华反倒比刘恢复镇定，“此处探眼在中间部位，深二百一十米，结构稳定，没有裂缝、砂眼等情况。”“老刘，你也不用太紧张，伤身体，吓坏了燕子饶不了我。”“噢噢！知道！”刘恢复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找许多细电线来，要柔软。小仙把龙的探头摘下来，线路加长。”
现场多的是电线，接好后缓缓下放，伸入指定钻孔。果然通风，探头进入小孔就不停摆动，风是向上的。“哥，快来看，这山洞是人工造成的，大的不得了。估计是电动工具凿的。”刘恢复闻言，扶了扶眼镜，长长出了口气，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周绍华眼快，赶紧扶住，“师傅，您怎么啦？”“哎吆！吓死我了。如果是天然山洞，周边必然有构造痕迹，我们的设计方案有可能要全面调整。银狐研究经费就花了五个亿。”“不可能，我们先期的勘探眼距此不足二十米，天然洞穴肯定会有痕迹。”“老刘啊！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行？五个亿也不用你赔。”“桃溪水库的山洞是裂缝，我已经很自责，把所有的钻探样品记录全部重新过目，没有发现纰漏，所以意外。我的一世英名呀！”“个书呆子，桥痴！”小仙其实也紧张，此时也放心了：人工山洞不会对山体有多大损伤。“牛总，下面怎么办？”“你是专家，问我这个？”老唐意味深长地说：“牛总，人工山洞你不想进去看看？”牛正昀笑了：“那就把一米直径的往下钻，钻至洞底。不过不要进去水。”“好呐！”“找柳思成去。”“又要查地方志？”“对！”“春节回不去啰！也不用去视察了。”“你好像很高兴似的！”“当然！我一个人留这里孤独，跟你回去得讨好蕾子。”“做小这么难那？蕾子死了我就给你扶正。”“白话，我说不定先她死。”“你比吴靳哲好过。”“也是，人比人气死人，蕾子还不独守空房。”“知足常乐，能忍自安。”“哲学还是古语？”“哄妹子的。”那么高级的知识分子，也落入了俗套。
这回牛白二人失望了，关于石鼓镇南偏西的山里山洞，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两人在柳思成那里吃的晚饭，回来已经很晚，天空中布满阴云，预报说是要下大雪。“到现场看看。”“什么时候了还到现场？你和刘恢复有什么区别？”“他是知识分子，我是体力劳动者。”“迂腐！坚决不同意！”“龙，去还是去？”“懒得参和你们的什么！”“什么？”两人异口同声。“打情骂俏。”“龙嫌烦了，回家吧！哥！”“别给我使用美人计，不吃那一套。”正纠缠着，龙一不小心往了现场方向。“你干嘛？怎么偏向他？”“我也想去看个究竟。”两人笑作一团。现场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周绍华在指挥。“什么情况？”牛正昀扯着嗓子喊。“牛总，这么晚了还来呀！正在封堵钻孔，所有钻孔必须全封，下一步采用风冷式作业，洞里或许有文物。”“什么时候可钻通？”“下半夜开始钻，明晨七八点钟。”“好的！我们先回去了。注意安全，也不要太熬夜。”“放心吧！牛总，下半夜有人换。”
牛白二人还没到住处，开始下起雪来，噼噼啪啪的小冰粒，撒豆子似的，龙调侃：“吆，撒在身上好痒，赶快回家。”牛白二人笑作一团。龙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第二天早起，大地上白皑皑一片，起风了，晴空万里，麻雀在叽叽喳喳地打闹，喜鹊使劲地‘佳佳’个不停，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家属区的孩子在打雪仗、堆雪人.牛正昀心情大好：“好兆头，一定有好消息。”来到17号桥墩，最东边的大井已经钻到了30米深，站在井口明显感觉到有风从底下吹上来，清新温和。井口安装了一只支架，吊了个半人多高的大筐子，电动控制。这是下井预备装置，虽说不许轻易下井，但不是说绝不需要下井，现在就是谁下的问题。牛正昀当仁不让，小仙坚决要求，这是两人探险的默契；刘恢复要下，察看岩石结构他是权威；周绍华要下，他年轻力壮，身体素质好，也是地质专业人士；老唐要下众人都反对，因为他年纪大了；该项目负责人要下，他最想知道到底钻到了什么.但有一条：不能够都下去，只能先下去探路。“我最有发言权，我是探险专家，从海底回来还不到半年。刘恢复不能下，你是总指挥，地下没有通讯，施工有什么问题找谁？！”这是压倒性优势，当时探海底拍成了纪录片，全球播放，不过牛正昀白小仙都没有露脸。“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刘恢复据理力争。“干脆我们抓阄。”“这阄由我写！”周绍华立即自告奋勇。这一‘妙’招不管用了，大家都知道。“这样，我和周绍华下，他替代刘恢复，我有宴灵剑，小仙在上面指挥，别人谁也操作不了龙。项目负责人还要指挥其他钻机工作，不能擅离职守。”看来这一安排最为合理，牛正昀周绍华下井。
井下通风良好，温和湿润，牛正昀一手握着宴灵剑，一手举着远光灯；周绍华举着近光灯。两人探索前进。牛正昀身上有装置和龙单线联系，小仙和龙可以掌握底下的情况。这口井应是山洞的西边尽头，已经有半个钻在了洞壁，往东，可照1000米的强光手电没找到头；材质是均匀的、黄泛红高密度花岗岩，与钻探取样吻合；四周皆是电动工具凿的痕迹，高5米、宽5米，略向正东方倾斜，不远处规整码放许多东西，5米宽通道不变；顶上均匀安有照明灯，只是没有电源.“风从东边来，肯定通向外界。”“牛总，您看。”顺周绍华手指方向，牛正昀看到一只小孔，也不透光，直径约5~7cm，“小仙，看看这孔通什么地方？”“好唻！”不一会儿小仙报告：“出口在西南方山坡二十米处的一个鹰嘴崖下，小型鹰嘴崖，只有两三米见方，出口隐秘，雨淋不着、淤沙淤不着，非常科学。”“噢！跟我们走。”往下走，就是物资堆放处。“牛总，这是日本人的东西，这里面是军用皮鞋，全是。”“日本人的东西？都他娘的是中国人的。”过道5米高，两边物资堆放处只有2。5米高，深有4米，地面高出通道10厘米，刻有规整的3厘米宽、5厘米深的沟槽，便于通风。木制的箱子错位码放，外围整齐，写着日文。过道两边对称，南上方间隔大约十几米就有一个倾斜向上的小孔，距离不规则。“哥，这些小孔都是长钎自下往上捣成的，外出口则是电动工具钻成。”“风向上吗？”“是的。下面距离肯定不均匀，是为了利用上面的掩护。很讲究。”“这是日本人干的，里面有日本人的军用物资。”“牛总，我算了，皮鞋有单鞋和棉鞋各三十万双，到这里就是衣服，写有数字。”“记下来，带纸笔就好了！”“手机没信号，记录还可以。”“带你来是对的。”“牛总，您什么时候错过？！”“讽刺我还是表扬我？”“我就崇拜您！”
两人继续前进，周绍华关注于物资，牛正昀则东张西望。“嗳吆！”牛正昀惊叫，“小周，快来看。”左手边有一大洞，直径超过一米，大幅度倾斜向北，多层细密钢丝网封锁，数百米下有水在翻腾。“俺的娘哎（学会了山东话），这就是个鼓风机。”“叫什么呢？”“小仙，看看这个洞通哪里？”“距离不到海，那不是海水，是条小河，有个冲水潭，肯定通潭底，还没结冰。估计冬天也不结冰，主水源是泉水。”“太妙了！”“妙个什么！日本鬼子干的。”“牛总，日本工程专家是出色的，不一定都是军国主义者。”“噢！也对。习其长、避其短，啊！”“棉衣和棉大衣还不一样，各三十万套件。”“我们打开看看坏了没有？”“好！没带工具，扣死了。”“拿一箱下来砸，用脚跺，肯定能开。”牛正昀举起宴灵剑就要砍。“你们干嘛？不许动！或许里面有毒气之类的。”“不可能，这是日本人自己的物资。”“不许，周绍华，你要是不制止，上来我就开除你。”周绍华撅着嘴不敢言语，心想：‘能的！比我高那么一点，盛气凌人。’牛正昀只好放弃打开，继续前行。
大约1000米多，左手边又出现一个洞口，3米宽、4米高，还是倾斜向北，向下，细密网的铁门，上了锁。“小仙，这洞通哪里？”“这回是通大海，出口在礁石悬崖上，海平面以下，潜水器可以进出，海浪涌动可见。”“这是个大风箱。”“是的牛总，这里是内衣，都是三十万件套。”“里面肯定有发电机房，找到它。”“估计还远，肯定在入口附近。牛总，这里是食物，压缩干粮，一箱五十斤，应该是三十万箱；还有罐头，各种罐头，肉类、水果类都有，生产日期是昭和十四年到十六年，是哪一年？”“昭和是一九二六开始，应该是一九四零到一九四二，保质期呢？”“没有！”“也就是说无限期？”“别乱来，不要告诉我你想打开尝尝！”“不不不，哪敢啦！我看等会儿你怎么给我们送饭？”“饿不着你！”“牛总，再往下都是武器弹药，太多了，淮海战役也用不了这么多。日本鬼子真可怕！”“怕它？弄死他兔崽子。”
一直往下，隔一段距离就有“鼓风口”，洞长不少于10千米，体积不少于50万立方米。小仙在喊：“回来，四点了，天马上黑了。”“可我们还没到头呢！”“在下面无所谓，反正没时间概念，上面不行，看不见，下午冷的够呛。”“牛总，我们回去吧！明天不用这么仔细，跑步到这里就行。”回到地面，小仙整理影像，来自于牛正昀随身携带的夜视摄像头；周绍华整理手机储存的数据，用电脑打出清单。“牛总，要不要向上级汇报？”“别，等我们找到出入口再说。”“我同意！”小仙边打电脑边表态，头也没抬。几个人忙到很晚。
“牛总，这里面肯定是危险品。”以上都不是封闭的，最多留有隔山，这里却是一个一个房间，岩石原样留的门，有头骷髅下面两根骨骼交叉的图案标记，没有详细注明。“龙，看一下有没有有毒气体和放射物？”“没有！如果有没测出来或者没报告，你那妹子还不活剥了我呀。”“知道就好！我家老牛有一丁点伤害，我废了你。”“这是美女蛇，不是美女！”“有情况！牛总，发电机房。”“打开。”“上了锁，这锁很坚固，估计能找到钥匙。”牛正昀对准了锁挺，手起剑落，咚的一声，锁掉了，“还钥匙，打开，电房不会有毒吧！”果然是柴油发电机组，很整洁，不像我们通常看到的脏兮兮的柴油机房。“有柴油立即可以发电。”“小仙，调柴油。”“牛哥，”龙也调情，“它这是无烟煤油发电，我们这儿没有。”“日本鬼子真让人牙根痒。”“哥，我们真没有无烟发电原料。”“拖电缆啦！从最近的气孔进入。”牛正昀站在那里思考问题，听到上面有动静，机房上方就有排气孔。“牛总，孔里有严密的、钢制的倒刺，电缆穿不下去。”“你是谁？”“我是指挥部电工。”“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我不养无能的家伙。”周绍华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牛正昀居然如此粗鲁，叫了一声，以缓解气氛，“牛总，前面好像有大厅。”“哎！小周啊！人家七十年前就知道无烟发电，我们的人电缆还不会穿！活个什么劲儿？！”“牛总，这不是日本人智慧，而是人家要求高，整体素质不一样。”牛正昀坐了下来，很是不服气。“小周，你说这日本人，好好的到中国来大打出手，没**用，打输了。你说像女真，统治半个中国一百多年；蒙古统治中国将近一百年；满统治中国有三百年；大和其实也可以，但是他们还是笨，没得逞。”“牛总，一会儿通了电，这些灯估计还会亮。”“其实呀，小周，日本统治中国没什么不好，就算它奴役中国人，一百年，最多一百年肯定彻彻底底地把他们统统的汉化了，大和民族都找不着了。说明我们汉民族和汉文化无比强大、有无限生命力，花那么大的力气去抗日，或许是一种.”“你现在在另一个世界是吧？大放厥词。你敢宣扬这种鸟理论，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你。”小仙在制止牛正昀。“牛总，抗日证明了中华民族，以后再说。这些物资怎么处理？”“我也在想，三十万件套，不少，发给工人穿不合适，像日本鬼子，闹笑话。不如卖了。”“对，牛总，卖给电影电视制作人，拍电影穿。”“就是嘛！讨论一下这个还有实际意义，哥，我现在就联系制片人。”“拉倒吧！说不定有毒。”“哥，你记仇呀！”“我就不能记仇？我敢断定这些罐头还能食用。”“我也感觉，这里恒温恒湿，利于储存。”周绍华不当小仙的面，胆挺大的。
两人坐了两个多小时，电缆终于穿到了电房，牛正昀抢上前去接电，宴灵剑当起子。“牛总，这事还用您上？那我不是太没眼力劲了么。”周绍华不是不会拍马屁，应该是不愿意拍。接好电，牛正昀吩咐上面送电。好家伙，里面的灯泡没有一个不亮，照如白昼。“你懂日文，把看过的地方关了。”继续前进，还有几间住房，都上了锁，里面有排泄系统。“牛总牛总，来看这里，肯定是通风口。”有一大厅，至少150平方米，有四只1米直径的洞口，洞口附近没有障碍物。“小仙，看看这些洞口通哪里。”“俺的娘唻！哥，通外面的水井，水井砖围成的，有空隙，真是煞费苦心。”“为何不用‘独具匠心’？”“日本鬼子是为了对付中国人做的，不用褒义词。这几个水井都还在使用，农村里。”“牛总，那边是大门，大厅正东是大门。”“能否打开？”“我们去试试。”双开门，木头加铁缠，高几乎5米，宽有1。7米，洞宽应在3。5米，里面没上闩，估计外面锁了。大乾山的石门都能打开，木门如何难得住他！？你看他走上前去，在一米多高的位置连踹几脚，坚实的木门有些动摇。“不行，没力了，小周，来，使劲踹。周绍华上前猛踹几脚，木门松动，可感觉到外闩的位置。”“行了，看我的。”牛正昀右手紧握剑柄，剑中用布包了，左手握紧包布处，门缝里来回就几下，木门吱呀呀开出一道大口子，两人用力推开。“吆！这日本鬼子真坏，布袋装混凝土封的严严实实，娘的，他们是想还回来呀！”“仙子，找到在那里吗？”“找到了，正调挖掘机过来，这是蓬莱五金厂后院小山，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垂直坡，车开不进，不过也好，运输平板车直接倒过去就行。别着急，一会儿就救你们出来。”“尽量别挖坏了，这是一包一包熟混凝土仔细码放的，凝固后应该可以撬开。”“上面有封土层，想尽快放你们出来。”“到蓬莱啦！有十多公里耶，嗯，差不多，这是直线。”“牛总，跟你办事真过瘾！这个山洞相差一米就错过去了，想想也值得庆幸。”“也是，往西偏一米就错过了。这里面物资至少值几十亿，要是一点没坏的话，山洞价值更是无法估量。”“外面挖机在动了，很快知分晓。”
直到傍晚，封堵大门的混凝土才被揭开一个可出入的口子，牛正昀和周绍华钻了出来。“呀！这么冷，不如呆里面。别撬了，外围先保护起来，不能让群众随意进入，危险品还未打开，危险仍在。”“今天来不及了，看样子要看守。”“严密封锁消息，里面的军火足以装备三十万人，赶紧通知洪远大前来接管，要知道如此容易打来大门，早应该通知洪远大。我累了，回去休息。”“你不是累了，是不服气日本的地洞工程师。”“我得研究它们，五十万立方米的空间，一尘不染，空气新鲜，大厅的沙发一抹如新，真他娘的不服。”正说着话，一辆越野吉普闪着红灯来了，后面跟一辆兵车。洪远大跳下车，“我说，这么大的事才通知我，这局面你能控制？”“老洪，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上午就知道了，请示了最高首长，挑选精兵强将来的。拉上警戒线，任何人不能靠近。”“不行啊！”牛正昀很疲倦，“里面有许多洞口直通海底，潜一下水、剪掉防护网就能进去，里面有重机枪、迫击炮，这点士兵不够。”“那容易，马上增兵。你怎么回事？从未见过你有气无力的样子，中毒啦？”“你才中毒呢！心情不好！嗳！我告诉你，军火归你、危险品让日本人处理，其他物资归我。”“你要日本军服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有军服？”“你身边有我间谍你忘啦？”“去！走，到我那儿喝一盅。”“走，现在就去。”“你不安排好？”“担任这点警戒要我亲自安排，中国军队就不用打仗了。”“那倒也是。喂，何涛，烧几个菜送我宿舍去，对，就现在。六七个人。”
牛正昀和白小仙的住处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五十多平米，客厅餐厅在一起，厅有二十多平米。自从何涛来了之后，小仙没有自己做过饭菜，正常在食堂餐厅，来客人就在住处，也再没下过饭店。“吆！妈呀！谁呀这是？”“比你小二十岁，还叫妈！”“去！没个正行。厨子？”“我的后勤主管。”何涛从食堂带来许多熟食，也有在这里加工的。聚了一桌子人，周绍华拘束要走。刘恢复安慰他：“这么晚了还走？怕谁呀？我那弟妹外冷内热，是好人。就是不能犯错，犯错你就死定了，只要一心为工作，她比谁都对你好。”小仙闻言笑了：“算你老小子有良心。牛正昀一向憨厚，没个厉害的不乱套啦！司令，您说对吧！？”周绍华心想：我是领教了，牛正昀也算憨厚？牛正昀和洪远大认识几十年了，一向肆无忌惮。正吃喝，牛正昀猛一拍桌子，“嗨！”除洪远大之外所有人都吓一跳。“一惊一乍的。我是职业军人，我也知道你没有神经问题，要不然我也吓一跳。”“嗳！老洪啊！我两杯酒下肚明白为什么出来时疲惫不堪。”“怎么啦？”“山洞五十万立方米，全是花岗石，当时害死多少中国劳工！”本来有讲有笑的场面，闻得此言顿时沉闷了。
牛正昀的断言很快得到了验证。就第二天傍晚，刘恢复找到牛正昀：“有位老人一定要见你，山东大学离休教授，老家青岛的，我在那里讲学时认识，估计也有一百岁了。说一定要见你。”“人呢？”“在五金厂门卫处。”牛正昀赶过去，见到一辆济南牌照的商务车，问：“谁找我？”“您是牛总？是我爷爷，他想进山洞看看，现场不让，刘老师说只有找您，给您添麻烦了。”孙子和牛正昀年岁相当，深深给牛正昀鞠了一躬。车上好几个人，推下一张轮椅，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用毛毯包裹着，老人言谈和思维还算清晰。“牛总老板，能方便吗？”“包括老人可进去三个，身份证带了么？”“带了。”老人一行在牛正昀陪同下，军官处登了记，孙子给爷爷喂了一粒救心丸，推着轮椅进去了。才到山洞大厅，老人示意停止，就在入口处观望，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什么。良久，老人自己躺倒，紧闭双眼，面部急剧抽动，示意出去。老人已经无法说话。老人儿子告诉牛正昀：“父亲花了五六十年的时间寻找这个山洞，始终认为在青岛附近，万没想到在这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近十几年，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行动不便，我又按父亲有限信息继续寻找，现在终于了却了老人的心愿。”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对青岛早有觊觎之心的日本趁德国陷入欧战而无力东顾之机，于8月23日对德宣战，随即派海军封锁胶州湾。日军任命神尾光臣中将为司令官，调动了以第十八师团为主力的陆军5万人，配备了数百门重型攻城重炮、山炮、野炮在内的火炮和多架飞机，从陆地进攻青岛。日本海军出动了第二舰队的60余艘军舰，由舰队司令官加藤正吉中将指挥封锁胶州湾和从海上攻击驻青德军，另以第一、第三舰队在南中国海域警戒和攻占德国在太平洋诸岛的殖民地。面对日本的进攻，德国总督瓦尔得克一面驱使数万中国人为其修筑临时炮台、挖掘壕沟工事、运送物资，积极备战;一面紧急召集在中国的预备役人员到青岛参战，并将在北京、天津、武汉、上海、济南及胶济铁路沿线驻守的德国军队调往青岛。到战争爆发时，青岛德军总兵力已达4。5万余人。协约国最急于歼灭的德国远东舰队主力——6艘巡洋舰则早在日军合围青岛前就悄然驶离大港，突破日军的封锁线，摆脱掉日、英、法、俄等国数十艘军舰的围追堵截，分别进入南太平洋和印度洋进行攻袭作战，留在青岛港内的仅有几艘小型驱逐舰和一艘老式奥地利巡洋舰。德军将各老式军舰的舰炮拆下安装在临时炮台上当作陆战火炮使用，并在前海航道布设了水雷以防止日本军舰进攻。
9月2日，日军主力在山东龙口强行登陆，侵占黄县、掖县、平度、即墨及胶济铁路沿线城镇，向青岛逼进。9月18日，日军一部又在崂山仰口湾登陆，击退德军警戒部队后侵抵李村，与南下日军会合。数日后，英军2000人亦在仰口登陆，加入进攻青岛的行列。9月26日，日、英联军向青岛外围发动进攻，占领德军在孤山、楼山、罗圈涧、浮山等德军外围阵地，随后向德军堡垒线发起全面攻击。日本陆军火炮猛轰德军各炮台，日海军亦从海上轰击各海防炮台。德军不甘示弱，各炮台一齐开炮，炮火十分激烈。双方飞机亦加入战斗，除侦察和轰炸对方炮兵阵地外，并进行了空中格斗，成为亚洲战史上的首次空战。由于德军防守严密，加上连日大雨，日军攻击未能奏效，战斗呈胶着状态。
10月31日是日本大正天皇的生日，日本称为“天长节”。是日，日军于此日向青岛德军发起总攻击。日本陆军炮兵在新登陆参战的海军重炮联队配合下，向德军各炮台、堡垒猛烈炮击。日本步兵向各堡垒群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集团攻击。德军依托坚固的堡垒拼死抵抗，各炮台亦向日军猛烈回击，战斗至为激烈。仅11月1日一天，日军就向德军阵地倾洒了1600吨炮弹，德军发射的炮弹数量亦与之相当。经多日激战，德军弹药日渐匮乏，炮台、堡垒损毁日增，火力逐渐减弱。11月7日凌晨1时30分，日军突击队趁德军极度疲惫之机，偷袭中央堡垒，经过激烈肉搏之后，中央堡垒陷落。德军遂集中全部炮火轰击中央堡垒，组织军队反攻，企图夺回堡垒，但未能成功。日军乘势从前后两面夹击各堡垒，先后攻陷湛山、台东镇等堡垒。伊尔奇斯诸炮台随后相继失守。早6时，俾斯麦南炮台失陷。6时30分，俾斯麦北炮台亦告失守。至此，德军最后一道防线全线崩溃。7时，德军在信号山悬挂白旗投降。是役，德军战死数百人，被俘4000余人;日军死亡1000余人。德军在投降前夕，将炮台火炮自行炸毁，军舰、浮船坞自沉海中。
数千吨炮弹的狂轰滥炸，因为这不是在他们自己的领土上，不是他们自己的家园；战斗结束，青岛及其周边留下的是百孔千疮、一片废墟；战争结束，日本人取得胜利，日本人为何而战？帮助中国打德国？帮助中国搞建设？掠夺中国资源？霸占中国人口？都不是，它们有更大的野心：觊觎整个中国，甚至是亚洲，乃至全世界。青岛、东北等都是据点。试想一下：有两个人在你家里打架，不光会破坏你家东西，有可能会伤及你家里的人，你要是保持中立只有两种可能：太怂了不敢上前制止；自己家也打得不可开交。
占领了之后要建设，于是日本人征集大量民夫。民夫从事什么工作？就是单调的、少技术含量的粗犷体力劳动，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农民工。当时的北洋政府和南方革命党争权夺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管老百姓？有人给口饭吃甚至能养家糊口，谢天谢地了。
教授一家是青岛人，当时只有四岁多，对这场战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未出生妹妹，爷爷奶奶。他父亲在德国统治时期是一名拖车司机，负责一家公司到码头的运输，一家人勉强度日。日本人来了，德国公司不见了踪影，一家六七口人如何生存？教授的爷爷奶奶五十多岁，只能打点零工补贴家用，母亲挺着个大肚子，父亲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一天，教授父亲干活的工地发来传单：招募一批年轻力壮、有技术的长期合同制工人。待遇不错，其中就有一项运输工，月薪两块银元。两块银元什么概念？当时公立学校的在职教师月薪一块银元，可养活一个三口之家。教授父亲想也没想就报了名。收拾随身物品上车时，教授母亲领到了两块银元，还发给了一个小本子，凭着小本子每月可到指定地点领银元。这下好了，虽然不知道父亲在那里、干什么，每月两块银元一家人生活不成问题，教授还可以上学。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在这里可见：优化待民。教授生了个妹妹，日本人给了两块银元，后来每月加一元，说是教授父亲工作突出。
到了民国11年，即1922年，情况急转直下，日本人在中美法英等国的干预下，交还青岛及山东半岛的管辖地区。教授当时已经13岁，有些懂事了，到处打听父亲的下落。领银元地点撤了，可到了时间就有邮差送来薪水，流通美元送美元，流通法币送法币，而且月月有点涨。一种可能是教授父亲仍然在为日本人工作，一种可能是日本人为笼络人心。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和教授父亲一道应招的、青岛当地的就有将近一万一千人，肯定还有其它地方人。其实应该是这两种可能都有。教授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父亲，爷爷奶奶不在了，牵挂父亲的有母亲和教授自己，弟弟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妹妹压根就没见过父亲，谈不上感情。教授读书用功，学习了日语，学习了英语。有时候在和日本“朋友”交流时偶然可以得到一丁点信息：有批中国劳工近两万人在为日本人修建军事基地，就在青岛附近，山里面。所以教授临死都认为父亲在青岛附近。
1930年初，21岁的教授在北京读大学，和一位京剧大师的一位徒弟熟悉。有一天，京剧大师的徒弟来向教授告别：“我要随师父去日本演出，可能会很长时间，我会给你写信的。”“去日本？可不可以带上我？”“你要读书，别耽误了学业。”“帮我这个忙，我想去日本打听我父亲的下落。”“你父亲在日本？”“不是，当年征召我父亲那批人的负责人回日本了，现在没人知道这件事，我母亲望眼欲穿。”“好！我们剧组有家长不愿意孩子出远门的，你可以冒名顶替，做个跟班。”教授来到日本，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凭借流利的日语，找到了当年招工的负责人原田恒，原田恒告诉他：我当时招募的12700人，全部交给军部，由神尾光臣将军直接负责。教授又找到了神尾光臣的家。可是，神尾光臣已在3年前去世了，他儿子神尾平野接待教授。神尾平野说：我父亲从来没有运输劳工来日本，也没听说征用中国劳工一事，只知道日本在中国修建所有设施都是用中国人，日本只有技术人员和指挥人员。自此，教授可以断定：父亲和那批劳工仍在国内。
不久，教授随剧团去美国演出，教授在纽约认识了他的妻子，美籍华人，不久结婚，定居美国。1937年底，教授妹夫战死，妹妹嫁给了一日本军官，并生有多个子女。1945年，妹妹一家移居日本，教授想方设法要求妹妹打听父亲下落。妹妹对父亲没印象，但对哥哥很亲，利用各种渠道打探，得到的隐约信息：大正11年（1922年），一艘货轮深夜从中国山东半岛某港口出发，向东南驶去，目标不明。最后收到求救信号是太平洋某海域，触礁爆炸，后来再无音讯。
1955年，教授应邀回国，在许多大学任过教，从事地质工作。教授一生致力于寻找那批中国劳工，多次和日方交涉，那只领银元的小本子是唯一物证。那个小本子只能证明日本人确实征用过中国民工，而且发给薪水，不能证明民工修军事基地，更不能证明民工的失踪。于是，教授把所有业余的事和精力，全用在了寻找青岛附近的军事遗迹上。他踏遍了青岛以及周边的山山水水、犄角旮旯，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军事基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劳工的亲属相继去世，呼声渐小，20世纪80年代往后也就没了，教授落下了心病。只是历史的巧合，罪恶的见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关键时刻，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教授死也瞑目了。
对于物资的处理：军服完好，卖给制片商；食物完好，浪费可惜，吃了它；武器已是淘汰货，不能上战场，拆了关键零件，做道具，弹药销毁；至于那些危险品，通知日本专家买走，给了10亿美元，可找出的那批劳工亲属都有相应的赔偿，这事由教授的孙子完成；山洞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专家们对洞里情况的物理、化学分析，与教授收集的资料相吻合，这一历史之谜揭开，日本人道歉并赔偿。
山洞的事牛正昀没有多过问，交给部队完事，所得不会有折扣，他相信。不过春节回家还要践行，山东重工还等着金刚石下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