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回惠民政策立国之根本
鉴宝专家骗你没商量
上回书说，牛正昀和省长会面，商讨金牛湖水毁工程的恢复，程序是银狐集团申报方案、专家论证、省里审核、报请国务院批复；原则是银狐集团独立投资，收益归银狐集团，产权30年；内容包括灾民安置、重建水库、灾民就业、当地发展；条件是30年免税。省长表示水毁工程恢复上面会批复很快；牛正昀则表示银狐资金充足。双方在谈笑中达成一致，自有秘书完成书面语言，签字生效。
双方工作人员拟定细节时，牛正昀和省长‘闲聊’，“省长，金牛湖往南的广大区域，涉及三个市的三个县，现有可耕种土地一千万亩；此处海拔低、地势平缓，耐旱不耐涝，效益低下；如果交给银狐改造，可发展成良田两千万亩，旱涝保收；模式和浙江桥头堡一样，你看如何？”省长脑筋飞转：此地人口约有200万，安置需要投资3000亿，系统改造可得良田2500万亩，15年收益可在3500亿以上，完全可以收回投入，可赚取的其它副业收入何止千亿！表面上看是保本的买卖，其实蕴藏着巨大的利益。省长哈哈一笑：“小牛啊！有气魄，大手笔！”省长先夸他一番，表示肯定，紧接着话锋陡转，“可是我省和沿海发达省份差距很大，工业化水平较低，新农村改造必须要有很高的工业水平作支撑；再说了，现在地方政府财政来源还是靠土地，你都完善了，地方也不能干。”牛正昀频频点头，知道这个宏伟计划、美好愿望泡汤了，微笑着说：“其实现在房价虚高，我在省城有四千亩住宅用地，我在计划把它建起来，平价或者免费送给需要住房的人群，抑制房价。”“好！大将风范！我们正在研究拿出一定数量的土地，建造平价房，还没考虑有私人的参与。这样，你的这些建议我会认真备案，就算我离任了，以后各届政府班子也会重视，条件成熟就会付诸实施。其实呀！牛总，我省基础设施、民生设施都还很薄弱，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期待着你们这些有实力的精英回乡参与建设！”省长的话很明显，资金应用到关键地方，不要去趟房地产泡沫这浑水。牛正昀注视着省长，微笑着点头表示领会和接受。
从省政府返回，牛正昀送两位水利工程专家回学校。两位专家一位六十多岁，一位才四十，都是顶尖级的水平，甘院士、罗校长夫妇同行。牛正昀一肚子火，这么大的大好事被拒绝了。牛正昀坐在副驾座，他回过身趴在椅靠上，面向后，发起牢骚。“各位看到了，多好的事，泡汤了。”“小牛，省长说的也有道理，干嘛死脑筋！？”“甘阿姨，为什么我国的房价虚高？这是奸臣当道的结果。”“哥，我们中午在哪里吃饭？”小仙有意在打岔。“别打岔！食品安全，尤其是牛奶，三聚氰胺，谁的责任？就是那个大奸臣。”“哥，你有完没完！甘妈妈，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便饭如何？”“就去我们学校食堂，菜很丰富，饭后不用再跑了。”
牛正昀的话是牢骚话，被追捧惯了，不能容忍被拒绝。这些年政府对国民的优惠政策是有目共睹的：农民医疗保险、取消农业税并且补贴种田、新农村改造等等，无不体现政府对农民的关爱。首先说取消农业税和补贴种田。从2004年开始，中央逐步推行免除农业税收，两年内推行全国；2006年实行对粮食种植进行补贴，2008年全国推行。也就是说，我们的共和国农民种田不但不要向国家缴付任何税费，种田人每年每亩还可以得到国家给于的一定数额的补贴。这是古今中外所绝无仅有的。有人算过这么一笔账，当我们通常食用的最广泛的杂交大米卖到250元100斤时，我们农民种植的杂交稻出售就是125元100斤。正常上好的杂交水稻出米率为70%，即100斤稻谷可加工成70斤大米，另有30斤米糠。米糠的市场收获应付稻谷的加工、运输、仓储、摊位费等环节绰绰有余。这样算来，70斤大米收益175元，也就是100斤稻谷可获利润50元。我们的援农平援大爷研究的杂交水稻，一般每亩可产1300~1500斤，我们的农民确确实实得到了实惠。
再说说农村的合作医疗。农民每人每年向指定的保险公司缴纳30元，可获得100元的保单，生病住院时可报销可报部分的70%。这种农村合作医疗对生病农民可以说是治病、甚至是救命的大好事。有人算过这笔账，以老年人治疗白内障为例。一位农民双眼同时做白内障手术，使用中上等级的晶状体，2700元每只，在四A医院住院治疗一周的费用为11000元左右，可报部分为6000元，即可报销4200元。也就是说11000元的医疗费，农民自己只要掏出6800元，如果是大病，比例还更多。这里说的可报部分，即是保险公司规定的可报销范围，比如说高档病房、高级护理、高级药品都不属于报销范围，这就有效控制了高消费。不过病人生病住院治疗有高低档次之分还是未解之谜，癌症有高档癌症和低档癌症？这还是源头问题。药物、手术、护理、病房就不应有档次之别。其实，在许多私人的小医院，双眼同时做白内障手术，一模一样的晶状体，整体下来所需费用4000元左右。你不要认为私人医院便宜，他有不可逾越的缺陷：第一，只跟患者签订30年的使用年限；第二，设备不够先进；第三，检查程序不够完善；第四，大夫不是定点医生，是从大医院请来的‘业余’专家..小医院无法报销医保，参与新农合的农民不会去小医院，那里有风险。现在报销很方便，直接结算，不要任何手续，只要出示医保卡即可，多容易、多实惠！有业内朋友透露：一只晶状体从生产到保存，整个成本只要几十元，他是在扯淡。新农合设立的4000元门槛、白内障手术一次只能做一只眼，原因不明。
然后说说新农建设。这可是千秋功业。我国广大农村的格局是：小片土地、小个村庄。这些村庄形成于百年前，甚至有千年历史，是当时生产力水平所决定的，太远了无法种田。那么，新农村改造有两大因素：一，工业化水平提高，人口城镇化；二，种田机械化，机械化才能减少劳动力投入，解放农民。这两个水平高度发达，小片耕种、小庄居住已不再适合。农村人口的急剧减少，留守人口严重老龄化。有人调查过，现居住农村人口不足40年前的1|3，50岁以下比例不足1|5，土地、房屋大量闲置，安全（防盗、防火、就医.）和农业生产形势非常严峻。如此情况，新农村改造条件成熟，且非常有必要。具体措施如下：丈量农民住宅，砖瓦房折合人民币280元|㎡，楼房折合500元|㎡，记录在案，将农民的承包土地也登记在册；登记完之后，遣散这些农民，每月给予房租费；遣散之后拆除农民房屋，平整土地；上报高层政府，验收土地；高层政府拨付拆迁农民安置专项资金；地方政府规划交通便利、土地贫瘠、靠近城镇的地方建设安置点；建好的安置点分给农民，按人均40㎡分配，农民必须找给新建住房成本价的差额，例如你分得新房80㎡，成本80000元，你家原来拆了100㎡砖瓦房，合28000元，你就得掏出52000元。这太划算了，新建小区水、电、路、气、网皆通，医疗、学校一应俱全，设施完善，是向往城镇生活而无力购买商品房的人群的理想归宿。就在这附近或周边的商品房通常都是安置房的三倍价钱。这一过程，地方政府可赚很多钱，政府有钱就好办事了，可以发展高科技、发展工业。政府有钱就可以更大发展，发展了就提高了国际地位，国人就有面子不是！我们说过，共和国是农民建立的，也是农民维护的，甚至，今天的繁荣富强也是农民、农民工完成的。中国农民勤劳、善良、智慧，古往今来为整个人类的发展繁荣做出杰出贡献。话多了，话多必差！
我们再说牛正昀，周一去公司，他发现吕芳换了服装，正规的藏青蓝短裙套装，小翻领、红白蝴蝶结。“这不是很好看嘛！这才像大公司职员。”吕芳一指小仙：“你这小狐狸精在蕾子那里告状，说我袒胸露乳勾引你，不穿不成了故意的了？！”“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们工作不到位，没能够量体裁衣，也不知道你这么肥。谢谢你的支持。”“你去忙你的，我和老牛说点事。”小仙没有离开，冷眼看着吕芳。“你怎么不懂事呢！现在不到上班时间，我和老牛亲热亲热，你也看着呀！？”“没事，我学学，怎么你就能让老牛魂牵梦绕？！”“你去吧！上班之后我们去金牛湖现场。”小仙这才转身离去，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两人不会干什么过分的事，最多亲亲嘴，说说悄悄话，吐吐相思情什么的，无伤大雅，她也习惯了这个多情种。
上次看到吕芳穿着暴露，和牛正昀调情，回家就和舒蕾告状。晚饭后，小仙找机会对舒蕾说：“姐，青竹竿现在好肥！那胸，那皮肤，真诱人，别说男人，我都心跳加快。”“什么？在公司里？”“嗯！”舒蕾当场擦了擦手上的水，拨了吕芳的电话。“喂！芳子啊！公司没给你配制服呀？”“配了！不过太小，扣不上。怎么啦？”“你说怎么了？告到我这里了！对老牛还‘贼’心不死那？”“当然！青春年少时爱上一个人会轻易死了心？你能做到啊？”“那好啊！你把电话给老秦，我告诉他把老牛让给你。”“他就在我身边听着。别听那小狐狸精瞎掰，我和老牛正常朋友。话说回来，我就注定这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呀！”“老秦那家伙看上去高大威猛，不会是个无能之辈吧！？”“老牛能耐大，整天泡着狐狸精。”“少废话，明天我让人给你量体。”舒蕾挂了电话，对小仙说：“我们就这样了，你也别在意，照顾好昀子就谢谢你了，他不属于我一个人的，属于全人类。”小仙长长叹了口气：“他的心永远在你这里，谁也夺不走，知足吧！”舒蕾的话语中流露出在家乡部至高无上的权威，小仙感觉到她是故意表露。
牛正昀老家离金牛湖直线距离只有30公里，牛正昀和白小仙每天都去现场。银狐总部人员奇怪：区区5个亿的水利工程项目，牛白会亲临现场这么长时间？只有一个理由：家乡的项目，重视！其实牛正昀关注着山洞里的大金牛，那是80吨纯度高得人类无法达到黄金。他每天观察山洞情况，看有无别人有意识地靠近。你还别说，那只黑洞洞的山洞，下有深深的淤泥，上有布满细沙的风化石，不是专业的探险人员还真进不去。其实这也不是80吨黄金那么简单，它是周边群众的财富积累，需要保护好，也要运用好。正如牛正昀所说，这是个小项目，勘探和设计工作，一个月就完成了，且顺利上马。牛正昀着手做了两件事：一是张志颖的三个儿子少林寺学成归来，牛正昀在自家别墅后面，即北边的高层住宅里买了一套大房子，让张志颖带三个孩子居住，牛正中和万家菊每天对他们进行训练。舒蕾住的别墅，西面和南面是又宽又深的自然河流，枯水期是三米多高的混凝土堤岸，还有两米高的细密防护网，丰水期水流湍急；东面是牛正中夫妇的门卫小屋，老两口24小时至少有一人在；最薄弱就是北面，所以牛正昀在北面安置了任氏三兄弟。另一件事，牛正昀把卜小丁调到金牛镇，配合万家尧工作，省城的总代理换成卫先进。小仙后背发凉：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也不放松全面掌控。
转眼夏去秋来，牛白二人在家乡逗留近两个月。这天，牛白二人正在现场督促水库开工准备，忽然，周绍华紧急报告：“牛总、白总，二一八号围堰遇到古代沉船，全是瓷器，请令定夺！”“有几个人知道？”“工作人员只知道有障碍物，我宣布是岩石，只有老唐知道是沉船。”“你下水啦？”“白总，哪敢啦？我用红外探测仪。”“好！有长进！严密封锁消息，我马上到。”龙直接去了二一八号墩，接上周绍华，立刻钻进水里。
这是一艘铁缠木船，长约70米，宽约30米，淤泥以下10米，已被围堰模具压散，满载瓷器。“这么多！肯定超载了。坏了，散架了，怎么打捞？刘恢复知道么？”“发现才三个多小时，因为有文物，所以先告诉您。”“怎么就压坏了？！啧！太可惜了！”牛正昀心疼不已。“哥，用大网兜，直接拖到山洞里。”“太多了，耽误时间。”“牛总，您安排打捞瓷器，我把围堰移到下一桥墩。”“也只有这样。可惜！压烂了这么多。”牛正昀让龙掏了两只碗，悄无声息回基地。牛正昀小心翼翼用清水洗净，餐桌上铺着棉布。青花、黄沿四季花卉小碗。口径12cm，高6cm，足径5。5cm，足高1cm，内里白泛微青，薄如蛋壳。底部有字，正楷两行四字：御制御用；下有印章横向右往左三个字，平面凹凸：小渡口。小仙手腕扫了一下，龙立即报告：“描金口青花小碗，‘御制御用’是永乐皇帝亲笔所书；小渡口是江西景德镇的一座私人窑厂的名字，永乐四年忽然失踪，遗迹无存，有记载、无可考证；印有‘小渡口’字样的瓷器只有碎片，没有发现整体器件。”“这么一大船瓷器沉入海里，不被满门抄斩，就是逃之夭夭。”牛正昀搞怪，他把一只碗里装满水，另一只碗仔细扣在上面，双手卡紧，端起来使劲摇晃，松开时不见一滴水溅出，可见碗口的平整严密。“哥，怎么处理这批文物？”“先捞上来再说，这么多怎么捞？”“我刚才在想：大铁箱垫软橡皮，连同淤泥一道装好，运进山洞，谁都不知道。”“就我们两人运，要到过年。”“也快，24小时不停，叫上周绍华，我们三班倒。”“对，再叫上海波，我们四班倒。”“还是不行，他们都有固定任务，干脆拖到水下入口附近，整体拖。”“先试试。”
打捞瓷器不像打捞金银，生怕碰碎了，一百多吨的东西夜以继日地干了一个多月，总算全部运进山洞。下一步是清洗，这可是个繁琐的体力活。“仙子，找像倪小二那样的人能找多少人？”小仙想了半天：“哥，你是说用这种人清洗瓷器？”“对呀！他们不识字，也没记性，也不会描述，最隐秘。”小仙嗤的一笑：“哥，你真坏透了！智力不全的人你也充分利用，你就缺德吧！”“这样的人工地上很多，他们可以进行简单劳动，自食其力绰绰有余。”“这事找万家尧准有办法。”牛正昀当场拨通万家尧电话：“老万，工地上有个XXX你认不认识？”“不认识！”“他可能在你最先去的那个小胖子班长的部下，要是不在，你就去找舒蕾，舒蕾能找到他。你把他要到你身边，接触一段时间，像他那样智商的人有几个算几个，我有重用。”“好唻！没问题。”万家尧没有惊动舒蕾，花了一天时间找到了这个人，一会儿工夫就知道了他的底细。万家尧的好处是不问缘由，执行命令、完成任务。三天时间他找到了十名男性，22~50岁之间，四肢健全、体力强壮、智力缺陷的人真不少，他们从事着‘智慧’人不愿意做的事。找到之后，专车送到牛正昀身边。牛正昀、白小仙手把手教他们清洗、分类，还定制了大量木盒，加碎纸屑装箱。这一工作地点所处山洞封闭，禁止游客进入；10名工人早上面包车送到位，8小时后接走，中午就地吃饭；这批人员业余时间自由，也和其他工作人员不认识，就他们自己玩耍。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最高指挥官刘恢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洪远大压根就不知道。
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不能绝对，牛正昀只是尽力而为，因为这无所谓，一来担心充斥古玩市场，二来会影响收藏秩序，所以才尽力保密。清洗、整理工作进行了两个多月，共清除瓷器100多万件，最小的是围棋子；最大的是瓷凳、陶瓷恭桶（大小便通）；最多的是碗，牛正昀提前拿的那种规格就有30万只；最珍贵的应该是30对陶瓷鹤型灯挑，通体80厘米高，黑白红三色，腿部膝关节以下是全铜，四趾分开，可以独立，长嘴上的鼻孔可插上一只陶瓷灯碗，也可以安放蜡烛，鹤身羽毛、眼珠栩栩如生，通体比例和谐，看上去特养眼。牛正昀非常喜欢，要是弄一对或几对放在舒蕾居住的别墅大厅里，那该是如何的有气派！？不过牛正昀忍了，完好地包装起来，因为那不属于他个人。
在这期间发生一件事，中央电视台有一档节目《鉴宝·走进.》，四位知名文物鉴赏专家现场免费为收藏爱好者鉴定藏品。牛正昀得到消息：10月份初将在山东泰安逗留一周时间。牛正昀不顾小仙极力反对，要去参加。他做了些准备：买了个临时电话号码，半个月不剃胡子，十来天不洗头，带着一对“小渡口”瓷碗去了。小仙既不便同行，又不放心：这对瓷碗如果这世上只有这两只，那它价值连城；如果是30万只，那就几十元一只买回家盛饭。牛正昀肯定是冲着价值连城去的，因为他保密做得好。小仙无奈，秘密让舒蕾派来任小二、任小三，随身保护牛正昀。按照小仙要求，两小伙子统一着装，戴墨镜，两人像是双胞胎。牛正昀在这方面必须听从白小仙的，这早就约定好的，约定成俗。牛正昀一行三人乘火车来到泰安。海选现场人山人海，果然是名人故里、泰山之麓，民间蕴藏丰富。牛正昀吩咐：“你们两个稍微分开，暗中跟随。”“白总命我们贴身保护。”“死脑筋，听我的，我装扮得如此邋遢，带俩保镖，像什么？暗中保护效果更好。”俩小子最听牛正昀的话，经过牛正中的训练，对保卫工作有些体会，认为牛正昀说得对。
海选顺利，牛正昀进入了演播大厅，他一身洗得掉色的西装，衬衫领后磨损、领口卷皱，皮鞋磨损严重，新擦了油，努力想让自己接近有钱人。主持人在入口处：“请问大叔怎么称呼？”“我姓胡，古月胡，站人加个二的仁，崭新的新。”“胡仁新（糊人心），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引来现场哄笑，“您带来的是什么宝贝？”‘胡仁新’双手抱怀，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不愿出示，又引得大家哄笑。“那您就直接送到专家面前。”‘胡仁新’来到桌子前，费劲地从怀里掏出两只小碗，他明显感到几位专家的激动，但很快掩饰住了，不是近距离无法察觉。牛正昀心想：不愧是专家，一眼识宝贝。“请问您这是怎么得来的？”“我是农民工包工头，几年前有位建筑商欠我三四十万工资没钱给，说这对小碗是元青花，是他父亲文革时期从人家臭老九家抄家抄来的，自己不好出手，说一只就能卖三十万。”“你信了？”“我们关系好，十几年的交情，再说他工程亏损我也知道，也没办法，我就收了。”“那工人的工资怎么办？”“我把唯一的一套住房卖了，三十七万。”“东西是好的，但不到元朝。元青花不描金，瓷器描金是从明洪武晚期才开始，清朝时才盛行，所以它不是元青花。我们再看歀，‘御制御用’四个字不伦不类，模仿的是永乐帝朱棣的笔迹，永乐没写过御用歀；再看‘小渡口’三个字。明洪武的一位大臣的亲属在景德镇开办的私人窑厂，烧制高水平瓷器冒充官窑产品，又有地方官的保护，牟取暴利。可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反腐力度非常大，当时他老家安徽就有县令以养猪维持家庭生活。收到举报就把这位大臣下了大狱，也捣毁了小渡口窑厂。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位大臣，洪武帝驾崩。后来永乐帝造反，重新启用这位大臣，恢复小渡口。可这位大臣是死心塌地的朱棣反对派，他就烧制了一种转心壶，里面可以盛两种液体，他要毒死朱棣。可事与愿违，毒死了朱棣一位爱妃。朱棣勃然大怒，将这位大臣满门抄斩，全国范围清剿‘小渡口’瓷器。见着就砸，不留余地，没人敢保存。当时砸就砸，就是一只吃饭的碗，和现在的普通碗没什么区别，就是质量好一点而已。从那以后，到清朝之间，肯定不会有‘小渡口’瓷器。我们再看这两只碗，它很新，没有盛过饭，也就是说没有使用过。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新的偷偷藏起来了。可能性不大，为了两只碗而担灭门的风险？不可能；再就是后来仿的，清朝仿明朝瓷器多了去了。”牛正昀暗暗佩服：小渡口的来龙去脉很清晰了；这番话非常具有可信性。“老师，专家，”‘胡仁新’有些慌乱，“我那工资，这个，能否保住？”“你如果现在不缺钱，三十万一只，你应该矜持一下。”“什么，什么意思？”牛正昀演戏很到位，他的农民工身份不让专家怀疑就是成功。主持人解释：“就是说三十万一只你别着急卖。”“谢谢！谢谢！”‘胡仁新’连连作揖。
牛正昀觉得没达到目的，他今天是冲着书画鉴赏家X老师来的。牛正昀临时心生一计，他小心翼翼捧起两只碗，忽然，他惊讶地叫：“X老师，X老师，您快来看，这绘画好像有动态。”X老师不知是计，心里可能有重要事情，应声起身，绕桌子过来了。‘胡仁新’没看X老师，只注视着手中的碗。当X老师伸手来接时，‘胡仁新’一松，说时迟那时快，‘御制御用’描金青花小碗闪电般地跌落地上，‘当’的一声脆响在演播室回荡。观众一片惊嘘，另三位‘大师’同时惊起，面带惊诧，充满惋惜。‘胡仁新’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碎片，手足无措，半晌回过神来，一屁股跌坐地上，竭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我的命啦！.”这个环节没有预先导演，主持人也不知所措。专家毕竟是专家，见过世面，在‘胡仁新’耳边低语：“两只六十万，一只八十万。”‘胡仁新’当时不哭了，收拾碎片，在保安搀扶下离开现场。
牛正昀带着任氏两兄弟立刻回到一家小旅馆，刚坐下喝口水，临时电话铃响了，牛正昀约打电话的人在小旅馆见面。大约半个多小时，来了两个人，很有风范的样子，是这方面的老手。“我们受X老师之托，特来看望您！今天打碎了您的瓷碗很是过意不去，老人家愿出八十万买下您的另一只，这是十万订金。您可以将十万定金存入自己名下，再拿小碗去交换另外的七十万。”‘胡仁新’惊魂未定，对X老师赞不绝口、千恩万谢。‘胡仁新’没有将钱存入银行，当着两个人的面装进一只包里，就和那只小碗放在一起。对来人说：“让X老师自己来，最好马上来，八十万的东西放在身边不踏实。”任氏两兄弟始终没露面。
果然，下午三点多钟，两位专家（瓷器、书画）就来了。“Y老师，我就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明朝、还是清朝？”Y和X两位互望一下，“这很重要吗？”“当然！如果是仿品，我现在就把它砸了，如果是永乐真品，我们现在就洽谈。”X、Y做了仔细观察，又翻阅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很惭愧，我们刚才由于比较激动，判断失误，它肯定是永乐之初的，而且是精品、孤品，估计是在海水了浸泡很久，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牛正昀心想：水平挺高，就是为钱所惑。“既然两位如此有水平，我就不敢隐瞒。我的老板家里就有鱼塘，也高海水养殖。因为是掠夺别人的，不敢公开，在海水里藏了几十年。不过现在没事了，原来主人家几乎没人了。”“我们闲话少叙，这东西在你这里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糟蹋了，转让给我们也能解决你燃眉之急。”“行！不过，既然是永乐原装的孤品，因为当时明朝初定北京，急需生活用品，所以当时没有奢侈品。”‘胡仁新’此言一出，两位专家暗地吃惊不小：此人不是懵懵懂懂的农民工。“那你要怎么样？”“哈哈哈！一个亿，少半个子儿，我宁可砸了。”“你有没有考虑后果？”“最坏的后果就是砸了。”“你到底是谁？”“这不重要了，关键是这碗是永乐三年的，比成化小青花肯定珍贵。去年香港.”“一个亿我们要有所准备，三天！”“三十分钟，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好吧！等我片刻。”这些人果然是团队操作，有资金链，十分钟筹到1亿，网银转到牛正昀指定账号。牛正昀比较安慰的是：这些人没有使用非常手段。
牛正昀回到基地，告诉任氏两兄弟回去继续跟牛正中练习，以后大有用场。牛正昀不敢瞒着白小仙，如实向她作了‘汇报’。“哥，两只碗换来一个亿，以后如何是好？”“我还有后手，给这些搞古董鉴赏的专家一个教训，也警醒收藏人士。”“哥，给自己找事，你以为你是大侠呀！”“这里有个典故，听了之后你就不会认为我多事了。”
早在几年前，发生一件怪事，牛正昀很清楚，也记着，找机会教训。牛正晖妻子的表哥的岳父，姓査，原先是部队官员，复员后任地方官，有些实力，退休十几年了。有一年，时近春节，老査的儿子小査因为工程款被拘留，情况是这样的：小査承建的是一项事业单位的工程，具体造价不明，打个比方300万。工程结束了，通过了验收，也通过了决算，按合同约定支付80%已经到位。可是小査没经验，也不是专业工程人员，对里面利害关系了解不是很透。临近春节，小査玩起了失踪的把戏，手机关机，人也不着家，农民工工资没发放。农民工急了，找小査挂靠的建筑公司，建筑公司拿出收条，证明小査的款项已到位，只有80%；农民工于是去找业主单位，业主单位拿出合同，认定只需要支付的款项已到位；农民工不依不饶，认为还有20%，足以支付这些人的工资。业主单位没办法，只好报警。民警到现场处理，翻阅证据，发现问题出在小査身上，找不到小査找到了老査。老査傻眼了，不知具体情况，几十万，也无能为力，警方搜捕小査。警方找人还不容易，逮到了小査。小査出示各种收据，证明到位的80%只有十几万由自己开销，其它都用于工程款支付上，属于正常范围。业主单位、建筑公司、小査三方扯皮，都不愿意解决农民工工资，警方控制了小査的自由。老査没办法，儿媳妇、孙子还要养，总不能让儿子在拘留所过年吧！于是老査拿出多年积蓄，又东拼西借了十几万，弄出了小査。
这老査一辈子没借过账，背负了十几万如何受的了？！退休金也就那么点，杯水车薪，小査的合同约定要到次年底。老査是文革时期的激进派，犯过不少错，之后没有下来就算烧高香了，哪敢在犯错？！后半辈子当着小官，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熬到退休，没有积蓄，小査也没能混个一官半职。老査有一幅画，远山近水，水中有游鱼，落款是《有余图·八大山人》。这是老査早年间在部队时，跟造反派查抄一位老将军家时偷偷藏起来的，老査认定那是宝贝。这幅画从未在人面前展示过，是压箱底的镇宅之宝。现在收藏热，名人古画价值连城，老査动心，想换钱给唯一的儿子以解燃眉之急。可老査犹豫：一方面这古画儿来路不正，虽然老将军后人或在国外、或已年迈，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再者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来换钱，实在是可惜。也就在此时，央视《鉴宝》栏目组在邻市举行现场鉴宝活动，老査命小査携画前往。当时书画专家就是X老师。X老师分析透彻，令人信服：这是民国时期的仿品，也是绘画大家临摹，从纸张和装裱工艺看不足百年。“东西是好的，也是精品，值得收藏。”并发给证书。老査极为失望，也不甘心，闷闷不乐。可是，小査刚一回到家，就有人跟了来，要以数万元的价钱收购，老査不肯，舍不得。那个人很执着，多次登门，几千几千的往上加，老査始终不舍。也就在此档口，老査借过钱的一位亲戚的孩子偶得重病，急需用钱。老査无可奈何，只得忍疼割爱，以八万元价格卖了《有余图》。之后一段时间，老査一直耿耿于怀：那位文武双全、风云一时的将军怎会把一幅仿品画儿当宝贝收藏？
就在一年多时间后的一次公开拍卖会上，老査惊讶地发现那幅画以1780万的天价卖出。老査立刻叫来儿子商议对策。“爸，这个难办，已经卖了，也有字据，就算是真的，也是我家的那幅画，也无能为力了。”小査有过一次拘留经历，心有余悸，对法律还是敬畏的。老査毕竟是老江湖，社会经验丰富：“如果是我们家那幅画，他也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属于欺骗、诈骗，他也心虚，我们最起码可以多要点利益。”于是父子两同道进京。父子二人首先找到那位藏家，出示自己《鉴定证书》，证明这幅画是假的。“哈、哈、哈！”买家一笑，“我怎么相信这幅就是您的那一幅？这样的事已经太老化了。”买家虽然不以为然，但抑制不住内心的恼火，老江湖能看得出。“你把卖家、鉴定师叫来，我自有证据。”买家一来不放心真假，二来感觉有人持证找上门肯定有纠纷，所以叫来了两个人。来人一见到査氏父子，显得一阵慌乱，就是X老师和上门买画者。X老师只能否认识是同一幅：“老先生，既然是临摹，肯定是逼真，决不是同一幅。”“我们不妨找来第三方证人，当面证明是同一幅给大家看。”“我就是中间人，我可是花了近两千万。”“自从进门，我一直没见到画，对吧？我在一次欣赏的时候，不慎香烟掉落火星，下轴背面烫出了个极不起眼的焦印，右端，不信我们当面查验。”这假不了，一看便知，X老师还有话说：“你是怎么得来的？能否站住脚？”“我从朋友处转的，朋友是从国外买回的，所以我也说是从国外买回。”“有证据吗？”“当然有。不过你没资格看，如果上了法庭，我自然会出示。”老査的话很到位。X老师逼问这些是为了吓唬老査，认为他的来路不正。这叫麻秸打狼——两怕！
“后来，X老师给了査氏父子一定数额的补偿，具体数字不详。反正从此之后，小査工程做的风生水起，现在已很有成绩，说明那笔补偿数目不小。”“原来如此！哥，你真打算教训他们？”“当然！我就是上天派来惩恶扬善的。”“量也拦不住你，别过分就行。”“X真有水平，我很佩服，干嘛钻到钱眼里了？！”
就在X老师筹划着拍卖永乐描金青花小碗时，京城出现了怪事，让他如同跌入千里冰窟、万丈深渊，不能自拔、不可挣扎，凉透了心。出了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