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若是当初，耶律斜没向暗影阁提出这单生意呢？那我现在就不一定在汴京了，说不定又去塞外吃沙子了。
见牡丹还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我，心头一暖。被人放在心上，也是种成就不是？我道：“也别太担心，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在刀尖上讨生活，就得有风险。上次去大理，差点被那的苗疆人抓去祭祀。”感觉她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我。我忙解释道：“我也全须全尾儿的回来了不是？所以，这一次也没问题。相信我。”
“宋室……对咱们不可谓不狠。乌凰，你说若是当初那位前辈成功了，会是怎样的光景？”
“怎么这么问？”
“最近，宋室内部传出的消息，真的让我寝食难安。乌凰，当年那场暗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问这个问题，我先伸手给她倒了杯茶。不料她喝了一口却皱眉道：“你是怎么过日子的？茶凉成这样还喝。这样的天里，你也不怕坏肚子。”
对于影主的训斥，我虚心接受，并表示今后一定会改。
随后，牡丹就让芙蓉把她刚做的玫瑰花茶拿上来。
趁这个当儿，我也给牡丹讲起了当年那桩旧案。郁结于胸，可不是个好事儿。
“大约十五年前，暗阁接了任务奉命刺杀那位，最先派出的是当时的坤主，但不幸失败。之后，暗阁又派出了大约十名杀手。其中有九人失败，五人自杀，四人后来被处斩。唯有一人伤到了那位，但也仅仅是伤到了。虽说刺中要害，但那位命大活了下来。才有了后来的祸事。”
“那位前辈是在进攻旧汉的途中刺杀的。据说当时扮成了降将，但还是没能杀得了他。后来那位因为重伤不得不放弃了对旧汉的进攻。而宋室在那位死后就说他的死源于那场刺杀落下的病根。真是笑话！”
“但是有一点奇怪，是谁花钱买他的命，暗影阁并未有详细的记录。那单生意的记录……”我揉了揉眉心，“像是被人后来涂改过，找不到关于那位雇主的任何信息。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时的阁主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这位雇主买凶杀人，撤下了有关他的记录。”
我娓娓道来，给牡丹讲起大约十五年前的事。
对暗影阁中人来说，除了当年参与过这单生意的人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详细。和我同时进暗阁或者比我资历高的都不甚了解。而世人只记得，暗影阁杀手被抓后被被处以极刑，以及后来的所谓皇帝遗命：暗影阁，杀无赦！
牡丹一直在听，这件事在暗影阁算不得机密。可我确确实实在升任暗主后才明白大概的始末。
没人愿意提及，仿佛这是个禁忌般的存在。
说完后，见牡丹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照你这么说，当年暗影阁损失了大量人手，但阁主却不曾撤下这单生意？”
“对。”
“乌凰，你不觉得现在和当年的情况很像吗？”
我心里一惊，仔细想这两件事情。
当年刺杀宋帝，如今刺杀宋室大将；
当年多次失败但不曾取消，如今一样；
当年雇主不明，如今雇主是名满天下的契丹南院大王。
有相似之处，同时也透出几分蹊跷。
想了半天，越想越乱，脑子里乱糟糟的。
恰此时，芙蓉送来了牡丹口中的玫瑰花茶。牡丹来了几分兴致，热情地招呼我尝尝。看样子这应该是她的得意之作。我看了一眼，不禁也笑了。
也不知牡丹是怎么想出来的，白瓷碗里盛着淡红色的茶水，水底散着几枚茶叶，水面亦飘着玫瑰花瓣。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喝的时候加点红枣桂圆吧！对你身体好。”
“我不喜欢红枣，桂圆还好。”
“加几粒就好，吃多了要上火的。”
“好。”
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有茶的清香和玫瑰的甜香。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这个的度刚刚好。
喝了几口，感觉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我们俩也放松了许多。
十五年前，牡丹还是个婴孩儿呢！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我没有放下碗，用勺子搅着茶水。
牡丹犹豫了很久，终是开口道：“皇宫内部传出消息，如今那位官家，正在彻查当年旧案。接到消息后，我就想查一下记档。但是记档只有你和阁主能看。没办法，只有找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