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来聊去,已经到了如何做儒商的地步了。可就是到这份上了,门外那人还不肯走。
即便再怎么悠闲,我也有些不耐烦,这影子是听上瘾了?
也就是这时候,门外有人轻声道:“少爷,小人来送药。”
是乌狸。
而随着乌狸这句话,那人也走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好,
青鹤打开门让他进来,乌狸一身灰衣,比起青鹤这个装小厮的多了一份稳重,或者说是圆滑。
青鹤表面上一看,就是那种涉世不深特别容易上当受骗的那种。背地里嘛,呵呵……
乌狸放下手中的瓷瓶,“少爷,这是南昌府有名的药酒,敷上后很快就会消肿。”接着又对青鹤道:“好好照顾少爷。”
然而他在走出去的时候却不小心绊倒了凳子,自己也是扶住了桌子才避免摔倒。青鹤连忙去扶他。
我皱着眉头:“你倒是小心点啊!怎么到了南昌咱们主仆就跟冲着什么似的?”
乌狸扶好凳子,对我笑笑:“要不,小人明日去拜拜佛?”
我摆摆手像赶蚊虫似的赶他走。
等他走了,我道:“把东西拿来。”
青鹤右手拿起瓷瓶,左手拿过桌子上的帕子,背过身来玩了一招移花接木,把换过来的帕子给了我。
刚刚他去扶乌狸,乌狸塞到他怀里的就是一块帕子。
聪明的青鹤自然知道怎么做。
他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外面向屋子里唯一的视线。我把药酒倒在帕子上,果然,上面有字出现。
看完后,再揉了两下,字迹立刻消失不见。
我接着用药酒揉着脚踝。
下个马也能崴到脚,丢人丢到家了!
屋子里淡淡的药酒味儿,虽不是很呛人,但绝对算不上好闻。“你要是受不了,就去他们几个那随便找一间睡去。”
“瞧少爷这话说的,小人是您的小厮,怎能丢下生病的少爷不管呢?您放心休息就是,小人就在这里守着,您有事就叫小人。”
青鹤!
这个药酒还真不赖,早上起来红肿就消了不少,也不那么疼了。
出门就看见乌狸了,他一脸恭敬:“少爷,今天应该去见福逸斋的李老板。您的伤没事吗?如果不行的话,小人先去……”
我打断他的话:“不必。李叔是父亲的朋友,我本是小辈,来南昌府必是要拜见长辈的。”见他还想说什么,我笑道:“走吧!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昨天的药酒挺管用的,消肿了不少呢!”
乌狸啊,最入戏……
走出门,就感觉脚踝处一阵钝痛,忍了忍,还是领着他们走出去。阁主让我今天去福逸斋,我有几个胆子敢违背他的命令?
今天天气很好,微风习习,碧蓝如洗的天,飘着如白练般的云。南昌府和汴京不同。汴京浮华在表面,内里充斥着血腥。而这里,很美,却带着曾经的浮华与现在的不甘。和大理也不同,大理美得纯净,美得干净,不受任何世俗的玷污,美得……让我自惭形秽。
风吹着,很凉爽。
听乌狸说,南昌府炎热干燥,若是一下雨就不停。
看样子,老天爷还是挺眷顾我们的。
不知今日,福逸斋里有什么惊喜?
等我到了地方,才发现惊有了,喜没有。
报上身份和来意,李家的人立刻将我请了进去,和那位胖胖的如同弥勒佛般的李树谈笑。
随后我这位李叔就找借口打发了我这几个跟班。当然我也是同意了的。
“贤侄,随老夫去见一人吧!”他十分和蔼的说着,然语气却不容置疑。他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像自家里的老祖父,但一举一动都有上位者的威仪,稍不注意就会被他牵着走。
我点头答应。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绕过屏风,走到内室,有一男子负手站在窗前,虽然背对着我,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属下见过阁主。”
身体比理智反应得快,我已单膝跪了下去。
那位李叔把我带进来后就退了出去,似乎他不曾来过一般。
“在汴京,可好?”阁主开口问我。
不明白阁主什么意思,只照实回答。但阁主的声音同记忆中不太一样,记忆中没这么哑,也没这么沧桑。
“还好。”
“杨业,怎么还没死?”轻飘飘一句话落在我耳边却犹如一个炸雷,阁主为什么这么想杀杨业?
“属下无能,杨业……很厉害……”
“我不是又把兑主派去帮你了吗?为何兑主到汴京后不见你有行动?还有。”阁主转过身来,“杨家人三番四次找你谈杨四郎的事,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吗?暗影阁的暗主,暗影阁的接班人,居然是杨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