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的话音刚落,杨五郎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出手迅速,力度不小。咋这么听话?
乌狸和玄武被我示意不要掺和进来,我也想和这个所谓“杨家小辈最强”的人打一场,没办法,习武之人就是这个样子。
我俩从屋里打到了屋外,打翻了桌子,打烂了门,浑身都是雪也没分出胜负。我心想,难得我和他打得这么用心,老六那个一心想分出我俩胜负的真是没有福气,看不到这场比试。
其实我心里也是有火气的,杨业让他抓住我,他就是想把我送给寇准任他拷打去!这倒好,自己不上手,还叫个狗腿子来!打了许久也没分胜负,杨业突然加了进来。两个打一个,很有趣吗?乌狸和玄武刚想上前帮忙,却见杨业一手一个,把我们分开。
趁着分开,我不忿地问道:“抓我干嘛?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扔到天牢去?”
杨业怒道:“你自己做错了事还不反省!我带你去找寇大人,把话跟他说清楚!不能让七郎背上逃犯的名声!”
刚刚打了一场,又是这样的天气,我只觉得胸腔里疼得厉害,却又不肯在这两人面前展现出来。只得勉强答道:“我娘没跟你说清楚吗?那两个人都死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不是七郎杀的是他们自杀的?万一被潘仁美……不对,他现在已经走了,你想让他回来他也回不来!至于我,想让我跟你去见寇准,做梦去吧!”
“你!”杨业瞬间气结,“好,我不跟你说别的,就说你今天做的这件事!你既然去见七郎,为何不先说于我?你这分明就是存了让他逃狱的心思!”
“是,那又如何?”被戳穿我也不掩饰,“你以为去并州充军,潘仁美就会放过他?大错特错!从汴京到并州,你不可能一路都让人照顾他!但是潘仁美随时都可能下手!倒不如一走了之来得痛快,明知是死路还去走,我不会让我弟弟去做这样的事!”
雪花仍在飘着,已近凌晨,却还是这般黑。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说清楚?我杨家有战死沙场的男儿,有抵御外敌的男儿,从无逃狱逃避惩罚的男儿!”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这木头除外。”我指了指杨五郎,都什么时候了,不担心七郎在外面会不会冻到饿到,只想着杨家的名声。我的名声在外面都臭了,我什么时候去管过?名声能当饭吃吗?名声能让你活下去吗?我早就看他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不顺眼了,你报效你的朝廷,你维护你的名声,你要干什么能不能不以牺牲我们,你的儿子为前提?多年前我回到杨家,他给我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忠君报国,武将上跪天地下跪君主父母。他都没问我别的什么,就是武将要怎样怎样。
杨业已经被我的话气得不行了。“什么叫你不说我不说?四郎,头上三尺有神明……”
“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起码在七郎这个事上,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那两个人是自杀,不是我们杀的。但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我让他走了!他现在很安全!”
这时,乌狸走过来,“杨将军,七少爷已经走了,你现在想追也追不上!倒不如想想明日怎么应付你的皇帝和潘仁美。我家少主子的脾气你也清楚,他是不会和你去见那个寇准的,你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乌狸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杨五郎听了这么久也听明白了,他反驳道:“无论你在这里怎么说,也证明不了你是对的!错就是错,如果事情不是七弟做的,那他就应该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一走了之,任别人把黑锅扣在身上,扣在杨家身上!”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哪儿也不去,我现在要去睡觉了。你们二位自便。忙了一晚上,不累啊?”说完,我向乌狸玄武招手,不理会那两人。
可惜我没能睡多久,就被一阵很响的敲门声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