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郎闯进来的时候,我娘正在和我讲七郎小时候的趣事,他一把推开房门,显然是没料到我娘也在这里,有些发愣。
“这是做什么呢?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五郎你的礼仪都到哪里去了?”我娘看了我一眼,抢先说道。
杨五郎先是看来我一下,才问道:“娘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儿是天波府,娘在这儿有什么可奇怪的?”
杨五郎挠挠头,再看看我,低着头说道:“我找……他有事。”
“他是谁啊?”
杨五郎不说话了。
我十分好笑地看这母子俩斗法。一个不想承认我是他哥,还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闹得太僵,一个非要正视我们之间的兄弟关系。杨延德啊杨延德,你有本事一条路走到黑,就是不承认我是你哥啊!偏偏他有这个心还没胆子在长辈面前这么做!
我冷笑道:“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反正我也不想你把我当你哥。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娘也说道:“慌里慌张跑进来总得有点理由吧?你都多大的人了,都要成亲了,还是这么莽撞!你四哥伤还没好,没什么大的事来打扰他做什么?”
我们母子俩一言一语搞得杨五郎像个没事来捣乱的小孩儿。
不料,杨五郎却抬起头问道:“罗大夫不是说他已经好了吗?”
“他是谁啊?”
得,又回到原点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我不耐烦地问道,这小子上战场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犹豫。
杨五郎指着我说道:“我想和他比一场!”
恩?
我和我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比一场?”
“对!我就是想看看咱们家到底谁的功夫更高!”
我旋即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好!现在就去!”老六老七可早就想知道我和这根木头谁的功夫更高,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门了!我立刻站了起来,“现在就去,练武场见!”
杨五郎看来我一下,大声说道:“我等你!”说完,急匆匆离开了。
我娘把我拉住:“四郎你做什么?你的伤……”
“娘我的伤早就好了,上次夜里我不还和他打了一场吗?娘你放心吧!以前比这严重我都有过,还不是都过来了!再说了,我也想和他比一场,上次没分出胜负,我也不高兴。而且……”我笑道,“不光我们想知道谁更厉害,就连老七他们都议论过。所以这次,我们也比一次,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娘于是不再劝阻,只是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小心为上,五郎是沙场上走过来的。胜负都不要紧,最重要的别伤到你们。”
“我不会伤到自己的。他是沙场上走过来的,我还是修罗场活下来的呢!”
练武厅
外面太冷,所以我们的比试改在了练武厅。我领着玄武乌狸走进练武厅,发现里三层外三层占满了人。杨大郎看我走进来,尴尬地笑笑:“四弟你也知道,咱们家都是武人……”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要是他们不来看才是怪事。
杨五郎已经杨家枪在等我,我接过乌狸递过来的双刀,再看杨五郎就觉得有些不对,长枪对双刀……
不过再怎么不对劲儿,我们也没换武器。杨五郎最擅长枪法,我擅使双刀,根本不可能换别的。
杨五郎一枪刺过来,直扑面门,我侧身躲过,右手持刀压住长枪。他一脚踢过来,我再躲过。他的连番几招都被我躲过,并没有正面出击。但是,杨五郎并没有烦躁,我心里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
待几招下来,我有点摸清他的方式后,就轮到我主动了。刀法不比枪法,要的就是力度和准头。几十招打下来,手震得发麻,对面杨五郎也有些握不住长枪。
看样子,我们俩谁也没比谁强多少。
又打了几招后,杨五郎突然闪到一边,把长枪横在肩上用力向下压。回马枪!我心里一惊,听七郎说起过,杨家枪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这回马枪,看似简单,实则在压下的过程中已经将全部的力量贯注到长枪中。而弯曲后的反弹在一瞬间向我袭来的时候,我只能快速躲过,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让我去迎下这一击。而在我躲开的同时,杨五郎将长枪猛地一斜,向我刺来。我连忙用右手挡住,同时左手抽出置于后背的另一把刀,从左侧向其砍去。
杨业从一开始就提议让我们用木棍木刀,防止比武过程中伤到对方。但杨五郎说这样子才有真实感,用木棍什么的万一使的劲儿大了,中途还得换武器。再说了,这木棍木刀哪有自己的武器用着顺手啊?但现在,我觉得杨五郎应该有点后悔。
我的武器是双刀,但是我不会直接就把两把刀都用上。通常先用一把来吸引对方注意,待对方将全部精力放在右手刀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掣出左手刀袭击对方。杨五郎自然知道我的武器是双刀,但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用上第二把刀。所以,当我用左手刀攻击他的时候,他的长枪根本来不及挡住,只得迅速后退。
接下来的情景就明朗许多了,长枪在战场上优势大,但在这种两人对打的局面中实在没有多大优势。而我时而单刀,时而双刀,更让他有些难以应付。最后,他索性扔了长枪和我徒手打起来。为了显示不欺负他,我也只能放下双刀徒手切磋。
杨五郎的功夫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一招一式都带着磅礴气势,大开大合间仿佛能容下整个天下。而我不一样,杀手就要取人性命于无形,重点攻击在他的要害。
也不知打了多久,最终他被我一个锁喉,继而摔在地上。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