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好不容易才把他搬到床上,累的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上来。我没来得及理清楚,就被那个人的话给吓住了。
“蓝小姐,我把他交给你了。”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走了出去。
什么跟什么啊?交给我?我觉得自己疯了,可刚才那个人疯得更厉害,他就这么放心地走了。还有床上那个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为什么要见我?而且是在这样醉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
我无奈地摇头,今天所有的疯子都跑出来了吗?
虽然心里的疑惑可以写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我还是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扔出去,帮他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拿毛巾擦身子。忙完这一切,我觉得自己快要累垮了。
我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电脑。刚登上QQ,殷雨的信息便发了过来。
‘言言,你终于来啦!’
‘笑话,她大小姐都开金口了,我能不来吗?这小妮子!’
‘嗯。说吧,有什么大事情。我在听。’
‘其实不用说,我就知道肯定跟她那个表哥有关系。每次殷雨心情不好,都是她表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表哥今天跟舅父吵架了?’
‘哦?’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肯定是二表哥在搞鬼。’
‘你没去安慰他吗?’
‘没有。你知道啦!大表哥有什么伤心事都藏在心里,根本不会跟任何人说,更别说我啦。’
‘哦。所以你又急又没办法,就找我吐苦水来了?’
‘真服了这少根筋的小妮子,从小就迷恋自己的表哥。别说他不喜欢她,就是喜欢,现在是21世纪,他们也是不能走到一起的啊。近亲结婚犯法耶。’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笨了。可是谁让我喜欢表哥呢。没救的啦,我。’
‘那倒是。就是华佗再世也没有用。’
‘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然怎样?我又帮不上忙。要不我去把他敲晕,送到你床上,让你糟蹋,这样行不?’
‘行你的头啦!算了,不跟你说,我睡觉去。’
‘这就对了。都这么多年了,他不也撑过来了吗?你瞎担心什么!’
‘也对。那我下了。88’
看着变成灰色的头像,我暗暗地叹气,不知道是为殷雨,还是为自己。
“啊?”看着腰上突然多出来的两只手,我吓得惊叫出声。
我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他却越抱越紧。
“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下,好吗?”
是幻觉吗?为什么我觉得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紧接着,滴落在脖子上的温热液体让我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一定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能够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流泪,那伤害一定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我拿开横在腰际的大手,转过身来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是那间或滴落的泪水,和那双鹰一样锐利明亮的眼眸,泄露了他内心的痛楚。
伸手抹去他的泪水,我的心揪成一团,隐隐作痛。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谁都不开口。生怕破坏了着片刻的宁静,心的宁静。
猛地,他再次把我抱在怀里,紧得我呼吸都困难起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和纯男性的体味,我觉得自己的心在瞬间化做一池春水,柔软地泛起阵阵涟漪。
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他已经靠在我身上睡着了。轻轻地把他放倒在床上,看着那平静的睡颜,我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我想到浴室拿毛巾替他擦一把脸,刚放开手。他霍地睁开眼,眼神迷蒙飘忽,却执着。
“不要走!陪我睡觉。”
我无奈地躺回床上,关了灯。可能是因为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想起,我就这样跟他睡在一起,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却也够出格的了。而我,什么都没想,一切就那样自然,没有任何疑问和不快。
原来,有的事情,是可以没有前尘后果的。只在某一个时刻,自然地存在着。
同样的事情不断地发生。每次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他的车子渐渐远去,我都觉得又失落又生气。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每次都醉醺醺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在第二天一早悄然离去。如果不是屋子里充满了他的味道,我几乎要以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断重复的奇怪的梦。我更气自己没有拒绝他,总是让他堂而皇之地“入侵”自己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一再地搅乱我的心湖。我在失落与生气中偷偷地目送他的离去,又在生气与失落中期待他的到来。而我,始终没有问及他有关的一切,包括名字。却像一个等候丈夫的妻子一样充满期待和担忧。我甚至开始恨起自己来。
秋天的惬意已经渐渐地销声匿迹,代之以凛冽的寒风和满目的苍凉。城市依然热闹,灯红酒绿还在继续。走在仍旧喧嚣的大街上,我的思绪飘到了那一天。一样的街道,一样的人群车流,一样的我。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境。同样的故事不会再上演,而我也不希望,却期待着故事里的那个人。失落一如那天地袭上心头。
突然,我手中的包不翼而飞。
“抢劫啦!”看着那飞驰而去的歹徒,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在这样喧闹的街市,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声音,更何况这个社会如此的冷漠。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飞速地追了上去。
等我追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起来。我在一旁干着急,也忘记了要报警。直到殷红的鲜血从那个人的头上流下。
“你的包,看看有没有丢什么。”血不断地往外冒,他却依然微笑地看着我。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我拿过自己的包,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