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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年剑宗,遗世绝唱(序子)

宣城也叫剑城。

千年灵溪,百年剑城。宣城的崛起,和后山的灵溪泉水是分不开的。

相传,宣城原本只是中州西南边陲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子。村子的东面是波澜汹涌的寒江,其余三面围着大大小小的锈色石山,隔断了山外天地。

山的外面还是山。那便是南蛮之地,莽荒森林,古木苍天,老藤纵横,异兽成群。相传,早年间有人还看见过五尺蝎子和百丈巨蟒。

石山上有条灵溪泉水,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流过了村子东头,流入了寒江。

村子住着十余家猎户,以打猎捕鱼为生,过着简朴而艰苦的生活。

有一天,忽然从山外来了个外地老头。他拄着的竹杖已经裂开,满面灰尘,疲惫不堪,在村口的灵溪泉水边歇住脚,抬头看山看水看地形。而后他就在溪边堆起土围墙,搭上庵棚,日夜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锤声。

村民们说:“定然是个老铁匠,一个不知姓名的怪铁匠,找矿打铁找到这穷山恶水来了。”

老铁匠在这里住了三年,土围子里叮叮当当锻打了三年。

突然有一天,村口响起了密密整整的马蹄声,打破了小村子的宁静。一行穿着锃亮锁甲的兵士下了战马,默默地走到老铁匠的庵棚前,缓缓地跪了下来。

村子与世隔绝,村民们从未见过这么多人,都好奇地瞧着。

打头的红缨将领对着庵棚行了礼,大声说道:“莫老,大王愿以天下换一柄剑!”

老铁匠的锤声停了下来,冷笑着问道:“天下?谁的天下?”

将领抱拳向东,恭恭敬敬地说道:“大王说了,是天下苍生的天下。”

老钱匠沉默一会,问道:“天下铸剑师何止千百,为何是我?”

将领沉声说道:“小将临行前,大王曾有过交代。大王说,如今天下大乱,中原群雄割据,北原虎狼为患,唯有大统,才能消弥。此剑须以杀止杀,斩妖除孽,驱狼逐虎,剑尖所指,群雄臣服,虎狼丧胆。莫老心怀天下,乃是千年剑宗唯一的传人,铸剑天下无双,此剑唯系天下苍生,非莫老不能铸。”

老铁匠看着炉里的炭火,突然流下浑浊的眼泪,哑声说道:“此剑一出,号令天下,非同小可。必须用东山之铁,南山之金,西河之水,北原之炭,再以十万忠魂筑剑魄。”

将领说道:“大王胸怀大志,多年前就开始准备。小将此次奉王命,为莫老送来东山精铁千斤,南山乌金百块,西河寒水十桶,北原精碳万斗,再加上中州十万阵亡将士的忠魂。”

老铁匠幽幽叹了口气,对着外面挥了挥手。

军士们将所有的东西搬进了老铁匠的庵棚,又回到了外面,百人齐齐对东跪拜,一股惨烈的杀气冲天而起,然后举剑自刎而亡,鲜血染红了灵溪泉水。

老铁匠的庵棚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锤声,一响又是三年。

剑出那天,睛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老铁匠的庵棚凭空冲出一道金光,伴随着金戈铁马的杀伐怒嚎,似乎有数十万的将士在冲锋搏杀。

金光划过地面,流淌了千年的灵溪泉水突然枯竭,露出了被岁月冲涮的泉石。

金光奔向山峦,西面的石山突然崩塌,裂开一道百丈深的沟壑。

金光冲上云宵,突然间云开日现,露出了光亮。

这不是和煦的暖阳,而是其色如血的夕阳。血红的残阳下,寂静无声,一望无际的是遍眼赭色,那里没有生命,只有干涸的鲜血!

这一剑毫无生机,带来的只有灭亡!整个中州大地都在剑下颤粟!

残阳落下,老铁匠也要走了。村民们看见他背上背了一把又明又亮的宝剑,散发着凌厉的杀伐之气,令人不敢正视。

当夜月色很好,寒江银光闪闪,夜空群星闪烁。有胆大的村民自告奋勇用小船送他过江。

铁匠背了宝剑亲自划船,让那个村民坐在船后。谁知到了江心,水中突然伸出两只手来,不声不响的把村民拉下水去,又猛地跳上船,他是想夺老铁匠的宝剑。

谁知老铁匠早已查觉,只见月光下银光一闪,盗剑者便身为两段,掉入寒江中。

宝剑入鞘,老铁匠将船浆轻轻一横,就把落水的村民救上了船。

老铁匠对村民说道:“灵溪淬剑,天下无双,但此地我已不能久留,这是我的钥匙。记住,莫让炉火焰灭。”说罢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村民回去后,接下了铁匠的炉子和锤钳,取了后山灵溪泉水淬火,锻造起宝剑来,制出的宝剑果然铮光锋利。

后来,天下大统,建立了中州王朝。皇上下了御旨,御赐宣村为剑城。外村的人闻声而来,也开始冶铁制剑,冶铸炉越来越多,宣村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也就成了剑城。

再后来,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多少年代,当那个老铁匠又回到宣城里来时,白发逸逸,银须飘飘,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哪家的炉子出不了汁,他手一指,铁汁哗哗喷涌。哪家铸的剑不锋利,他吹口气就削铁如泥。

人们说,这老铁匠以剑修身,悟得大道,已经超凡入圣,成了剑神。

老铁匠当初铸出的这柄剑,就是被历代中州王朝视为国魂供奉的灵犀剑。

国魂重器灵犀剑,一品灵器级!

灵犀一出,群雄束手,天下臣服!灵犀剑已成剑中帝剑,无与争锋!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老铁匠。灵溪仍在,千年剑宗,已成绝唱!

宣城四周的红褐色石山盛产铁石,是制剑的绝佳富矿。灵溪水清澈冰寒,最适于宝剑淬火。寒江甘甜冷冽,养活了冶铁制剑为生的宣城人。

宣城自从被御封剑城,就专门为朝廷大军打造兵器配备。城内高炉林立,铁铺遍布,一到夜晚火光冲天,锤声四起,甚是壮观。

现今宣城有三大家族。相罕氏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据说其祖上便是接下了铁匠的炉子和锤钳的村民,锻造出来的松纹风雷剑,十品灵器级,剑肌似松纹,剑魂筑以风雷异兽魂核,剑出雷动,声名鹊起。

昆巴家族和秦家一样,都是后迁之族。昆巴家族的黑铁火炎剑,剑身以黑精铁锻造,也在十品上下,炼入火炎异兽魂核,一剑劈出,烈火炎炎,甚是厉害。

两大制剑世家各有制剑秘法,名师辈出,朝廷在宣城的兵器配备大多来自这两家。

秦氏家族作为后起之秀,以走马护剑起家,却另辟蹊径,专营日常柴油米醋,衣食住行,不可或缺。后来获得炼药秘诀,炼草为药,朝廷的金创药生意和兵器押运都由秦家完成。

秦家现任族长秦啸天五年前才接手秦家,励精图治,锐意进取,生意颇蒸蒸日上。

三大世家各营各业,向来相安无事。但年轻族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日益加剧,其间倒也出现了不少年轻俊杰。比如昆巴氏家族大少爷昆巴章,二十七岁由武入官,担任兵部少侍郎一职,为昆巴家族在朝中的人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相罕氏外族子弟相罕勇武,二十四岁炼到劲力五重,手中一柄八品风雷剑,横扫宣城,威名远扬。秦氏家族大少爷秦昊,北上抗击虎狼之患,功勋显赫,年纪轻轻便被提升为正六品右武大夫。

其中,秦家三少爷秦辰却是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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