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的落脚点是雅安,不过我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去了汉源县,在县城里,我们碰见了柏培勇,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队员。
这次的探险队伍,无论是阵容还是装备上都明显比之前两次小了很多,我问方希怎么回事?
方希回答说:“这次没有探洞任务,而且,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海关把关变严了很多,国外的分团成员和很多装备,无法顺利进入内地。”
我听后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高兴,起码这次不必去打打杀杀的了,毕竟在地面,跟地下的情况不同,境况应该要好一些。
与我的轻松不同,方希他们始终一脸愁云,就连柏培勇也老皱着眉头,自从认识他们以来,我们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次历险了,我很少见他们这样,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我又有些担忧起来,难道这所谓的“鬼山”还能比地下更凶险?
但既来之则安之,事实证明,只要抱有烂命一条、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就什么也不怕了!
在汉源我们没有逗留,第二天我们便动身前往深山老林里,那里离县城大约100多公里远,沿途都是赭黄色的崇山峻岭,原始森林漫山遍野,越往前走山路越险,车子将我们送到离“鬼山”最近的一个居民点,剩下的,就得我们自己徒步前进了。
说是最近,但也有好几十公里的山路,我们在村里的小土菜馆那歇歇脚,顺便打听一下附近山上的情况。
柏培勇问上菜的服务员:“请问,村里有熟悉帽壳山一带情况的人吗?”
那服务员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听到柏培勇的提问就愣住了,就地道的四川话说:“帽壳山?几位是要去帽壳山吗?”
柏培勇说:“是的。”
服务员说:“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柏培勇道:“我们是驴友,想进山探险。”
“驴友?你几个该不是骑驴来的吧?”
我头一磕表示无语,方希也有些不知道解释什么好。
柏培勇用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道:“哦,也不是骑驴来的,大姐你只要告诉我们有没有人熟悉那一带情况,能带我们上山就可以了。”
服务员说:“哦,这个该咋子说呢,村里头还真没几个上过帽壳山的人,听说,那山里有鬼,终年云山雾罩,阴气森森的,而且山上的路也很不好走,地势险要不说,还容易迷路,即便是在我们当地长大的人也不敢进去。”
“这么说,村里没人上过那山喽?”我说。
服务员摇摇头说:“村里是没有,不过村外倒有一个。”
方希一听就问道:“是吗?说说看是谁?”
服务员道:“出了村,沿着山里头的机耕道往前,在帽壳山下住着一个老头,说起来,他大概五十多岁了,但身体硬朗着呢!而且脾气也很怪,他住在山下十几个年头了,很少跟外头的人来往,不过每年都有人看到他从山里采下燕窝虫草什么的对外卖,想必就是从那帽壳山上采来的,要问谁熟悉那一带情况,应该就非他莫属了。”
我听后疑问道:“帽壳山下住着一老头?他是一个人住吗?”
“就他一个人,那老头独来独往的,没见过他跟其他人住在一起。”
柏培勇说:“哦,那就好了,吃完饭我们就去找他带我们上山吧!”
服务员说:“哎哎,几位别急哟,那帽壳山离这得有好几十公里呢,这里没有上山的车,要是靠脚走,得走个大半天吧!几位不要心急,留下来好好尝尝咱家老板的手艺,等吃完饭,叫我弟开铁牛送你们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听得也有道理,就安心坐下来吃饭,午后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一阵“嗒嗒嗒”的机械响声。
我们出去一看,发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开着一拖拉机停到了店外,店里的服务员立即上前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招呼我们过去。
“这就是我弟,我跟他说过了,你们就坐他的车过去找老孙头吧!”
山里的人性情都比较质朴,服务员叫他弟送我们去,没要一分钱路费,而我们也见那小伙子老实,在路上就跟他聊了起来。
他刚开始还比较生分,后来渐渐熟络起来,他告诉我们自己叫边国仲,在村里开拖拉机拉生意,准备这几年挣了钱就盖新房娶媳妇,我听后感概道,还是农村人好一些,殊不知在城市里,房价早已是天文数字了。
我们跟他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那住在帽壳山脚下的老孙头上,边国仲告诉我们,那老孙头以前也不是他们村里的人,像是从外地跑过来的,平日里也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所以大家都不了解他,只知道他姓孙,名字啥的都不清楚。
由于老孙头经常上帽壳山采药,而帽壳山在村民那又充满各种传说,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那老孙头身上就带有一种诡异的气息,弄得大人们都不让小孩子靠近他。
边国仲当时年纪还小,见过老孙头几回,而且自己长大后开着拖拉机四处跑,老孙头也曾搭过他的顺风车去县城,所以跟他能说上话。
不过近几年,老孙头大概是年纪大了,很少上山也很少出门,就连边国仲也没怎么见过他,所以接下来他答不答应做我们的向导,边国仲不好说。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了机耕道的尽头,边国仲指着山下一茅草屋说:“看,那就是老孙头的住处!”
我们望去,青葱葱的绿林中盖着一个单间茅屋,茅屋不大,由于年代久远,都有些破败了,可以想见,这老孙头的生活是比较清苦的。
边国仲带着我们来到茅屋门口,他对屋里头喊道:“老孙头,我带人来看你喽,你开下门啊!”
边国仲喊了几句,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他人不在家?”柏培勇问道。
边国仲于是再喊:“老孙头,你在家吗?听到回个话撒!”
这时屋里传来回应:“你娃小声点,我正在屋里头睡觉呢。”
我们听到那一口的四川话,知道人在里面就舒了一口气。
“老孙头,村里来了几个人想见你,你出来看看呗。”
“我老汉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来人我都不认识,你娃从哪带他们来的,就带他们回去吧!”
边国仲听到这话,就说道:“老孙头,你这可就不对啦!人家好歹千里迢迢来一番,找你有事,你多少见一下嘛!”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们回去吧!”老头的声音传来,我听后心想,这老家伙的脾气是够怪的。
“老孙头……”边国仲刚要说话,方希就示意他别说了,然后她对着茅屋喊:“孙老师傅,您好,我们是想去帽壳山探险的驴友,听说您对那一块情况比较熟悉,所以特地前来请你给我们做向导,带领我们进山,您放心,我们不会亏待您的。”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传来声音:“呵呵呵,哪来的丫头?你当老头我在乎钱啊?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而且帽壳山那里面鬼得很,连老头我都不敢随便进去,也劝你们别去!”
柏培勇这时说:“孙老师傅,不管帽壳山有多险,我们都要进去,您老人家能否行行好,带我们去,我们这一行也安心些。”
“那是甭想!以前就有人要进山,结果十个里头就有七八个遇险喽,你们几个娃儿听好了,那地方不是人待着,要想活命就离得远远的,我不带你们去,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这时不满道:“算了,我看这老头也是故弄玄虚,没有他,我们照样能进去,反正我们已经到了帽壳山,不用向导也没啥大不了的!”
方希道:“小寒,你少说两句。”
这时屋里传来老头的话:“哎,这小哥的语气有点硬啊!你有啥本事,敢说这话?”
我道:“要论本事,或许我没有孙老师傅厉害,但论胆气,我桑小寒可比你大多了!”
“桑小寒?”屋里突然传出一句急促的声音。
我们一惊,不知道里面的老孙头听到我的名字怎么反应这么大?
茅屋里已经有一会儿没动静了,方希疑惑道:“孙老师傅,您还在里头吗?”
“哦,在,刚才听那位小哥的语气,倒是有几分胆色,既然你们执意要上山,我老头也不能看你们这帮年轻人白白送命,好吧!你们等会儿,我起床来见面!”
听到这话,我们都有些乐了,没想到我的那句话,居然把这脾气古怪的老头给激将出来了。
过了一会,老孙头打开了门,我们看见一个满脸皱纹,身体健硕的老人,他上身穿着老式的迷彩褂,下身则是结实的帆布裤,头上戴着个毛线帽子,全身上下散发着乡土气息。
边国仲对我们说:“哎哟,老孙头变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