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自觉人梦思考问题的方法,并不是爱迪生的什么又一“新发明”,而是古已有之的“老办法”。在古埃及、古希腊和古罗马都设有数百处“释梦堂”,人们碰到了难题或生了什么重病,就到这里来寻求神的教诲和帮助。神职人员对这些人施以“催梦术”,让他们在殿堂里睡上一觉,做一做梦,聆听神在梦中给予的“教喻”和“指点”。在古代,有些部落或国家的领导集团,在讨论国家大事时,甚至还常常会一起到神庙里去睡觉,以求在梦中获得解决问题的办法。20世纪中期,人类学家在研究马来西亚丛林中的一个土著民族——塞洛伊人时发现,这个民族的大多数人都能利用睡梦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他们从小就普遍都受到这方面的训练,学会了按自己的意志做梦和在梦境里思考问题。
从一些有关的调查材料可以看出,在我国的一些少数民族中,至今仍然有人“祈梦便能得梦”。万文鹏、阮芳赋编著的《睡眠与梦》一书中说:“笔者之一在西双版纳的基诺山寨中做调查时,颇有感于基诺人对于梦境的回忆能力之强,基诺人遇到有事待决时往往要祈梦。譬如盖房选地是否恰当,便要由家主祈梦。若梦见打得野兽,敲竹筒进寨,主凶,便另选地基。若梦见死人,装棺人土,主吉,便兴高采烈盖竹楼。有兴味的是,基诺人祈梦便会得梦,而且往往是依照习俗能够加以解释的梦。这应该认为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另据对傈僳族、景颇族所作的有关调查,也存在与此类似的情况。
美国人奥斯本在他的《创造性想象》一书中,曾记述了不少科学家和企业家自觉利用梦思维的事例。他写道:
“另一位著名数学家J·V·纽曼证明了他对潜意识的看法是正确的。他证实,他经常在晚上带着尚未解决的问题睡觉,因为他觉得在次日早上醒来时,他就能在放置床头的白纸本上草草写出答案。”
“在W·戴林格领导烘烤总公司期间,使公司由濒临倒闭走向成功。他准许我自由进出他的办公室。尽管我的年龄仅有他的一半。有一天,他对我说:‘小伙子,你知道我在这里不时地打盹吗?’我尴尬地承认我知道此事。‘那么好,我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打瞌睡并不是在浪费时间。我如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当我觉得是时候了,我就打个盹。醒来时:我常常就会找到满意的解决办法。’”
美国学者罗伯特·爱泼斯坦在《读者文摘》上发表的一篇题为《开发创意潜能》的文章中介绍: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绘画大师萨尔瓦多·达利常常从入睡前后的恍惚状态中捕捉灵感,因为他感到这时人的幻觉特别丰富。为了能及时抓住这种状态中的灵感,达利摸索和总结出了这样的做法:他坐在一把有扶手的椅子上,手里拿一串钥匙,在椅子扶手旁边的地上放一个搪瓷盘。当他睡着的时候,手一松,钥匙就会落到搪瓷盘里发出很大的响声。这时他被惊醒后,便能立刻把刚才头脑中浮现的怪异情景粗略地勾画出来。
曾任美国生理学会会长的美国哈佛大学医学教授坎农曾经这样说过:“长期以来,我靠无意识的作用过程帮助我已成习惯。例如,当我准备讲演的时候,我就先想好讲哪几点,写一个粗略的提纲。在以后的几夜中,我常常会骤然醒来,涌入脑海的是与提纲有关的鲜明的例子、恰当的词句和新鲜的思想。我把纸笔放在手边,便于捕捉这些倏忽即逝的思想,以免被遗忘。这种作用对我来说又可靠又经常,我还以为人人都是如此,但事实证明不然。”
坎农还有过这样一段追述:“在中学上学时,我偶然被代数中的一些新奇问题难住,在夜里我去睡觉时还未解决。当我早晨醒来,恰当的解决办法便立刻出来了,而且很快求得答案。一次我玩弄一个结构复杂的玩具,颠倒了次序,不会动了,我谨慎地检查机械装置,而看不出可以更正的缺点,我就求助于睡眠解决这个问题,一梦过后,弄懂了正确的操作方法,很快使这个新玩意儿开动了。”
有人向匈牙利生物化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赛思提·吉奥尔伊提问,问他的新设想从何而来。他答道:“在我的床上。当清晨3~4点钟之间醒来时,或者在还未睡着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脑子作了大量无意识工作。我的很多重大问题就是这样解决的。”
俄国著名芭蕾舞演员乌兰诺娃也曾说过:“如今我常在梦境中跳新的舞蹈,排练新的节目,这对一生从事芭蕾舞的演员来说,是很自然的。”
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体验:假若对某个人日夜牵挂,朝思暮想,渴望夜里能在梦中见到,那么,这个被思念的人常常就真会在梦境里出现。这个普遍存在的现象可以表明,自觉入梦思考问题,并非只是专家们所特有的本领,而是大家都可能掌握、运用的思考方法。问题仅在于,对不同的人来说,运用的熟练程度和效果的大小会有所不同。如果能主动地作一些有关的努力,那就能运用得更加自如,效果也会更好。
自觉梦悟作为一种在梦里想的创新思考方法是指。有意识地将反复思考而未能解决的问题,留待在睡梦中继续思考,并采取某些相应的措施。力求在梦中或醒后获得问题的某种解答或启示。
五、善于利用梦思维需具备的主观条件
——从“凯库勒建议大家都来学会做梦”谈起
凯库勒是19世纪德国著名化学家,是苯的环状结构的发现者。他从1865年就开始探索苯分子的化学结构,先后作过几十种不同的设想,后来都被否定了。他最后是怎样发现苯分子的环状结构的呢?他写道“……事情进行得不顺利,我的心想着别的事了。我把长椅子转向炉边,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原子在我眼前飞动,长长的队伍,变化多姿,靠近了,连续起来了,一个个扭曲着,旋转着,像蛇一样。看!那是什么,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在我眼前轻蔑地旋转。我如同从电掣中惊醒。那晚我为这个结果工作了一整夜。”后来,凯库勒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苯的环状结构理论,导致了有机化学研究的重大革新。
这是在科学研究中利用梦思维的非常著名的事例。梦蕴藏着巨大的开发价值,大家都需要,也都有可能开发利用自己的梦资源。凯库勒经常在研究工作中得益于梦思维,因而他曾风趣地向世人发出呼吁:“先生们!让我们都来学会做梦吧!”据报道,英国杜克大学办的一个研究班在教学大纲上明确提出:“要帮助听课者学会有效地利用梦境。”大量事实表明,人在睡梦中的确有时能获得灵感,人也的确能自觉、主动地对梦中出现的灵感加以利用。梦思维是值得我们进一步重视、开发和利用的宝贵的智力资源之一。
梦思维获得的成果,作为一种灵感,它既具有一般灵感所具有的“突然来临”、“不受控制”、“不明踪迹”、“一闪而过”、“模糊粗糙”、“难以重视”等共同性;同时,它又具有自己的“常与怪诞情景相结合”、以及“以形象为主要手段”、“以象征为主要手法”等特殊性。例如,梦中的乌纱帽、官服、龙袍、龙椅等,可能是象征某种官职、官位;梦见谁死了或病了,则可能是表示做梦者对这个人的某种看法或感情。梦中运用什么样的形象手段和象征语言,既依赖于做梦者的经历、知识和思想感情等因素,也与社会习俗和时代变迁相联系。这自然不免会给人们理解和利用梦思维带来很大的困难。
从古至今,人们提出了许许多多解梦的方法,有所谓符号释梦法、密码释梦法、原型放大释梦法、催眠释梦法,等等。一般心理学家在为自己或为别人释梦时,最常用的是弗洛伊德提出的自由联想法。这里没有必要去了解和弄清各种释梦的方法。我们只就善于利用思维需具备的主观条件提出以下几点。
首先,要有认为和相信对梦能够加以利用的自觉意识。这不困难,但很重要,这是先决条件。如果思想上不认为,或不相信对梦可以自觉地加以利用,那就谈不上在这方面培养起警觉和敏感,也就不可能享受到梦思维所奉献的智慧之果。周冠五在《梦之谜探索》一书中谈到:“不想记住梦,就会越来越记不住梦。把梦记住,既需意志努力,也需利用联想规律。愈是去回忆梦的人,愈能形成和增强记忆梦的能力。我本人50岁前虽做了大量的梦,但能回忆起来的长梦并不多。由于近年来我形成了爱梦与记梦的心理,我记忆梦的能力迅速提高。我一般都能记住我所做的长梦,而且在很多场合下,能随意再现自己的梦境。”他还指出:“梦象的遗记原因有两种解释,一是痕迹消退说,一为刺激干扰说,二者可并存,即有的梦象由于得不到重视或重复而消退,有的由于受到新刺激的干扰而暂时回忆不起来,在某一时刻又会由于某一刺激而把失去的梦象追忆出来。”
其次,要有正常良好的睡眠。正常良好的睡眠可以让大脑充分放松,使显思维被抑制,潜思维更加活跃。睡眠的时间并非越多越好,每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有的人需要得多一些,有的人需要得较少。根据许多人的经验,要利用梦思维,如果老是处于睡眠不足或严重失眠状态,那是不行的。
第三,临睡前要反复思考几遍有待解决的问题。这样做是为了强化问题意识。显思维加强了对问题的思考,也就能更有力地促进潜思维把问题接过去进一步加工。法国哲学家笛卡尔说过:“只有那些有准备的头脑,才会在梦中幻觉出新的发现。”
第四,入睡时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所做的梦。这有助于加强显思维在这方面的警觉,这样,当潜思维对问题的思考取得了一定成果而在梦境中显现时,显思维就能更及时、更明确地把握住它们。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睡眠研究中心的拉伯奇曾在1981年1月号的《当代心理学》杂志上,撰文谈到过自己所总结的一套梦的诱导法。简单说来,就是入睡之前先对自己说:等一下做梦时,我要记住我是在做梦。然后躺在床上想象自己在做梦。他说他用这样的办法每月平均做21.5次梦,有时一夜能做4次梦。
第五,在睡梦中若有所得,要力争及时醒来。这不大容易做到,但不妨作一番这样的努力。英国心理学家埃文斯曾向人们建议:“把你的闹钟拨得比平常早10分钟,你也许会在一个梦中醒来,因为最后一个梦通常正好是在你醒来之前。”
第六,醒来后保持一段时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迷糊朦胧状态。这样就能使“梦境”在头脑中多“停留”一段时间,便于回忆梦中的情景。据研究,前半夜的梦非理性成分较多,模糊性与荒唐性也较强。后半夜和临醒前的梦则理性成分更多,出现梦灵感的可能性也更大。如果清晨醒来后不立即起床,不久又再入梦乡,那会更加有利于梦灵感的出现与捕捉。
第七,不断总结自己自觉入梦思考问题的特点和经验。不同的人由于各个方面情况的差异,在利用梦思维问题上会有不同的特点。对自己这方面的特点,特别是对自己在这方面已有的经验和教训,需不断加以分析总结,摸索出规律,从而“对症下药”,以日益提高自己利用梦思维的技巧和能力。周冠五曾在《梦之谜探索》中介绍过他自己的“诱梦法”:“本人从80年代以来,经常用‘梦诱灵感法’来帮助写作,已经成了我的一种写作习惯。当我在论文写作的关键时刻,总是自然地让梦‘催’我醒来,顿时极佳的提纲或形象或词句就像潮水般涌来。因此,我往往在4~5点钟便起身,把梦后的极佳的心理状态所呈现给我的礼物一一收下,然后运用逻辑思维活动进行最后的校正。总之,形成梦后构思的习惯是大有好处的。据我的经验,需注意以下几点:(1)要有强烈的写作需要。(2)对自己掌握的资料要通读一遍。(3)当从梦中醒来时,要轻松、自然。(4)头脑中浮现许多怪念头时,不要立即评价。(5)应不失时机起身写作。最初很紧张,有点新意就记下。现在能在床上充分酝酿,联想较丰富时才起身写作。”
这里也捎带谈谈,笔者自从注意到应当自觉利用梦思维以来,在梦中,甚至是在极其短暂的午睡时的梦中,获得对所思考问题的某种启示,或在某个方面有所感悟,已成为常有的事。这一亲身感受,使我对人们有必要也有可能进一步开发梦思维的智力资源深信不疑。
第八,慎重对待梦思维及其成果。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还远远不能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充分揭示梦思维的奥秘,因而在我们还不可能充分认识和掌握梦思维规律的情况下,对某一具体的梦思维过程的理解和对其成果的估价,必须持十分慎重的态度,必须对其进行严格的逻辑检验和实践检验。德国著名化学家凯库勒的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他既向人们呼吁:“让我们都来学会做梦吧!”同时又告诫人们:“我们务必小心,在我们的梦受到清醒的头脑证实之前,千万别公开它们。”
第九,结合每个人的不同的生理特点和健康状况来看,不见得人人都适宜有意识地去培养自觉利用梦思维的习惯。特别是青少年,处于成长时期,更需格外慎重地对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