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狱卒上报,说翕缘和世子前来劫狱后,毓川脸色骤变。
“把他们给我抓来”
“不必了”说话的正是翕缘。
看着她和琉璃进来的时候,柳槿心里一颤,这孩子怎么如此鲁莽。难免让人担忧。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说不许任何人探视,你竟当耳边风。甚至还劫狱”毓川大吼。
“参见爹”翕缘先是行礼,随后一瞥沫歆,她正春风得意地嘲笑自己。
“刚才爹的话大家可都听明白”翕缘又道“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吧,轩哥哥,把人带上”
轩熠将雏菊带到大厅,她扑通就跪下。
沫歆一怔,到底她想干什么?
“这丫头竟无视爹命令,私自到牢房滥用私刑。不知道该如何定罪”翕缘反问。
毓川看出那是沫歆的丫鬟,于是目光落在沫歆身上,良久才说“那是本王的意思”
翕缘耻笑,果然是爱屋及乌。
“原来如此,翕缘抖胆问一句,难道爹想屈打成招?”
“放肆”大厅上,除了毓川,无人插话。
“既然爹大公无私,那么翕缘也好继续说了。请问,此次意外的受害者是谁?”
“这……”一阵喧哗响起。
“自然是你了”清珏第一个开口。
“是啊,既然是我。那为何有人指证琉璃?她可是我的丫鬟,哪有丫鬟谋害自个的主子”翕缘从容地看着脸色微变的沫歆。
“她想谋害的是我们歆儿,只是刚好你遇上罢了”梓鸢掺上一嘴。
“哦?如此说来我们翕儿倒成替罪羔羊了。
琉璃,你把当时的情景一字不漏的说来“柳槿机智应对。
“是……那天,听到小姐回王府,奴婢就到处寻找,刚好经过旖霄殿,被系灯笼的绳子绊住……于是就拿开……”琉璃一五一十地描述着。
“玲珑,把当时在旖霄殿看到琉璃的人带上”。
翕缘一声令下,玲珑已经把几个丫鬟领来。
“刚才琉璃的话是否属实?”王爷锐利地扫视她们。
“你们可要想好了再说”梓鸢提醒道。
几个丫鬟哆嗦着“这……奴婢是看到她经过……”
“是啊,琉璃只是经过而已……其它的奴婢不知道”
“奴婢也不知道……”
“很好。我再问你们,除了琉璃,还有谁碰过那盏灯笼?”翕缘继续问。
“这……”几个丫鬟相视着。
“雏菊姐姐也来过……”
“你乱讲”雏菊慌张地否认。
“爹爹,姐姐言下之意就是雏菊要谋害歆儿,如姐姐刚才所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她是我的丫鬟”沫歆用之前翕缘的话反驳回去。
“我并没有这样说,因为雏菊想谋害的人是我。太子殿下之前也说了,翕缘才是此事的受害人”此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
“还请爹爹为翕缘做主,还琉璃清白”
“等等,我们可是有人证的”梓鸢赶紧说道。
“呵……玲珑”翕缘话音刚下,玲珑又领来一个丫鬟。
“王爷饶命啊……”丫鬟颤抖着,不敢看人。
“饶命?”毓川疑惑。
“奴婢再也不敢了……其实那天琉璃姐姐什么也没说……是……是雏菊姐姐叫奴婢这样说的”丫鬟道出实情。
“你冤枉我……”雏菊越发害怕了,再这样下去。她向沫歆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怎么现在又说出实情?”柳槿追问。
“奴婢的家人被雏菊姐姐接走了……是玲珑姐姐给救出来的……所以奴婢才敢说出来……”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雏菊身上,她跪着挪到沫歆裙边“小姐……救我……”
“大胆丫头……居然暗自做了这些事”沫歆推卸责任。
“不仅如此,雏菊还在绳子上动了手脚欲加谋害翕缘”轩熠说着,把一个师傅带进来。
他便是人证,这样一来,犯人无疑是雏菊了。
“把这个丫头拉下去仗打五十”毓川发话。
“不要……小姐救我……”雏菊哭喊着。
沫歆连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啊……”
“雏菊,我对你一向不薄。你居然反咬主子一口”沫歆无情地直视她,那眼神令雏菊惧怕。
“就是。这丫头居然敢诬蔑我们歆儿。拉出去惩戒一下也就罢了,再说三小姐不也没事嘛,琉璃不过是个丫鬟。犯不着小题大作”梓鸢还是一脸漠然。
“琉璃此刻的确只是个丫鬟,但难保她将来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于梓鸢姨娘来说,这可是切身体验不是么?”翕缘毫不留情地反驳。
“你……王爷”梓鸢又气又急,只能向王爷求助。
毓川看着不容反驳的翕缘,也是一肚子怒火。
见他们沉默,翕缘扔出那盒胭脂“这便是妹妹指使雏菊做的好事”
沫歆顿时吓傻了,低垂着脸,跪在地上,呜咽着说。
“我承认,旖霄殿的意外是我造成的。但我发誓。绝对没有谋害翕缘姐姐的意思。歆儿只是为了太子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泪珠滴答落下,沫歆悲鸣“请爹爹责罚……”
毓川为难地看着这个一向宠爱的女儿“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慢着”翕缘的声音从一片喧哗中响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爹是不会徇私枉法吧?”
毓川火冒三丈,奈何在场还有太子和宸王,就算想偏袒沫歆也于理不合。
“把四小姐也带下去,仗打二十”
翕缘为琉璃争得一口气,但她心里并不开心。
这么做只是想给沫歆一个教训,好让她以后收敛些。
翕缘扶着琉璃,说“请爹恩准翕缘搬到冷菱苑闭门思过,此事毕竟也是因女儿而起。”
“随你们……”毓川拂袖走了。
宸一扬嘴角,看似温婉安静的她,骨子里也渗透着坚韧不屈,做起事来毫不孙色于男子。
翕缘叹息:不管怎样,总算雨过天晴了。
那一刻,他们的目光不经意碰撞,都若有所思。
大厅外,几棵常年葱郁的大树,跌落几片叶子,轻盈旋转,仃伶飘扬。
日光照,露水早已蒸发,只剩土壤积蓄的微湿。
沫歆在行刑的时候,忍受着疼痛不说,居然还名誉扫地。
这份耻辱,她定要翕缘偿还。梓鸢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都怪柳槿生的好女儿,她一定要尽快查出翕缘的身世,为沫歆出气。
出了大厅,翕缘便向宸和清珏道谢,至少有他们。毓川也得给几分薄面。
“你真的打算搬到冷菱苑?那里太简陋太寒酸了”清珏上次看到那个地方,觉得压根不是人住的。
“翕缘觉得那里挺好的,清静素雅”她客气道。
“你喜欢就好,我送你们过去”。
“太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小璃有伤在身也不方便。等她伤好了,翕缘再行款待”
她委婉拒绝了清珏,让一旁的柳槿瞎着急。难得人家太子不嫌弃。这孩子还有意疏远呢。
“也罢。我该回宫了。过几天再见”清珏心想还是给她点时间吧。
“恭送太子”大家纷纷行礼。
柳槿见宸还在,于是很不客气地说“想来宸王是日理万机的,我们也不便多留”。
宸看了翕缘一眼,俩人眼神的交流,随后他转身。
“宸王……”翕缘追上。
“嗯?”宸恢复以往的冷酷。
翕缘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