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羽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刚刚正在奋笔疾书“参考”李凝凝数学作业的他在女孩的作业本里发现了几张折好的纸，打开一看里面详尽地写着今天作业中最难的那几道题的解题思路。那娟秀的小字清清楚楚地以他能理解的程度把知识点和难点进行了说明，在个别的地方她甚至还画出了示意图。
看得出李凝凝下了一番功夫，难怪今天她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才写完说不上特多的作业。为了不辜负美人的一片厚意，何天羽决定认认真真地看完她写的东西。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反反复复读了几遍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些开窍了：那题目原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现在何天羽理解了为什么李凝凝选择当家教挣钱，那些孩子有这样的活se生香又耐心细致的老师真是太幸福了。
他拨打了李凝凝的电话，在他的印象中对方今天并没有补课的安排。电话接通了，满怀感激的何天羽上来就说了一大通没头没尾的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的声音。正说到一半的何天羽吓了一跳，他赶忙停止了自己的废话。“凝凝，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呀，我很好。”李凝凝带着哭腔回应道。
“瞎说，你现在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何天羽森然道：“到底是什么事，赶紧告诉我！敢让你难过的人，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都说了什么都没有，”女孩抱怨着，在自己的电脑上把暂停了的视频又重新开始播放了。从电话里可以清楚地听到人物对话的台词，搞错了状况的某人听出了那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部电视剧。
“原来你在看片。”何天羽尴尬地呵呵了几声，“我还以为……哎。那你继续吧，这片子听说最后可煽情了！我打电话就是谢谢你帮我写的那些东西，没什么别的事情哈。”
极少数真正有天赋的学生是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用来享受生活的。这个时候别人都在挥汗如雨地写作业或者复习，而早就完成了作业且没什么需要复习的李凝凝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真讨厌！气氛都破坏了！”扫了兴的李凝凝气鼓鼓地发泄着不满，“我看是你的电话才接的，早知道是这事我刚才就不应该接！”
“好了别生气了李老师，学生给您赔礼道歉啦。”何天羽低声下气地道：“我这不也是念着您的好，特意来表示一下感谢的嘛。”
李凝凝哼了一声。“算了，念在你还挺紧张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吧。那些题你后来都看懂了？让你自己再做的话你会做了吗？”
“李老师深入浅出的讲解让我受益匪浅。”听到她语气有所缓和的何天羽赶紧使劲拍着马屁，“虽然遇到类似题型可能还是会有些困难，但是我相信在我反复的温习和琢磨下肯定会有铁杵磨成针、笨鸟先飞的那天。”
“有志气就好，这才像个样子。”李凝凝的话告诉何天羽她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以前借你作业你答应我会看着我的答案好好学习，实际上都是直接抄了就算完吧？这样不行，授之以鱼莫若授之以渔！抄来抄去你的数学成绩只会越来越差，到时候我岂不是害了你？”
何天羽唯唯诺诺地应和着。“是是是，李老师说得是。今天看到您的心血之后我倍受感动，我发誓一定好好学习，努力争取在明年的高考中能取得好成绩。”
李凝凝“嗯”了一声。“说到高考，你有什么想法了了吗？比如准备考多少分，准备报什么学校之类的。这些事情不能事到临头再考虑，现在就要有一个规划了。”
她问到了何同学最头疼的问题。高一荒废了多半年的他现在的成绩只能算是中游，以他目前在文科班的表现来说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到高考的时候应该是勉强能扒到一本线的水准。何天羽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在此之前一直都懵懵懂懂地过日子，完全还没有定下目标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他给出了目前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答案。“这个我还不太清楚。但是我现在的水平你也知道，我想高三拼一拼并且考试时正常发挥的话……普通一本还是没问题的吧？”
“以我对你的了解来说我觉得也差不多是这样。”李凝凝认同了他的说法，但是显然她对这个目标设定并不满意。“雪妍的成绩可以把你远远地甩下，她要报考的学校以你的水平即便是报最差的专业也基本上是进不去的。如果你还想跟初中升高中那样继续和她在一个学校，你以后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何天羽对李凝凝这番话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他曾经问过紫岩关于高考的问题，紫岩告诉他只要他舍得下大概10年的血本，那么和王雪妍继续呆在一个学校的一个系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然，对方的关心还是让他感觉很温暖。“谢谢凝凝。我想过这件事，但是我和雪妍……哎。如果可以，我倒宁可自己当初没有考上本校高中的重点班。至于到时怎么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凝凝淡淡地问道：“当年那个创造奇迹的何天羽去哪儿了？因为那个目标让人迷惘，所以你也不是那个你了？”
何天羽很想耍下酷，比如像很多电视剧里的演员那样说一句“当年的那个XXX已经死了”。不过他听得出来李凝凝是很严肃的，这个时候嬉皮笑脸恐怕有些不合适。“我努力的目标又不止雪妍一个。为了爸爸妈妈、为了朋友我都会努力的，你知道我从不让人失望。”
李凝凝忽道：“如果你的动力不足的话那就把我也算上吧。”
何天羽听到这话愣住了。电话里两人一起安静了几秒，接着女孩便如阴谋得逞般咯咯娇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