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魔鬼马东被抓住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大街小巷传播,仿佛是重开日出,人们奔走相告,欣喜万分。李冬平和袁小毛心情比较好,俩人正在病房里一边擦喇叭,一边说着马东的事。
过了一会儿,李冬梅神急匆匆地从家里赶过来,他没看到李冬平,就对袁小毛说:“我哥呢?”袁小毛见她脸色不好,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就逗趣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跟我结婚?”
李冬梅白了他一眼,急切地说:“去你的袁拐头,你不知道我家里出事了!”
袁小毛不敢再开玩笑了,问:“出什么事了?”
李冬梅四处张望,跺着脚说:“哎呀,真急死人了,快找我哥来好吗?”
袁小毛说:“上厕所了,这几天他拉肚子。”一会儿,李冬平有气没力地从厕所里出来,李冬平见妹子风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冬梅拉着李冬平说:“哥,不好了,雪花姐出事了!”李冬平问:“出什么事了?”
李冬梅说:“她出车祸了!”
李冬平一听,吓了跳,赶紧问:“怎么出车祸了?”
李冬梅说:“她骑着摩托车来医院看你,在路上被汽车给撞了!”
李冬平急问:“是谁撞的?”
李冬梅说:“是一个叫王思伟的故意撞的。”
李冬平一听,骂道:“又是那个王八蛋!”
袁小毛说:“操******,铁拐李,我们去扁死他。”
李冬平咬牙切齿地说:“看样子是要想办法搞死他去,这个没人性的王八蛋。”又厉声问:“雪花呢,她没事吧?”
李冬梅说:“摩托车都给压扁了,还说没事,她伤得很重,正在医院抢救。”
袁小毛也听到了,他问:“哪家医院?”
李冬梅说:“在市医院!”李冬平一听,脸色大变,将唢喇一丢,撑开拐杖,笃笃笃地向市医院跑去。李冬梅捡起唢喇,交给袁小毛,跟着追上去,随后,袁小毛也拐了出去。
来到市医院抢救室,只见汪雪花的家人都来了,她父母在门口哭得伤心。汪雪花躺在病床上输液,鼻子插着气管,头上、脚上缠满了纱布,纱布被血染得通红,地上、被褥都粘着血痕。李冬平拉着她的手,嘶喊着汪雪花的名字。
许久,汪雪花才睁开无神的眼睛,柔声说:“冬平,是你!”
李冬平连连点头,汪雪花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地说:“就是上次那个姓王的和马东几个家伙来我厂里……找了我几次……被我和同事们臭骂了……然后,然后他们就特意撞我……”
李冬平说:“我知道,我一定会找他算帐的。”
汪雪花摇头说:“你不要去找他,你不是他的对手,你答应我好吗?”
李冬平忍着泪说:“好的,我答应你。”
汪雪花微笑着问:“现在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会要我嘛?”
李冬平说:“要,我要的就是你!”
汪雪花艰难地笑了,她说:“谢谢你,那我们结……”一个“婚”字还没说出来,她的手就松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流出了两行遗撼的泪水。
李冬平泪花飞溅,大声疾呼,可是她已经走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她父母见女儿死了,呼天呛地,号陶痛哭。护士赶快过来收拾器械,将汪雪花推向太平间,她父母一边哭,一边紧紧拉住女儿不放。
李冬梅跟着哥哥,掩面哭泣,袁小毛也伤心地揩泪。他拉着李冬平的手说:“铁拐李,人已经死了,别太伤心了,咱们走吧?”李冬平也不说话,一同走了出来。他们来到医院大门口,便停了下来。
李冬平突然从袁小毛手上夺过一支唢喇,仰头便吹,袁小毛随后也跟着吹起来,俩人一吹一和,首尾相应。乐曲呜咽悲憾,如诉如泣。将人间的欢乐与痛苦,生离与死别全融化在唢喇声中。
街上立即围了很多人,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冬梅蹲在地上,掩面流泪。有人认出了他们,以为他们在演练。有人歪着头,不置可否,有人以为他们是卖艺的,几个好心的老太太和小朋友往李冬梅身上扔了几枚硬币。
这时,有人丢了一张五十元崭新的钱,袁小毛惊异地抬头看,也是个拐子,他就是胡子马东。袁小毛不由得退后几步,寻思他不是抓起来了么,怎么又逃出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走到大街上,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怒目圆睁,作了拼命的架势。
马东却望着袁小毛微笑,说:“小拐子,原来你们是合伙讨钱的。”
袁小毛盯着马东,碰一下李冬平,轻声说:“他就是马东。”
李冬平细看果然很像,又听袁小毛证实,他气得咬牙切齿,大喝:“你这个杀人魔鬼,今天老子打死你。”说着,举拐就打。
袁小毛也拿起拐杖边打边喊:“杀人犯马东来了,快来抓杀人犯了。”
胡子马东大惊失色,边退边说:“你个小拐子,胡说什么。”
众人闻风丧胆,纷纷躲避,有几个大胆地涌过来看,有人帮忙打马东,有人连忙报警。马东想说什么已来不及了,拐杖、棍棒乒乒乓乓向他袭来,他转身就跑,抱头鼠窜。大街上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几个巡警冲过来,大声喝止。但乱哄哄的都没有听到,只听啪啪两声枪响,巡警鸣枪示警,他们方才住了手。巡警逮住袁小毛和李冬平,问是怎么回事。袁小毛和李冬平一齐指着马东说他就是杀人通辑犯,还不快抓他,等下他就跑了。
巡警上去便将马东铐了,马东哭丧着脸质问:“为什么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巡警说:“在大街上聚众斗殴,你自己还有理。”
马东说:“是他们要打我。”
袁小毛说:“你杀了人,你是通辑犯,不打你打谁。”
马东大呼:“你不要胡说,冤枉好人。”
袁小毛说:“我决不胡说,是我亲眼看到的。”
巡警大喝:“吵什么,回去再说。”
三个人被带到刑侦大队,黄队长望着马东呵呵笑,说:“你怎么又来了,这回可真犯事了吧,又想抵赖。”
马东指着袁小毛和李冬平说:“这两个小拐子,我见他们在街上讨钱怪可怜的,就给了他们五十块钱,想不到他们恩将仇报,说我是什么杀人犯,真是岂有此理。”
黄队长说:“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要你长得和那个马东一模一样呢。”说完,又哈哈大笑。
袁小毛和李冬平听糊涂了,奇怪地望望黄队长,又看看马东。袁小毛问:“原来你不是马东?”
马东一肚子冤气,怪叫道:“我不是马东还是马西,没人性的东西,好心没好报。”
黄队长笑着袁小毛问:“小毛呀,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象马东?”
袁小毛把眼睛瞪得老大,上下细看,又联想到那天的样子,肯定地说:“就是他,没错。”
马东气得哇哇叫:“小拐子,你瞎眼了,净瞎说。”
袁小毛说:“我没瞎,我亲眼看到你强奸那个女的,还把人家给杀了。”
马东说:“你放屁,那不是我。”
黄队长制止说:“不错,他是叫马东。”
李冬平也不明地问:“他上次不是被你们抓了么,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黄队长说:“是呀,上次他是被我们抓了,但后来经过调查,我们才发现,他不是那个马东,人家是村里鼎鼎有名的鲶鱼养殖大户,不是他。”
袁小毛说:“不可能,为什么后来我去找他他不在那里呢?”
马东说:“哎呀,我的小老弟,那几天我是去上海买鲶鱼种。”
袁小毛问:“那天你说你的腿伤是仇家打的黑枪,怎么解释?”
马东嘿嘿笑:“傻瓜,那是吓你的。”
袁小毛仿佛醒悟过来,说:“原来是这样呀。”
李冬平问:“和王思伟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杀人犯又是谁呢?”
马东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呢,那个王八蛋,害得老子好苦。”
黄队长指着马东说:“他的身份证丢了,有人冒充他。”
李冬平问:“你是说冒充他的就是那个杀人犯?”
黄队长说:“对,就是这样。”
袁小毛说:“不会吧,捡了他的身份证就冒充他,那我的身份证如果丢了他会不会也冒充我呢?”
马东听了,哎呀一声,蹲在地上直叹气。
黄队长打趣说:“哦,你又不是丐帮帮主,为什么要冒充你呢。”
李冬平怀凝地问:“你是说他是丐帮帮主洪七公?”
黄队长笑一笑,说:“也不是,之所以冒充马东是因为前几年他好赌,又与村里人争水打架,把人家打伤了,是远近出了名的头号人物。他因为犯事坐了几年,去年才放出来,这不,人家已经改邪归正,开始发家致富了。”
袁小毛又问:“为什么那个马东也有胡子拐着腿,而且长得和他一样呢?”
黄队长说:“还用说,肯定是冒牌货。”
袁小毛哦了一声,愧疚地望着马东。李冬平脸色阴沉,直摇头,黄队长问:“怎么了,你有心事?”
袁小毛说:“他的女朋友被王思伟和那个马东他们故意撞死了。”
黄队长问:“就是那个姓汪的女孩?”
李冬平难过地点头,然后红着眼睛冲动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何时才能抓到他们?”
黄队长抚着他的头安慰说:“节哀顺便吧,男子汉大丈夫,别难过,我们正在加紧搜捕,不过你们要小心一点。”
李冬平问:“为什么?”
黄队长说:“据我们估计,这个冒充马东的人很可能对你们医院的情况比较熟悉。”
袁小毛和李冬平相互对视,禁不住叫出声来,都在想:这人是谁呢?难道是医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