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觉得生命里充满阳光,亦如苏醒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不绝。
10月份,亚热带气候天空一碧如洗。
雨把昨夜的尘埃都洗去,留下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情绪。
林恩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湿淋淋的大衣包裹不住情绪。她还是觉得很冷。
而唯一可以依赖的。她
这个城市像梦一样,很希望做好梦,可是醒来的时候总是怅然若失。那么现在是否应该知道,没有相信过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那些爱情在没有见过一面的时候就土崩瓦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
夏青橙的诊所。
世界很大,能给予安慰的地方确实不多。
不过她想到那个地方就觉得很温暖,这种暖和即使不能温暖手脚,但是确实如心灵鸡汤滋润肺腑。
“早上好。”
她的眼睛里面渗透着明亮的光彩,脸色不是很好。
“你决定了吗?”
林恩点点头,“我下周手术呢。”切除那个坏死组织,跟心里某种说再见的心绪是一样的。组织还会长出来,那个人也会被替代。
遗忘是我们对彼此最美好的归宿。然后再次相识不再铭记。
“我去找他了。”
“我知道。”夏青橙找了件干净的T恤给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就好了,你现在就好好专注于手术吧。”
完全是医生对病人的语气。
林恩咬着嘴唇,不说话。
在夏青橙都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听见她颤颤巍巍的声音。
“切,还真是道貌岸然,如果你是我,你能够过你心中的那道坎吗?”
说起来轻松,你爱过的那个人忽视了你的爱的时候,你还会这么平静的说下去么?
“我想我会这样。”夏青橙无所谓的笑笑。
事实上,他觉得他做到了。
他弯腰的时候露出了一角CK内衣,林恩不怀好意的笑出声。CK的情色跟夏青橙倒也相得益彰。
“我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从法国追到这边的男人,把所有家底都献给的那个人,却在自家花园里跟另一个女人上演热情戏码。那时候我觉得应该是愤怒的,可是我就是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我才知道,他以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狗屁!他彻底的利用了我,最可恶的是,我居然还帮他数钱,我就是个傻子。”
“你还真是……”夏青橙寻思着应该怎么给她下定义,“看到自己爱的人跟其他女人暗昧居然还笑的出来。”
林恩把脸蒙着被子里,“恩?”这哪是笑出来,笑不出来的问题。
就算想不开也好,不释怀也好。
那个人,也在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真是个小孩子。”夏青橙停下手中的病例,“等你手术结束后。”
“你,你说什么?”
林恩仔细在他脸上寻思确实找不到一丝玩笑的证据。
“我们结婚吧。”
有时候过去是那些你念念不忘。
有时候过去是那些你拼尽了气力也要忘记。
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所有事都已经改变,你以为你还是你自己以及你还过着你自己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你醒来,看看周围却发现什么都是很陌生,你不在记得任何事。
半夜醒来才发现N市又下了雨,窗户没有关紧,风夹着雨水打湿了窗帘。
蔷薇赤脚走过去关上,回来轻轻盖上被子,还是吵醒了一向浅眠的江南。他瞪着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真的不像个三十几岁的人,脸不像,跟她相处的时候倒是蔷薇为他操心了。
蔷薇把把头发束到另一侧,自己整个人缩到他怀里。暖暖的,软软的。刚刚被雨水打过的寒气顷刻间就挥发不见了。
“吵醒你了没?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还没有做完就醒了。说不定现在闭闭眼,我还能够回到那个梦里去呢。都怪那该死的风啦。我呢,梦到我们俩在结婚,在一个很大的教堂里,抬头就有很明朗的壁画,琉璃玻璃反射着光。我说过了我愿意,然后人群开始起哄,然后我就凑过去亲你,哈,你知道你很过分唉,居然你不肯还躲掉,弄得人家好尴尬。不过呢,你还是屈服在我的威逼之下,哈哈。不过……后来就出现了一个人。我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又觉得不对劲,她明明是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婚礼上还给我祝福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江南把她圈紧了些,“我想你这个梦是在暗示我,还欠你个婚礼。”
“哪有。全世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蔷薇不服了,“我只是把我的疑惑跟你分享而已,夫妻不都是这样吗?可是你从来都不跟我分享。你看你这边,都有皱纹了。”
蔷薇的手指指着江南的眉心,皱眉皱的太久都有深深的纹路。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老了?”
“没有啦。”对上他的眼睛,有觉得不诚实,“其实相对于那时候是老了点啦。”
“毕竟我大你很多。”
她抓着他睡衣的手倏然紧了下,他这是,这是……
从来都不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有这样一面,不管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未曾想过,他会用这种低落的语气陈述不像事实的事实。
“你大我10岁有什么不好呢?”
江南不理解,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蔷薇继续自己的理论。
“你想想看,你大我10岁,所有的痛苦你比我先尝,所有的快乐你也可以先我分担。你看我的出生,在大一点你牵我过马路,后来,你教我怎么去把叛逆转化成正能量,在以后,你教我怎么去爱,我觉得以后,你会教我怎么去选拐杖,怎么去洗假牙,怎么去过完我们的人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先经历过才这么顺理成章。江南,你比我大10岁,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许很好奇我没有出生之前你在干些什么,你是怎么样。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比不上,这么多年你的陪伴。”
“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大我10岁忘记怎么去爱你。”
“江南,我爱你。”
我们的生命,以不断出发的姿态得到重生,为某些只有自己才能感知到的来自内心的召唤,在路上无法停息。
我们一直想为自己的灵魂找到出路,也许路太远,没有归宿,但是如果转身,再回头,有时候世俗说禁锢灵魂的地方才是最终的归宿也说不定呢?
他把她的被角掖好,暖气调高了些。
这一晚因为她像孩子气的表白并没有怎么睡安稳。如果忽视了心腔快满的溢出来的疼痛的话。
“帮我查查王若安。”
他不会忘了梦中她叫出来的名字,带着恐惧,以及不确定。
这样的因素让他放心不下来。
上流层高贵的酒会。
连暻让王若安挽着他的手臂,作为N市的新贵,他实在是找不出来一个理由不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