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南宫昊苍身形一震,声音嘶哑地叫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钟洛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并不了解事情的起因……”
钟洛晗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痛,只是长悲不如短痛,她不想自己重活一世,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爱的是人是南宫昊苍,不是凤锦安。南宫昊可以陪她谈情说爱,相伴终老,凤锦安到头却会只给她一条满是荆棘陷井的道路。她赔不起,那么多人的命!悲悯地盯着岸上的男人,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感情,混合着愧疚、悲痛和不舍。猛一咬牙,转身进了船舱,厚重的布帘落下,遮住了她窈窕的身影。
“钟洛晗,你永远都我的女人,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我是绝不会放开你的!”南宫昊苍眸中挟杂着愤怒,紧盯着船舱上垂挂的布帘,那帘子仿佛是一道屏障,掩住了她飘逸的身影,也隔开了两人。
他的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都给挖空了似的,只剩下一堆行尸走肉残留,心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恨不得去捡些石头来填充满,堵住这种让人绝望的难受。
“南宫昊苍,你这是何苦呢?你一介商贾,配不上我的晗儿。”
连得韬脸上浮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说完,转身也进了船舱。
大船扬帆起锚,一路直往下游而去,顺风顺水,眨眼功夫,便只在江面上留有一个暗影。
转过弯道,河面越来越宽广,大船行的也更快了。
河面上漆黑一片,卷起的波浪有节奏的拍打着船舷,耳边皆是哗哗的水声。
钟洛晗盘腿坐在舱内的卧榻上,神情淡漠,手里持着一幅画卷,凝神细看。这是她花重金买来的墨越国地图,早在师兄给她传信之前,她已经安排人手进了墨越国,打点好了一切。
也就在那时,她才知道,清荷一直在背着她与墨越国传递信息,她与何人联络,她不得知。但她知道,清荷是从钟府的田庄里选上来的。是爹爹和娘亲认为的家生子,而田庄里的庶务一直是林玄铭在打理,包括训练的人手。
但是,林玄铭却是直接听命于师兄连得韬和爹爹钟德辉的。她多想认为,这只是师兄和爹爹对她的爱待和保护,然,在事实面前,她却无法否认。
窗前的琉璃灯光暗淡,映在她的衣裙上,透出一片淡淡的朦胧光晕。
钟夫人因病体原因,精神不济,早早的便在另一舱中歇息下了。
清悦抱着双腿坐下地上,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起身去拨一下琉璃灯盏,好让灯光更亮一些。
船舱内一室的静谧,连得韬倚在舱门边,负手而立,望着幽黑的河面出神,夜风将他的黑色衣衫吹和飘然若絮。
夜色里,细碎的波浪声中,隐约传来一阵如泣如诉的笛声,笛声悲凉凄切,低回婉转,挟杂在风里,呜咽不清,犹如脉络滴血,让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钟洛晗凝神细听,却又听不真切什么,正要低头继续看图。笛声却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比刚才的声音大了,听在耳里,犹如魔音,如泣如诉,悲凉凄切,袅袅不绝,让人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燥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