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博裕眉头微皱,脸色黯淡,极其小心地再次问道:“那个女子,伤的重吗?”
钟洛晗眉毛一挑,轻快地答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茶馆里来的客人极多,众说纷坛,小的也不知真假。”
“都是怎么说的?”赫连博裕声音颤抖的问道。
钟洛晗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道:“有人说她的伤很重,已经死了,有人说她被太后认了干女儿要和亲去凤雪!不过,说她死的人倒是挺多。”
“啪!”的一声,赫连博裕脸色忽然一变,眸中掠过一丝痛楚,手中的青花梅枝的茶盏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傅君兮则喜上眉梢,佯装文雅地拿起绸绢试了试唇,垂眸不语。不得不说,她现在倒是蛮沉得住气。
杯中的热茶洒了赫连博裕一身,指上浸出鲜红的血迹,淡白的花瓣和血迹混和在一起,令人心惊胆颤。
“王爷!怎么那么不小心。”傅君兮一惊忙拿出锦帕,小心地帮赫连博裕擦去手指上的血迹和衣服上的水渍。善芳慌忙收拾着桌子上的碎片。
赫连博裕眸中充满了让人心痛的忧愁,狠声地道:“她不会死,你胡说八道!”
钟洛晗垂眸,不与他对视,不亢不卑地回道:“客官,小的只是听茶馆的客人闲说的。这茶盏,很贵的,客官待会结账的时候,麻烦记着把茶盏的钱付了。”
“你怎么那么多话,下去!”傅君兮抬眸,脸色微怒道。
钟洛晗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燕莺莺的曲子唱得音量高了些,这一次她换了首别的曲子,调子稍显高。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秋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赫连博裕呆怔着看着窗外的细语,修眉紧皱,眸带忧色,似陷入了沉思。
刚饮过茶,傅君兮便抱着肚子去了茅厕,没想到一去不返,善芳回来禀告道:“小姐身子不适,腹痛难忍,得了痢疾,现在茅厕没法出来。”
赫连博裕本就心烦,闻此脸色铁青,冷声道:“请大夫来瞧瞧。”
因为傅君兮的病,一行人在“客来居”住了下来,要了三楼的雅字号房间。
今日的客人比较少,所以,钟洛晗便早早的闲了下来,本想着早点睡觉,却不知为何,总了睡不着。
无奈,只得从榻上起身,到廊下去看月,只是这样的阴雨天,哪里有月,连点星光也瞧不着,只能站在廊下吹冷风淋细雨。二更鼓刚过,院子中突然出现几道黑影,如同大鸟一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那几道身影是从三楼的雅字号房间飞出去的。
钟洛晗嘴角抽了抽,依着她白日下的药量,傅君兮今晚上怕是拉得小命都快没了,赫连博裕这家伙还能出去。
天刚蒙蒙亮,善芳便急匆匆的去请了大夫。果然不出她所料,傅君兮足足折腾了一夜,拉得浑身发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那模样看着已经去了半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