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个女孩明媚的笑脸,毫无预兆地跌入了她的眼帘。
林澜。
唐之洲看了看权晋,他背对着她,正在捣鼓手里的虾。她的心蓦然疼痛起来,看到林澜的笑脸,难受得无以复加。
林澜的简介很简单,跟她所了解的差不多,甚至不如她所知道的林澜更多。可短短的一页,最后那两个“已死”二字,还是成功让她舍不得放下。她细细地读了两遍,似乎也陪着这个最好的朋友一起走过了一次人生。
放下林澜的,剩下的三页,一个是温言的小妈姚露露,另外两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温远和温浅。
姚露露是个很美艳的女人,很端庄,特别有贵妇人的气质。她家底殷实,跟温初实的婚姻是强强联合,就在温初实离婚不久后,两人就结了婚。一年后,两人生下了温家的第二个男孩温远,三年后,生下了温家的公主温浅。
唐之洲对她没有特别的兴趣,她翻看温言的弟弟温远的资料。
看得出来,温远跟哥哥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眼睛不一样,温言的眼睛永远是温和的,所以气质更斯文,更高贵一些。而弟弟的眼神非常凌厉,猛地瞧一眼,给人以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太冷酷了些。
温浅长得像妈妈,很美丽,穿得很知性。但眼睛却跟温言像,透露出一种温柔。
唐之洲笑了,他们家的基因真好,大部分都遗传了父亲的五官,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人物之后,是温言个人名下的一些企业和经营的商铺的资料,有七八页纸。唐之洲不想细看,抽了一份来读。运气刚好,是沈阳那一部分。
她细看下去,看到其中好几个熟悉的名字,才发现那居然是温言的。
突然,一行小字跳入了唐之洲的眼睛,里面有一段话,说的是:“温初实有意要将股权折份,交给二子和小女。温言恐陷入家产争夺战。”
唐之洲抬起头来,豪门的争斗吗?她不太懂这个,但听说有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折手段。
她倒不是担心温言会变坏,事实上,他那样的性子,她担心温言会被别人欺负了。
唐之洲给温言发了个短信,内容很简单:“保护好自己。”
她发了,把这条短信的记录删除掉,不希望被权晋看见。她不是心虚,只是如今权晋对她的心十分敏感,她不想再伤害他,也彼此伤害。
“我会的。”温言很快就回复了。
唐之洲没有再说什么,删除了这条短信,起身去给权晋打下手。他第一次做菜,她不想晚餐只喝牛奶过活。
电话的另一边,温言放下手中的手机,嘴角的笑容深了起来。
她的话莫名其妙,可他心里很开心。也有那么一刻,她放下了权晋,在想着他,担忧着他。
当夜,唐之洲加班加点地把报告赶完,给楼以森发了过去。他给唐之洲打了个电话,说唐之洲可以休假几天,接下来的时间,不用去上班。
这几天简直就是唐之洲的幸福日子,能够整日整日地不干活。徐琳珊的案子结了之后,她的心中对权晋的案子的执念很深,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这个情况,是不方便明目张胆的调查的,所以,她把一切迫切的心,都转换成调查前的准备工作。
权晋要去视察武汉军区,这几天的工作不多,就是跟武汉军区确认到达的时间,进行日程安排和处理。
唐之洲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权晋处理完,也没有再去国安局。
两个人倒是难得都在家,补了一个迟来的蜜月。
权晋在家里呆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天还没亮,唐之洲没睡醒前,他就坐上了飞往武汉的军用飞机。到了武汉机场,他给唐之洲发了条短信,那时候唐之洲还在做梦。
权晋去武汉巡查的时间不确定,唐之洲原本以为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结果发现他真的只是不确定。
开始唐之洲还发短信问问他,后来她也要东奔西走查案子,除了每天晚上接权晋的电话,她有时间都几乎想不起来,权晋走了好些天了。
忙碌的日子让唐之洲充实,但大姨妈迟迟不来,让她比较恐慌。
唐之洲心中有个迷蒙的猜想,但一直没有时间去证实。从陕西破案回来,她晕机反应更强烈,一闻到飞机上食品的味道,就直奔厕所吐了个天翻地覆。
下了飞机,路今连忙来帮她拎行李,借机悄悄问她:“你大姨妈多久没来了?”
她真敏感!
唐之洲反而不好意思:“快两月了。”
路今沉默了一下,突然撒开她的手,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她大声喊了途瑞的名字,引得前方大家都回过头来。楼以森正在把同事们的行李放在他的后备箱里,听见她喊途瑞,别扭地转过头去。
途瑞跑到路今身边,路今把唐之洲的行李丢给他:“帮唐之洲把行李带去你那里吧,我的也一起放到你车里。唐之洲吐得比较厉害,我陪她去医院看看,打个点滴什么的。”
途瑞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你要存多久?”
“瞧你那一脸不乐意,我包会吃了你不成?”路今立即决策到他的情绪变化,毫不客气地瞪他。
途瑞连忙点头:“行行行,你乐意搁多久就搁多久,要搁一辈子都成。”
“还贫嘴!”路今生气了。
途瑞拎着她和唐之洲的箱子,几乎是逃窜一般地跑开。唐之洲听得开心,途瑞那句“要搁一辈子都成”让她发笑,轻轻地拐了拐路今的腰。
路今没好气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跟途瑞关系清白得很,所以上次在医院,被楼以森那样质问,她心中才气得要死。跟途瑞,怎么可能?她是喜欢成熟稳重型的事业男人,但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别人再优秀,又怎么敌得过心里的哪一个?
她挽着唐之洲的胳膊,拦了个车,直奔相熟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