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洲近来很喜欢办公室里的气氛。
原先那种紧绷的感觉没了。自从楼以森和路今和好,一切都变得不同。现在,办公室里欢声笑语,在犯罪的凝重范围中,大家终于不用在集体里也感到不舒服了。
唐之洲撑着脑袋看路今和楼以森眉目传情,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
她扭头看去,竟然是途瑞,他也瞧着那两个人,酸酸地打趣:“楼以森命真好,能娶到路今这样的女孩儿!”
唐之洲诧异地看他,他语气酸楚,貌似是动了真情。
“你是真心喜欢路今吧?”唐之洲迟疑地问。
途瑞笑着说:“她很好,有眼光的男人都会喜欢她的。不过我也没有失恋,楼以森虽然有时候有些脑残,总归来说,是个不错的男人。路今也喜欢他,他们在一起,会过得很幸福。你说是不是?”
“你也会有爱你的人。”唐之洲真心说。
她原先对途瑞倒没有特别的好感,但经过刚刚这一场对话,她对这个男人的认识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途瑞耸了耸肩:“我?再说吧。最近案子少,说不定有时间,我也要去沿河路溜达溜达,捡个女友回家。”
“……”唐之洲无语,低下头忙自己的工作了。
最近案子的确少,他们都不用怎么往外跑。权晋离开二十一天,她只出差了四次,最长的一天,才两天半。日子的确是清闲到,可以偶尔去沿河路散个步了。
想到权晋,唐之洲又笑了起来。
昨晚通过电话,权晋的归期定了,就在今天晚上。等一会儿下班回到家,她就能见到他了!
笑容还未到眼底,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大家都抬起头来,才发现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穿得很正式,笔挺地站着,在门口等着。领他过来的人笑道:“不好意思楼组长,打扰一下,这位先生想找一下唐警官。”
找她的?
唐之洲站了起来,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她走到门口,顺手关上门,领着男人往旁边走开些。男人站定脚步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笑着说:“唐小姐,这是给你的请函。”
唐之洲接了过来,他行了个西方的礼,很快离开。
抽出信封,里面是一张淡雅素净的请函,落款人是:权禹原。
唐之洲一愣,看着落款的三个字,心中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权禹原,是权晋的爸爸,人人称为权老的人的名讳。
他的立场,就代表了权家的立场。现在,权禹原给她发来了请柬。他的意思,就代表了权家的意思。权家……难道已经准备开始接受她了吗?
她不能相信,拿了请柬,到走廊尽头给权晋打电话。
然而那边毫无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信号问题,无法连通。
唐之洲回到会议室,路今一直在看她,见她脸色不好,她立即起来给她倒了水,体贴地在里面加了蜂蜜。
自从陪着唐之洲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唐之洲营养不良之后,办公室里就多了一份蜂蜜,是路今买来放在会议室里,专门冲给唐之洲喝的。大家问原因,她只说医生说唐之洲营养不良,大家也就默契地不去动那罐子蜂蜜。
喝完了一瓶,后来不知道是谁又给买了一瓶,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唐之洲猜测是楼以森买的,后来才知道不是,居然是李国维给买的。
他是组里年纪最大的,他的儿子也都快要跟戴钰一个年纪,在他看来,唐之洲等人都是他的小辈。长辈关心晚辈,是必须的。
唐之洲喝了半杯蜂蜜水,渐渐镇定下来。
路今给她发短信,问她怎么了。她回了:“刚刚那个人是权老派来的,说今晚六点,让我去权家吃饭。”
“权将知道这件事吗?”路今立即就回了,附送一个担心的表情。
唐之洲回她:“不知道。话说,我们为什么就坐在一米不到的地方,还要来来回回发短信这种事?”
“短信包用不完。”路今回了。
唐之洲只能回她一连串的省略号。
水喝太多,中途唐之洲去上厕所,路今也跟了去。在卫生间,她小声地问唐之洲:“联系不到中将吗?我担心你一个人去,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两个人了,我怕有意外,你如何是好?”
唐之洲担心的也是这个。
但权晋的电话打不通,她也没有办法。
回到办公室,路今想办法确定了权晋返回的时间。他的飞机是下午一点多,估计到晚上,就能回来。
她本来想拖延一会儿,权晋说过,如果到了就来接她下班。她更期望,能够跟着他一起踏进那个地方。
然而权禹原根本没有给她拖延的机会。
下班时间还没有到,他的专用司机就来到了国安局。国安局局长黄书贵亲自来迎接,亲自把唐之洲送上了车,送他们离开了国安局。至始至终,唐之洲都没来得及联系上权晋。她走的时候,只能用眼神按时路今,想办法给权晋一个信儿。
专用车一路开出国安局,渐渐驶向了车道。
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车道上的人流车流都很多。汽车堵在了路上,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祈祷,但愿能够堵得更久一点!
然而天不遂人愿,不久,司机转向专用通道,这里没有车辆,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向了权家的本宅。
下了车,中午来送请函的那位中年人站在大门口,迎接唐之洲的到来:“唐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更衣。晚些,权老和其他几位家主,将在大厅里见你,一起吃个便饭。”
唐之洲木然地跟着他走,换完了衣服,他领着她,前往目的地。
权晋很大很气派,唐之洲却觉得四周空的厉害。转过一个角,中年管家站住不动,伸手做了个绅士的请。
唐之洲知道,她到了目的地。
她看了看外面,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样紧张了,才走了出来,缓步走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