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唐之洲忽然动了起来,不,不能让路今承受这样的痛苦!尽快,必须尽快找到路今,不惜一切!
她跑了出去,很快就沿着这辆三菱车的车轮印子往前跑,车辆延伸到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停了一会儿。唐之洲进去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墙壁都破碎了一边。她的手电筒晃过,地面上的印子也特别明显,他们在这里停留过,而且,路今曾经在这里下过车。
楼以森也过来了,瞧见了这个印子,眼睛越发的通红。
唐之洲还算冷静,打电话跟林清寒,问他交通追踪的结果。
林清寒说:“从时间推断,下午五点经过那一段路的三菱车一共有二十多辆,没有车牌号,很难找到。首先不清楚犯罪嫌疑人是从哪里带走的路今,也不知道他的行车路线是如何的,这一段路,应该只是中转站。”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唐之洲的声音低低的。
林清寒为难地说:“唐警官,我们追踪的要到现场才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昌平。”
唐之洲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她只能说:“好,我们在这里等你。”
挂了林清寒的电话,她吩咐跟着来的其他几个特别行动队的组员:“大家都分散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大家都去了,只有楼以森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盯着空屋子瞧。
“现在后悔也晚了,赶紧找人!”唐之洲简直不想跟他废话。
大家都困在了这一步,没有办法走下去。
现在,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线索真的很少,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留在国安局的同事们在大范围内调查路今出了国安局之后去过的地方,找到的最后有她的监控设备,是在西单地铁站外的街区。转过角之后,路今没有在下一个监控设备中出现过,而两个监控设备,就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
唐之洲最先反应过来:“查一查今天下午离开西单附近商城的进货车辆,车型号是三菱,空车。”
“谁查?”李国维有些呆:“现在是能够查找这些的信息工作者被绑架了。”
唐之洲有些着急:“让戴钰来,他不是号称天才吗?”
不久,电话那边戴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来看看说明书,操作吧。”
唐之洲挂断电话,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折腾了两个小时,而路今毫无下落。她心中焦灼,见楼以森蹲在第一件房子前,一动不动,她立即走了上去,在楼以森身边蹲下来:“发现了什么?”
“味道。”楼以森皱着眉头,沉声说。
他现在要比刚才冷静一些,只是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唐之洲嗅了嗅,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味道:“这屋子里面怎么有染色剂的味道?”
“不是染色剂,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楼以森说着,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灰尘的印子:“那里曾经放了一些福尔马林,看形状,应该是用坛子装的。”
唐之洲愣了愣:“他拿那么多福尔马林做什么?”
“福尔马林用来做什么的,他大概就是用来做什么的。”楼以森脸色阴沉,蹲在那里静静地说:“有几种可能。第一,他是医院的医护人员,福尔马林是从医院偷偷携带出来的,在这里用坛子积少成多。第二,他是能够接触到福尔马林的工作人员,可能是殡仪馆工作者,福尔马林用来泡尸体。第三……”
他顿住了,没有往下说。
唐之洲心中明白过来,自然地接了下去:“第三,福尔马林很有可能通过特殊渠道,弄到手运到了这里。如果情况属实,那么……犯罪嫌疑人十分有可能是用福尔马林来存储尸体。路今……很危险!”
唐之洲从地上站起来:“不行,要赶紧找到路今啊!”
起来得很急,她的头就是一阵晕,脚步不稳往后跌出去一步。
她连忙扶住门框,眼前发黑,楼以森的影子在打转转。她手中无力,差点往后仰,幸好身后有人,连忙托了她一把。
好半天,唐之洲的眼睛才恢复了光亮。
回过头去,身后托着她的人竟然是权晋!
他跟林清寒一起来了!
权晋放下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说:“林清寒,去看看吧。”
林清寒立即就行动起来。他还带了两个人,都穿着军装,表情严肃。林清寒一声令下,这两个人立即随着他四处奔走。唐之洲看着他们穿梭在几间破屋子之间,手电的光芒十分耀眼。
大半个小时之后,林清寒等人回来了,跑来跑去,他们都满头大汗。
林清寒说:“能够找到一部分线索,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往东边走了。”
“东边……再往东有人家吗?”唐之洲问。
林清寒说:“有,不过不多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唐之洲的电话响了起来,戴钰来电了。唐之洲连忙接起来,开了免提,让他快说。戴钰说:“查看了那边的监控设备,你说的时间段只有两辆车出现过,一辆往东边走,一辆往西边走。我查了车牌号,往东边走的人叫于定喜,46岁,西单商城配货员,家里有两个孩子,妻子一年前去世,家主肥水村十二号。往西边走的叫马腾,34岁,小型货运承包商……”
“不用往下念了,找到人了。”唐之洲说:“我们立即前往肥水村。”
挂了电话,唐之洲叫来楼以森,立即前往肥水村。
这个村子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很远,目前,于定喜符合他们的一切推理。
四十分钟后,唐之洲等人到了肥水村。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村子里很安静,戛然而止的刹车声引起一片狗吠,唐之洲上前敲门,久久却没有人开。
这一件两层的小洋房,面积不大,而且十分邋遢。
唐之洲还要敲门,楼以森却等不及,抬脚一脚踹在大门上,很快踢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