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唐之洲愿意,她有很多种办法,能够让这张纸无效。但她不会轻易使用,她不能去冒险。至少,现在不能。
真相,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人人都说林澜是出了车祸,可是她知道,她根本就是不车祸,而是被人推到车道上的。
当时,她就站在马路对面,亲眼目睹了一切。
曾经,唐之洲也以为是权晋下的手,但今天在林澜的墓地上看到那两个男人,她就对一切产生了怀疑。到底谁是对的?谁又是在说谎?当年……到底什么东西被隐藏了?
那把钥匙的秘密,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参透,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够得到一切她想要的答案。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走过两个街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打开,温言的脸色不太好,在冷光下简直是苍白如雪。他坐在车中,她站在车外,两人默默地对视,谁也不让步。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她的双腿都快要没有知觉,才听见温言软了声音说:“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我……”唐之洲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如何说。
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温言把她的行李放在后背车厢里,她坐在副驾座上,只觉得累得睁不开眼睛,头脑昏昏沉沉。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闭着眼睛,疲倦不堪。
温言一成不变地声音带着温和,轻轻一笑:“我说完找遍了大半个北京,你信吗?”
唐之洲睁开眼睛看他:“我信。”
如果她现在还不能相信他,她到底又可以相信谁呢?
温言带着她去酒店住。她明智地把手机链接成飞行模式,这样不好找。权晋是一个很有尊严的人,经过今天晚上这样一闹,他不会再用以前对付她的那些花招来对付自己,所以也不怕他的追踪。
好歹,今天她要安心睡个好觉。
可是,这一觉却不能如愿。
睡到天蒙蒙亮时,唐之洲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酸软,手臂沉重,一点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子,只觉得世界都是朦胧的,看不太清楚。
温言坐在她身边,十分惊讶:“你发烧了?”
“我要去上班。”她拍开他的手,坚持爬起来。
温言按住她:“你这个状态,只怕走到门口就要倒下。”
她被这么轻轻一推,就倒在床上动不了,只觉得意识陷入了更深更黑暗的地方,怎么也拔不出来。耳边听到温言在打电话,她努力去听,却听不到他说什么,模糊听到几个词汇:“发烧……酒店……过来……”
随即,他挂断电话,扶起她的脑袋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到她的唇边来。
唐之洲喝了,眼皮更沉,又睡了过去。
不久又被吵醒,是温言嘀嘀咕咕的说话:“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给弄成了这个样子?”她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钢铁一般坚强,不曾想过居然也会病得这样柔弱。
不过这个样子,他心疼,却不讨厌。
一直以来,唐之洲都太强势了,强势到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关心和他的照顾。但现在她这样躺着,意识昏沉,发着高烧,却能依恋地抱着他的手臂不撒开。他听不清她喊的什么,凑到她嘴边,也只听到模糊地几个字:“将……你说……”
“你说什么?”他凑得更近,耳朵几乎都贴到她的嘴边,能感受到她发烫的呼吸。
唐之洲低低的说:“放过我,你放过我……”
他心口一震,不敢说话,知道她烧得迷糊,只怕已经进了噩梦。
他刚刚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李阳,现在李阳正往这里赶,希望在他来之前,唐之洲能清醒一些。
温言又给李阳打了电话,他让温言用酒精给她擦擦脸和手脚,先降降温,路上有些堵,他还过不来。
温言连忙照做。
不知道擦拭了多少遍,太阳从东边到西边,李阳这一堵车,就堵到了傍晚。唐之洲的热度稍稍下去了一些,温言左等右等不见李阳来,只好穿了衣服,亲自把唐之洲裹好,准备往医院送。
大门一打开,门口一个人立即闪身进来。
他长得很高,身姿笔挺,一看就是个军人。
温言楞了一下,不明白这人是谁。李阳在他身后站着,脸上有轻微擦伤,手里还拎着药盒子。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语气自然也不太好:“这位军官,你有什么事?”
“我姓于,我来接唐警官。”他说着,走上前来,不容分说地要从温言怀里抱过唐之洲。
温言立即往旁边退开一些:“我不认识你!”
“请把唐警官交给我。”他根本不容拒绝。
温言不由大怒,这里是酒店,他也敢这样放肆?他瞪圆了眼睛,有些色厉内荏地喝道:“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了!”
那个姓于的军官一点也不怕他,从他手中抢过唐之洲,见他不撒手,冷冷地抬头瞪了一眼:“松手!”
两人都同时用力,最难受的莫过于唐之洲。她闷哼了一声,眉头不舒服地皱了起来。温言见状,立即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怕她难受得呼吸困难。这一放手,唐之洲立即就到了那个人的怀里,他打横抱着唐之洲,转身出门去。
温言立即打电话给大厅,让他们立即拦住这两人。
可等他下楼来的时候,酒店经理抱歉地看着他:“抱歉,温先生,我拦不住这个军官。他来头有些大,我不敢拦他。”
温言怒极反笑:“很好,很好,难怪你的酒店生意这样好!”
他回房间穿大衣,领着李阳出来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家酒店。他拿出电话打给自己的助手:“听着,三天之内,我要收购自来人酒店。不要啰嗦,立即去办,三天后,我要它成为我的名下财产!”
温言微微眯着眼睛:姓于的军官?少尉?
很好,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是谁!
他必须要让他知道,只要是他温言的,别人就不要妄图抢走!更何况那人是唐之洲呢?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