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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命中注定”(3)

海尔的舰队奉命驶往法国,但是在行经奥地利控制下的墨西拿海峡的雷焦港时,遭到了海岸炮兵的袭击。海尔对这次毫无预兆的袭击非常愤怒,下令船上的大炮进行回击,炮轰城市。

这次对雷焦港的袭击也成为海尔一生中的一次奇遇。在雷焦港抓获的俘虏中,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海尔一下子对她着了迷。

海尔将这位姑娘带到他的舱房里。这个舱房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他打开抽屉和箱子,向这位姑娘展示他的黄金珠宝等各种名贵物品。但是这位姑娘并不为这些黄金珠宝所动,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哭了起来。

“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妻子,我将释放你的父母,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你还怕什么?除了伟大的苏莱曼陛下,我就是最强大的人了。我要成为你的仆人和奴隶。”当时的海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对姑娘这样说道。

姑娘最后还是屈服了。于是这位年过五旬、在海上呼风唤雨的海盗拜倒在这个18岁的姑娘脚下。

激动的海尔对自己的新娘说:“我们现在驶往马赛,到时你会看到,法国人是怎样迎接我的,你一定会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和自豪的。”

海尔没有说错,法国人给了这位海盗隆重的欢迎仪式。法国舰只桅杆上的法国海军旗被换上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海盗旗,而且一挂就是半个月。

马赛对海尔的礼遇换来了海尔对尼斯城的强攻。但是尼斯城的顽固防守让海盗们并没有得逞。此时的巴巴罗萨根本就不理这些事。他怀抱自己年轻的妻子,在法国享受着生活。法国人此时才发现,请来了这帮海盗是一大祸患。海尔的手下在法国的村庄烧杀抢掠,海尔不予理睬。最终法国人找巴巴罗萨谈判,让他们立即离开。巴巴罗萨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巴巴罗萨要求法王承担自己舰队的全部费用,法王法兰西斯一世派代表与巴巴罗萨谈判。

巴巴罗萨说:“在我回伊斯坦布尔之前,我们还需要调整预算,你们得给我一个大数目。”

“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我们支付给你们的已经比你们要求的多了一倍。”

“我要的还仅仅是我们来法国的费用,你们还必须支付给我们返程的费用。”

“我们不允许你们滥用我们的慷慨,国王所支付的已经大大超过你们所需的款项。”

“我要维护我们苏丹的利益,如果你们不补偿我的所有损失,那么这些损失我们可以在回博斯普鲁斯的沿路去拿来补偿,我自己则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我拿到了你们应该给我的钱。我还想补充一句,我还会依据我的水手带给你们港口麻烦的具体情况来决定进一步的行动,我会以真诚的遗憾来行动。”

最终法国人没有办法,只有签协议让巴巴罗萨走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海盗们还是袭击了法国沿岸大量的岛屿。

1538年,巴巴罗萨了解到他的老对手西班牙的多利亚在法国的利翁海峡集结,准备给海盗以致命的一击。这次,海尔要面对的是欧洲天主教国家的联军。当时的联军共有200艘舰只,大炮2500门,总兵力6000人。

但是,此时的海盗大军早已倚靠奥斯曼帝国,可以说土耳其的海军舰队的实力就是海盗们的实力。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联军以完全的失败告终。这次战争过后,天主教国家在半个世纪内不能再集结起有效的力量对付海盗了。

巴巴罗萨二世为奥斯曼帝国在海上树立了不可动摇的权威。西班牙在地中海无计可施,法国请求奥斯曼帝国的海上支援。巴巴罗萨二世跟他的哥哥比起来可谓运气好很多。

1546年,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海盗在自己的博斯普鲁斯海峡附近的官邸去世。在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一艘驶出博斯普鲁斯海峡金角湾的土耳其船只,都要在行经他的陵墓时敬礼致意,全体船员为这位土耳其的大航海家、地中海大海盗巴巴罗萨二世默默祈祷。

他的“业绩”为苏里曼之后的各苏丹所颂扬。

4.“消失的强盗”

地中海不光有北非沿岸的海盗。北非沿岸的海盗虽然厉害,但是基督教的海盗也不是省油的灯。势力最大的是以马耳他岛为据点的海盗,他们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十字军时代。

在历史上,宗教活动也缔造出众多的海盗。着名的十字军东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1096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开始了。当十字军进入小亚细亚,他们因狂热的激情而躁动,到处烧杀抢掠,使得当地的居民痛苦不堪。这种打着圣战的名号胡作非为的行径已经为以后的历次东征树立了一个相当糟糕的榜样。从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开始,便有许多十字军脱离队伍,加入海盗的行列。抢劫比打仗来得更加实惠。

从1202年到1270年间,教皇和世俗国家的君主们又多次发动了十字军东征。但由于资金的不足,这些东征使得更多的人加入海盗的行列。他们放弃圣城,选择辽阔的地中海。1212年,在十字军的历史上还上演了一出闹剧,那就是着名的儿童十字军。在教皇英诺森三世的号召下,三万名儿童加入了十字军。那些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很多都不幸葬身大海。有些被海盗截获卖为奴隶。这些儿童十字军成了海盗们的生意。奴隶买卖让他们大发横财。

每一次东征的十字军人数都在十万以上。这些人得不到基本的生活保障,在走投无路之下成为地中海的海盗。因此,十字军东征从一个方面造成了地中海海盗的猖獗。教皇以基督的名义为地中海的海盗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十字军之后,一直到奥斯曼帝国兴起为止,东地中海上基督教徒海盗四处横行。这些海盗的据点有塞普勒斯岛、克里特岛及罗得岛等岛屿,其中最靠近小亚细亚的罗得岛是圣约翰骑士团的领域,是基督教徒海盗最有力的根据地。

公元1522年,奥斯曼帝国的国王苏莱曼一世开始征服罗得岛。如果要发展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之间的海上运输,就一定要掌握罗得岛这个据点。经过激烈的战争,奥斯曼军队最后终于占领了罗得岛。

失去罗得岛之后,骑士团重新选择的据点是非洲大陆与西西里岛之间的马耳他岛。骑士团两度击退奥斯曼帝国的海军袭击,促进了道德要塞化及增强自我的海军实力。另一方面,他们也发放“私掠许可证”鼓励海盗行为。

因此,马耳他岛成为公认的海盗基地。这里的海盗被称为“可尔盛尔”,也就是法文中“私掠船”的意思。这是因为圣约翰骑士团很多人都是来自法国,马耳他岛公认的海盗就等于是法国公认的海盗。一般使用的可尔盛亚是可尔盛尔的英文。

对骑士团来说马耳他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地方。这个岛必须从西西里进口一半以上的食物,而且岛上的防御工事也已经废弃了很久,毫无抵抗能力。起初,骑士们只把这里当成临时的家园,仍然希望找到更好的地方。但是,这里成为他们的最终归宿。1551年奥斯曼帝国的进攻使岛上的骑士认识到巩固要塞的重要性。

骑士团在一次拉锯战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这次事件曾为骑士团在马耳他的转折点。骑士团决心全身心地建设该岛,他们在岛上建立了一流的防御系统。在他们慷慨资助下,马耳他开始繁荣。

他们在岛上造船厂建造了一支海军,此后舰队又不断扩大。“马耳他骑士团”的帆船性能极佳,享有盛名。每一条船都装备齐全。“圣安娜”号建成于1524年,是当时地中海上最强的战舰。该船载有50门重型大炮,并可以容纳600名士兵。

“马耳他骑士团”组建的海军与西班牙舰队一起航行直到1576年。然后开始负责打击北非海盗或为天主教国家的商船护航。他们的海军军舰中不全是巨型帆船。自从1478年,他们就已经用西班牙大帆船当补给船,并因此扩大舰队的舰船数目。18世纪早期,他们又将一些帆船换成帆船编队,18世纪后期,“马耳他骑士团”的海军开始与北非海盗作战。

“马耳他骑士团”除了在马耳他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海军之外,还鼓励并组织岛上的海盗。“马耳他骑士团”来岛之前,这个岛上海盗的许可证由西西里颁发,他们经常袭击土耳其的船只。1530年后这些海盗被归于“马耳他骑士团”管辖。

1605年“马耳他骑士团”建立委员会来管理日益繁荣的贸易。在委员会的管理下,海岛上的海盗要悬挂“马耳他骑士团”的旗帜,也只能袭击穆斯林的船只。

马耳他帆船和海盗船一样,也主要由奴隶划桨,而且奴隶基本是穆斯林,也有一少部分是天主教徒,不过他们通常是罪犯。划桨工中还有一部分是自由人。虽然称为自由人,其实跟奴隶的待遇差不多,但是享有一点特权--可以蓄胡子,只戴一个脚镣。

总体而言,在马耳他船上的奴隶的境遇要比北非海盗船上的同行差很多。

“马耳他骑士团”只准许马耳他海盗在一定的海域航行--北非海岸或是地中海东部的黎凡特地区。后来,被禁止的海域不断扩大,海盗的活动范围急剧缩小。即使有这样的规定,马耳他海盗仍然在地中海的广大海域活动,实际上,他们常常出没于船运交通最繁忙的海域。

最“热闹”的地段就是连接埃及与伊斯坦布尔的地中海东部海域。这里经常来往着奥斯曼帝国的商船以及它们的护航队。当然,马耳他海盗通常会将目标锁定为那些不会抵抗的小型船只。他们会先向这些船招手,靠船,然后进行盘问。

他们会问船的目的地、货主是谁,船、船员、乘客属于哪个国家等一系列问题。一旦有任何与土耳其有关的货物或乘客,马耳他海盗就会立即登船,进行抢夺。

乘客不论是穆斯林还是天主教徒都难逃厄运。法国旅行家让·泰内诺特记下了自己的遭遇:

他被海盗剥得只剩下一件衬衣,独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海盗还经常恐吓鞭打乘客,让他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最后,泰内诺特被扔在巴勒斯坦的海岸上。海盗通常把天主教徒扔到小船上,让他们在海上自生自灭。

自从1605年重新管理马耳他的海盗后,整个17世纪海盗贸易得到了蓬勃发展。到60年代,海盗船队的数量达到30只,是历史上最多的时期。受雇的水手高达4000名,差不多是马耳他岛上成年男性的五分之一。

由马耳他骑士团授权的海盗经营着贸易公司,这对岛上的经济起到了重要影响。因此,每个海盗船员都希望他们的航行可以有很大的收获。这样他们有时根本就不管什么规定,只要有能抢的船只就抢,根本不管是穆斯林的船只还是天主教徒的船只。

马耳他海盗在地中海惹是生非,即使是袭击那些穆斯林的船只也会惹些祸事。因为绝大部分骑士来自法国,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耳他海盗逐渐被人们认为是法国海盗,一旦穆斯林商人损失了货物或者船只,他们就会向法国报复。

法国政府自然对这种报复不满。他们向马耳他骑士团施加压力,要他们制约海盗的行为。17世纪后半期,法国商人正在积极争取奥斯曼帝国巨大的市场。而法国商船负责日益增长的贸易。此时法国商船受到马耳他海盗的袭击,这必然导致激烈的外交反应。

最终,马耳他骑士团不得不屈服于法国的压力。骑士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于法国的采邑;如果他们不服从法王,他们的所有财产都将被没收。自此,法国的商船不再受到海盗骚扰,而英国和荷兰的船只防御设备精良,海盗很难占到便宜。政治的压力使得海盗不能袭击任何船只。1740年,马耳他海盗事实上已经消失了。

另一方面,那个海上王朝的“建立者”巴巴罗萨兄弟的继承人最初是从直系亲属中产生,然后也有他们的海盗兄弟。不论是谁掌权,他们都尽力保住这个海盗国家在地中海的地位。

但遗憾的是,这些后继者中没有一个人有巴巴罗萨兄弟的胆识与能力。海尔死后,北非地中海沿岸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

1546年,海尔的儿子哈桑来到了阿尔及尔,他被任命为非洲行省的贝伊,哈桑认为法国是他的头号大敌,因此对法国进行攻击。可是他的策略与奥斯曼帝国的策略不符。奥斯曼帝国当时仍然执行联法的战略,共同对付奥地利。1551年,在法国的要求下,苏丹免去了哈桑省长的职务。

接任哈桑的是巴巴罗萨的战友萨拉赫。萨拉赫认为要稳固后方,因此向阿尔及尔邻近地区扩张。1555年他从西班牙人手中夺取了布日依城,可萨拉赫突然死亡使得局势发生变化。

萨拉赫的助手哈桑科尔索夺取了政权。而此时库尔多格里被任命为新的阿尔及尔的省长。这两者之间的内斗使得海盗王国元气大伤。科尔索后来被流放到一个孤岛死去。而库尔多格里的统治时间也很短,在1557年死于土耳其派驻北非的总督苏甫之手。而苏甫后来由于染上鼠疫去世。海盗王国已经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苏丹重新任命海尔的儿子哈桑为非洲行省省长。在他执政期间,对西班牙的海战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是海盗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奥斯曼帝国决定对马耳他岛的骑士团进行清剿,派出的土耳其兵力是骑士团的15倍。但是在作战过程中,土耳其将领的意外身亡使得土耳其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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