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老爷,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小厮高兴地跑到相府的大厅里回报。
“在哪?”老丞相已是有一年没有见到他的掌上明珠了,一听说女儿回来了,双颊都带上了微微的血气颜色。
“爹!”潇儿站在门口带着一身暖光慢慢走近大厅。
一年前,潇儿还是个黄毛丫头,可是现在,她挽着婀娜的发髻,带着琉璃的步摇,一身轻便却在腰间镶着金玉的华服,原本美丽的脸上多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潇儿”丞相上下打量着她,满意地点头,说,“我的女儿如今已是大有长进了。”
“是啊,没有见到吾家之女初长成,却只见到我家小妹婀娜娇媚啊!”这样调侃潇儿的除了她常年在外经商的哥哥徐皓德,没有第二人。
“哥哥,只管打趣我好了,倒是你书信里说要让我见个人,不知是哪位贵人?”潇儿虽是有些羞涩,但毕竟也习惯了,就不过多计较。
徐皓德转过身,身后骤然站着一位身姿婀娜、眼眸妩媚、着装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女子,可是面容却是汉人的样子。
“这位是……”潇儿顿时被这个女子的打扮惊得有些语塞,但是更为吃惊的却是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赵匡义,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人,仿佛她身上有着不容抗拒地模样,而这些,潇儿却是全然都没有注意到。
“容我介绍,蕊儿。”徐皓德手礼貌地指了一下那个女子,后者脸上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她是我在安息国遇见的,在一群西域女人里她的面容格外突出,以至于我一眼就看见了,在安息国她帮了我很多,得知她从前是洛阳人,随父母到西域经商的时候走散了,我便自己做主带她回来了。”
这一长串的介绍很清晰,可是每个人的心中却是多了不少的怀疑和疑惑,这个女子姓甚名谁、父母现在何处、会不会是叛国的奸细……各种问题回荡在每个人心里。
潇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叫“蕊儿”的女人,她很高,不像是纯粹的中原血统,脸色比中原人白一些,肌肤吹弹可破,细腻的感觉让人甚至怀疑有没有被风吹过。相较之下,让潇儿惊呀的是她的眼睛和神秘诡异的笑容。看见她笑,潇儿会有种窒息的感觉,看起来很亲切迷人的微笑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力量,而那双和中原人无异的眼睛却好似深埋着无限的智慧,不是简单的小聪明,而是“智慧”。
“少爷,您的家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何以这样看着我?”蕊儿被众人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便悄悄地和皓德耳语,后者笑着说:“没事,他们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异域女子罢了。”
“匡义,你没事吧?”潇儿转过头正对上赵匡义木讷的脸,有些担心。
“哦,没什么。”赵匡义这才回过神来,轻摇了下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不舒服吗?”虽说当事人说没事潇儿还是有些担心。
徐皓德听见了,脸上流露出不怀好意地神色,走近两个人调侃道:“匡义兄想必是晚上劳累没有休息好,他身体好着呢,妹妹你大可宽心。”
一句话说的潇儿面红耳赤,气得瞪着哥哥跺脚,赵匡义倒是笑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皓德兄,多日不见你还是这样不羁于行。”
“那也得碰上像你这样不与我计较的好兄弟才行。”皓德拍了拍赵匡义的肩膀。
“哥哥可别只顾与我们说话,莫要冷落了你的知己红颜才好。”潇儿还在计较刚才的话,现在挑准时机反将一军。
这句话说得皓德的脸上确实是有些不自在了,恰逢蕊儿走过来听见了,她解释说:“我与少爷并不是诸位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少爷于我有恩,若非少爷出手相助,想必我现在还流落异域遥望洛阳城呢,对于恩公,我愿为奴为婢,不敢逾越半分。”
“蕊儿,我早已说过,是你在西域的时候帮了我,你大可不必这样委屈自己。”皓德皱着眉头说。
蕊儿没有说话,忽然感觉有些晕眩,手抵在鬓角,黛眉微皱。
“怎么了?”潇儿问。
皓德拥住她,说:“想必是从西域到这里一路疲乏了,让下人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蕊儿点了下头,皓德将她交给下人,目送着她离开大厅。
“潇儿,以后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知道了吗?”皓德煞有介事地说。
潇儿很少见哥哥这个样子,只好乖乖地点了下头。
“怎么,这个女人难道不是皓德兄你的人吗?”赵匡义也疑惑了。“此事说来话长了。”皓德顿了一下准备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刚到安息国的时候在一个朋友的带领下去了那里的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那是什么地方?”潇儿好奇地问。
“是合法买卖人口的地方吧!”赵匡义说。
“对,奴隶市场就是一个买卖活人的地方,在那里人都是有价格的商品。我们准备在那里买个奴隶照顾我们在西域的生活。”皓德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有悲痛。
“所以蕊儿也是商品吗?”潇儿问。
皓德摇摇头说:“蕊儿是汉人,没有西域女人新奇的样貌,所以她不是商品,也正因为她有一张汉人的面孔,所以被奴隶主抓来和我们汉人交流,她很聪明,竟然能在这样的苦环境里活下来,着实替她难过。”
赵匡义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首先她那么娇弱,浑身的皮肤就想没有晒过太阳一样,怎么可能像是受苦受难的样子,再者若是她真是像皓德说的那样,从西域回来,一直娇生惯养的皓德没有事,她却先不舒服了。太让人起疑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被奴隶主抓着和我们谈判,她边哭边说话,听到一半,我说我要买她,奴隶主很高兴有人看上这个汉人,很爽快地让她和我们走了,她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一路上跳着和我们说她在西域的经历,她说几年前和父母走失了,就一直呆在这里,一同留在这里的还有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这里居然有种难过。”
而他们3人都知道皓德究竟在难过什么。
“西域是个****的地方,随时都会发生抢劫、杀人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边,发生在蕊儿身上,当我们和蕊儿回到她住的地方时,看到的是光秃秃的墙壁和满地的鲜血,还有她未婚夫的尸体。蕊儿跟疯了一样的哭,哭的我的心揪着疼,我们请人埋了他,然后蕊儿答应帮我们在安息国做生意,我们答应带她回洛阳。”
赵匡义没有说话,潇儿却单纯的咬下嘴唇表示难过。
“所以潇儿,她刚刚失去未婚夫,我希望你不要提她和我的事情,我不想趁人之危。”
“好。”
赵匡义却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回赵家的路上,潇儿看见赵匡义心事重重地,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怎么老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什么心事?”赵匡义还有些走神。
“我总觉得你看蕊儿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家里那么多女人留不住你了是不是?”潇儿醋劲上来了,拉着赵匡义的手非要他说个明白。
赵匡义搂着她笑道:“你竟然会吃醋了,真让我意外。”
潇儿推开他,红着脸说:“谁吃醋了,你不过是想逃避话题就是了。”
“哪有?”赵匡义上去抱她却被她推开,不得不落寞地说,“好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