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低柔的音乐。素宴雪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眼里仿佛还有些惺忪的睡意。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笔直的站在桌边，左手拿着纸笔，右手扣着左手手腕，礼貌的交叠放在身前，态度拘谨却不显得卑微，举止礼貌却不显得疏远。
素宴雪随意翻了两页菜单，脱口道：“一杯玫瑰花茶，一份黑森林蛋糕。”
服务员有礼的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素宴雪抬了抬眼，问：“顾先生要点什么？”
“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素宴雪挑了挑眉，偏头说：“就这些。谢谢。”
服务员弯了弯身，礼貌的退开。
素宴雪一手支着下巴，问：“恕我冒昧，我想问一问，顾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没有感情表现的？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凉杉答：“从小。”
“从小就是这样？”素宴雪眨了眨眼睛，她忽然有点想笑，“人们总是说，上帝是不公的，事实上，在我看来，有些时候，上帝果其实是是公平的。”
顾凉杉看着她：“嗯？”
素宴雪虚眯着眼，享受着清晨的美好景色，伸了个懒腰，说：“其实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好过。上帝给你什么样的宠爱，就会给你什么样的磨难。比如你。”
比如我。
顾凉杉嗯了一声，没有接话。素宴雪笑了笑，也不在意，她望着窗外，仿佛要把自己融进阳光里。
她看着风景，顾凉杉看着她，时间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服务生送上餐点，又推着精致的小推车走远。
顾凉杉将咖啡和蛋糕推向她，低低邀请：“素医生。请。”
素宴雪转过头来，将餐叉拿起，金属的冰凉感从指尖慢慢沁入整个感官，她目色幽幽：“黑咖啡对身体不好，顾先生还是少喝的好。”
顾凉杉没反驳，只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从舌尖泛开来，他淡淡道：“好。”
素宴雪正在吃蛋糕，听到这个字差点没呛着，她咳了两下，抬头问：“不好意思顾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好？什么跟什么你就说好了？
顾凉杉不紧不慢答：“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是你说的。”
素宴雪漆黑的眼球优雅的向上翻转，第一次被人呛得无语。
顾凉杉抽出一张餐巾递到她面前，语气淡淡：“素医生。”
素宴雪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接过，擦去唇上沾染的蛋糕渍，说：“顾先生，你应该去参加国际组辩论大赛，我觉得以你的口才一定能让对手甘拜下风。”
顾凉杉牵动了唇角，说：“彼此。”
素宴雪撇了撇嘴，她思绪转了转，忽然一顿。其实顾凉杉并不是没有任何情感表现的吧？
她放下餐叉，看着顾凉杉，有些疑惑：“顾先生，其实病历上写的无情感表现，你并不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感觉吧？”
顾凉杉想了想，说：“我想，是有的。”
素宴雪眨眨眼：“我有幸可以听一听吗？”
顾凉杉：“我还没有感觉到。”
素宴雪：“……”
“我觉得你更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而不是一个医生。”
“不，我需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