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看着梁书维,顿时笑靥如花。
渐渐地,我14岁,到了情窦萌发的年龄,也升上了梦寐以求的初中。母亲仍然旧状几个月才回来一次,而我看着别的女孩子穿上了时髦外套的时候,也羞涩地拿出我最喜欢的那件绿色外套,第二天却依然被同学嘲笑说是乡巴佬。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屈辱和嘲笑,习惯了自己自我独立、自娱自乐的样子。
初中的学习累而枯燥,放学偶尔来一场音乐会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而一向对学校娱乐活动不感兴趣的我,为何鬼使神差地就去了那个报告厅,舞台上如此多的演奏者,为何我就固执地认为那个穿黑色马甲的主唱格外耀眼帅气呢?
这好像是一种神秘的地球吸引力,哦不,是男女吸引力。
我握紧着自己的双手,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可是这种吸引力太过强烈,它让我的眼球无时不刻不在他的身上转悠。他鬼魅的笑,他大举动地挥手,他轻轻地弹跳,还有他弹起吉他甩着刘海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红了脸蛋,慌了心跳。
我问过我自己为何如此反常。可是回答却是空落落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是他啊,梁书维,那个主唱,就是我们学校请来的学生代表呢。”
“真的吗?好帅呀。”
“我在我爸的私密文档里看到的,就是他,本人真比照片帅多了呀。”一旁的王美丽一脸花痴样地炫耀着。
对,她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女儿——王美丽,有着可爱的脸蛋和时髦的衣服,更有着让人羡慕的优越的家世背景,这是我几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所以她的人缘好得不能再好了。自然,她也讨厌像我这样长得不算突出、家里又一贫如洗可成绩却傲然群雄的女生了。
报告厅的氛围一浪高过一浪,不仅仅是因为台上的人个个都长得帅气蓬勃,更是因为有着杰出的摇滚音乐味儿,连学校的指导老师都频频点头拍手叫好。
四周围喧嚣冲击着我的耳膜,好像有一股热气一样的东西在我的胸膛里翻滚,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叫梁书维的主唱,面容笑靥如花。
【三】若不是王美丽,我一定遇不到你。
“哟,苏菲菲,怎么在这里遇见你呀……”王美丽露出了奸诈的笑容,“现在天都黑了,怎么,你们家母鸡不饿吗?”
王美丽的几个姐妹露出了鄙夷的笑声。
“王美丽,我……”我捏紧了胸口的书包背带,颤颤悠悠地回答,“我们家没母鸡……”
王美丽和她的几个姐妹慢慢地朝我逼近。坏了,前面就是狭长的车棚过道。现在的人定是寥寥无几,我不知道王美丽又要对我做些什么,只怪刚刚音乐会散场的时候自己没有早早离开,而是留在了那个硕大的报告厅里感受散场后留下的音乐“余温”。
“你们家没鸡,那你不是吗?”王美丽瞪着豆子大的眼睛,“苏菲菲,我警告过你,你不配全班第一。这次期中考你为什么又第一,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当耳旁风了吗。”
“我……”一瞬间,我好像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说话开始结巴了起来,“王……王美丽,我不是故……故意的。”
王美丽咬牙切齿地伸出了手,伴随着我“啊”的尖叫声,那股大风瞬间停止了,我眯起眼睛,紧闭着嘴唇,缩紧着脖子,看着那双大手停在了我的脸旁。
“天呐,梁书维,你怎么在这儿?”在我还没有搞清楚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王美丽的语音已经变得极其发嗲状。
“你为什么打她?”梁书维深邃的瞳孔泛着星光,眉毛紧蹙在一起,好看的要命。
“没有,你看,她先推我的……”王美丽一脸可怜状,还不时的拿手揉搓着肩膀,她四周的姐妹也大声附和着。
“下不为例。”声音浑厚,带着朦胧的鼻音。我昂起头看着站在我略前方的男生,他挺拔的高度真让人觉得有安全感,身后还背着黑色带子的吉他包,“我们走。”他拉起了我的手臂在王美丽仇视而嫉妒的目光下潇洒得离开。
我以为我只能在舞台上看到梁书维,却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就在我身边。不过,若不是王美丽,我怎么可能遇到他呢?
【四】天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不公平。
我其实也是个吉他迷,可惜家里窘迫的条件让我无可奈何。若不是梁书维的出现,我或许还是个跟着别人脚步、没有自己任何思想的女生。
我希望我能有把吉他,然后堂而皇之地站在梁书维的面前问他:“能教我弹上一曲吗?”
当这种想法像一棵小种子越来越茁壮成长的时候,我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敲起了我们艺术课老师办公室的门。
“徐老师,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我战战兢兢地站在老师面前,他是个色咪咪的艺术老师,留着和女生一样的长发,不过他只对王美丽那样的女生感兴趣。
“什么事?”徐老师眯起了眼睛,一脸的不耐烦,“快说,我还要去上课。”
“你能把上次参加文艺晚会的那把吉他借给我吗?”我一骨碌得把所有的话说了出来。
“我为什么借你?”
“家里没钱给我买……”我低着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吉他……”
“好,我借你。”老师站起身,“不过你得毫发无损地归还。”
“是是是!谢谢老师。”
可是,在我高兴地手舞足蹈出了办公室门的时候,我听到别的老师问徐老师的话,大抵是问为什么愿意借给我的问题吧。
他说:“你不知道,若是你不借,她就像你的灾星一样一刻不停地追着你要,不就一把吉他嘛,我就当扔了,也好过天天看着那张臭脸了。”
好像突然间天塌了下来,我倚着门背,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不,我不能就这么让老师看扁,我一定得做出个成绩来。我暗暗下着决心。
【五】我不愿意你也卷进所有的不公平里。
初二,我15岁。我仍然是班级里默默无声的女生,或许只有在期中期末考试报名次分数的时候,才会想到原来还有个苏菲菲的存在。
自梁书维拔刀相助在车棚外的那次后,王美丽很少找上我。谁也不知道,自从徐老师把他的吉他借给我后,我就撞着胆子去找梁书维,和他约定每周一次的吉他教学,他点头微笑说好。
好似上天给了我不幸的家庭窘境,换来了我和梁书维的亲密接触。
可是那次夕阳西下的黄昏,我永远都记得的日落,我在学校天台上遇到了王美丽。
学校天台很少有人会去,因为那是学校贴着禁止入内标识的地方,不过因为环境实在是太好了,我和梁书维便大胆地在天台上弹琴。
谁知道,谁知道我会在这里遇到王美丽,她正在群殴一个女生。
当我缓过神来想告诉梁书维今天吉他教学取消的时候,王美丽叫住了我,愤怒得带着些许戏谑的声线传进了我的脑子里,握着吉他的我的手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苏菲菲,你想来砸场子吗?”随着年龄的增加,更何况有她爸爸在后台撑腰,王美丽变得更加张扬,更加肆无忌惮,“等等,这把吉他好眼熟……”苏菲菲指着我手里的那把黄色吉他。
“没……没什么,你们……你们继续……”我握紧了手里的吉他,抱头鼠窜一样地想逃离,却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什么?梁书维已经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哟,原来是约会呀?苏菲菲,你不简单呀。”王美丽挑着眉看着高大的梁书维,嘴角起了恐怖的笑容,好似一张阴谋滋生暗长在她的心里一样。
“梁书维,我们快走……”我拉起了梁书维,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出去。
因为梁书维在我旁边,因为我不想他为我受一点点伤害。这好似是一种保护欲,让我选择逃,选择避让,选择默默承受。
【六】母亲把自尊放在地上,只为了我。
隔天上学,我不知道原来事情发展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
那个被群殴的女生说是我指使别人打她的,徐老师一脸委屈状地说他的吉他是被我偷的,还有我和梁书维之间不为人知、藏了也不知道多少时间的早恋情结。
一瞬间,我成了全校的恶人。
校长气愤地打电话告诉在外地的母亲。我哭着喊着:“校长,我什么都认罪,你就告诉苏姨张姨吧,别和我母亲说……求你了。”
“你这种情节极度恶劣的女生,不叫家长来,你怎知悔改?!”
天昏地暗,好像一切都停止了转动。然后我看见母亲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办公室。母亲苍老了许多,一瞬间我哭得梨花带雨,这种痛楚就像是把自己扔在了搅碎机里一样的难过。
我哭并不仅仅是我被冤枉,更重要的是我让我的母亲遭受到了所有家长最痛恨的事:把自尊放在地上,然后亲眼看着眼前的人狠狠地踩,听见局外人乐呵呵地笑。
母亲在校长面前拼命地赔不是,我突然站起身拉起母亲:“妈,我们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菲菲,你就没书读了,配个不是咋地,你的前途要紧啊……”母亲含着泪。她是相信我的。当全世界都背弃了我,可我的母亲还是拼命地抓住那根求生的绳子奋斗,她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是为了我。
“不,有这种校长,我宁愿一辈子没书读……”
校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愤怒的他气得脸色都白了:“真不知羞耻,不知悔改,你们马上办休学,学校不欢迎你们……”
【七】爱心里所有爱、所有不爱。
我转学去了母亲打工的城市,我的性格渐渐便得自信了起来。
后来那个被殴打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告诉校长事情的真相,是王美丽群殴了她,也是王美丽,她借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让艺术老师徐老师蒙了内心说了谎。内心百味杂陈的校长终于在有天下午找到了梁书维,希望能得到苏菲菲的原谅。
在梁书维把所有的始末告诉我的时候,我反而释怀地笑了。
我说:“梁书维,谢谢你。不过,我不会怪王美丽了。因为是经历的事儿让我找回了以往没有的自信,也让我看到了母爱的珍贵。”
是呀,即使全世界都背弃你了,母亲永远是我们内心的坚强后盾。
爱是包容,爱是爱心里所有爱、以及所有不爱。
【完】
爱似花朵绽放左心房
文/眷尔
有一种爱,是爱人,是被爱,是爱一切所爱。
——引子
【一】再无可挑剔的人遇上爱也会措手不及。
院子里的蔷薇花开的特别灿烂,春意盎然,让人倍感欢喜。可是我的父亲并不这么认为,他不喜欢花花草草这类东西,他说你就是这么不爱学习,大好的天气你来踏青多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看书,在学习上多多努力那才是真的。
时间长了,我再也不会问起说:“爸,我们一起出去踏青,好吗?”
因为他总会给些我“好脸色”看。人和人之间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孩子,后来问及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喜欢踏青、喜欢花花草草否,她一脸皱眉摇头,父亲就满意地点着头说:“唔,孺子可教也……”
我的性格向来随和。因为我的母亲一直说,女孩子就得是一个安静温柔的女孩子。我的母亲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子。可是这么一个贤淑柔弱的女子,当我的父亲被别人谋害的时候,她勇敢报警,却没想到,歹徒恶劣地开枪打中了她,她倒在我父亲的怀里,最后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