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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临床心理咨询和精神医学知识

临床心理咨询师并不只是参与心理学的诊断和心理疗法,与精神医学的诊断或药物疗法也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临床心理学的很多领域与精神医学犹如剑突联胎,有着切也切不断的历史渊源。因此,临床心理咨询师应该具备用精神医学的眼光捕捉到来访者的病理内容和诊断标准的基本能力。同时,对临床心理咨询师来说,精神科主治医生是药物疗法的施行者,是病理结构的共同咨询师,有时也是严厉的批评者,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好的指导者、帮助者。临床心理咨询师坦率地与主治医生进行讨论,能对来访者治疗上的盲点得到启发,获益匪浅。同时,精神科医生在治疗患者的过程中也需要心理咨询师的帮助。心理治疗的奏效,不仅是依靠咨询师,还因为咨询师以外的人们的共同努力,如家属、朋友、班主任教师、保健教师、社会福利机关的调查员、医生等。

本章将就对临床心理咨询师非常重要的精神医学知识加以阐述。

第一节精神医学知识的重要性

如前所述,临床心理咨询师并不是单独发挥作用的。他们常常是在各种治疗设施中——精神病院、综合医院的门诊神经科、儿科住院部、精神卫生中心、大学医院的精神科及身心病科等场所——做专职医生或定期出勤,常常需要与精神科医生紧密配合。正因为处在这种环境当中,为了使配合顺利,同时也为了就病例同精神科医生进行讨论和沟通,掌握必要的最低限度的精神医学的知识就非常重要。

掌握精神医学知识,对于那些常常没有与精神科医生共同工作的临床心理咨询师来说尤为重要,例如自己开设心理治疗诊所或心理咨询室,在大学的心理咨询室或心理教研室工作,在学校中心做咨询员,或初中、高中学校的生活顾问等。举个例子来说(非医生介绍来的患者),在第三章中提到的受理面谈中,根据他母亲的叙述怀疑这孩子有可能是癫痫症候群,就必须告诉她应先带孩子到专门医院进行医学检查。即作为临床心理咨询师必须具有一定能力,在精神医学中的框架中捕捉到来访者的病理特征,作出正确判断。

第二节精神科医生和临床心理咨询师

通常在临床中,精神科医生被称为医师、医生或主治医生。在职务上可分称为病房医生和坐堂医生等,他们都被称为精神科医生。相反,临床心理咨询师则被称为心理学家、临床心理士、心理治疗士、生活顾问、测试者、心理医生等。称呼上和精神科医生有所区别,但两者被通称为咨询师的情况也不少。

接受治疗的一方称谓则不一样,精神科医生将他称为患者,而临床心理咨询师将他称为来访者或访客,这有本质的差别,精神科医生眼里来的是病人,而临床心理咨询师眼里来的是正常人。所谓来访者,可以说是“因为易激动或人际关系问题而来寻求帮助的人”或者是“在生活上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而需要帮助的人”。

如果粗略地定义,精神科医生是“对生病或者患病的人进行精神医学的诊察和诊断,在此基础之上进行以药物疗法为主的医学上的治疗的人”。

另一方面,临床心理咨询师是“通过心理学的诊断和心理疗法,帮助处于生存危机状况的来访者解决问题的人”或者是“运用自己掌握的心理学的援助技巧对人服务的人”(本来,所谓访客就是“顾客”的意思,其实对他们的援助不过是顾客服务)。

通常精神科医生将治疗的重点放在患者病状的消失上,与此相对,临床心理咨询师则将重点放在推动来访者的人格健全的部分,开发他们潜在的资质,以此来促进其人格的成熟。

两者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区别,但前边所讲的区别始终是一般性的区别,例如,刚才提到精神科医生是“以药物疗法为主”,这种定义是泛指一般的精神科医生,精神分析医生、精神动力科医生则需要另外定义。其他的心理疗法,例如各种艺术疗法、森田疗法、集体心理疗法、行为疗法等不适合于精神科医生。近年来,由于不满足于药物疗法的一边倒,运用各种心理疗法的医师逐渐增多,与临床心理咨询师的领域不断重叠。今后如果继续融合的话,两者相互区别于对方的特性究竟是什么这类问题也许会被尖锐地提出来。

第三节精神医学的诊断

一、精神医学的诊断顺序

虽然概括地说成精神医学的诊断,但在诊断的目的和意义及诊断和治疗的关联性上,各精神科医生和学派都有所不同。例如,记述的精神科医生进行的静态的、分类的诊断,和动力精神科医生进行的心理动力的、治疗的诊断有很大差异。

但一般化、总体地来看,精神医学的诊断顺序如下。

(1)对患者进行问诊(此时分为:为掌握既往病史的问诊和为掌握现状的问诊)。

(2)除问诊以外,要结合对患者行为的观察以及从患者亲属那里听取的信息,找到病症。

(3)总结各个症状确定症状群(症候群)。

(4)如果需要的话,进行脑电波、脑血管摄影、血液和尿液的检查、各种神经学上的检查。

(5)最后确定病名。

当然这些顺序并不是单向通行的,从(1)至(4)的顺序可以相互交替不断重复最后到(5)。并且即使已经确定了病名,在治疗的过程中或者随着病症的变迁也可以改变。

可以说,精神医学的诊断就是这样一个以患者表现的症状为线索、将患者的病名从其他类似的病症中区分出来(鉴别出来)的过程。以前往往凭经验和直觉鉴别精神分裂症,现在,变成了从一定的精神症状的表现、持续时间、发病年龄等要素出发,依靠行为记述、操作来鉴别。不过正如山口成良所说,对于病型、病状的持续时间及预后,还有讨论的余地。

二、精神医学诊断方面的注意事项

第一节中提到,临床心理咨询师应该具备能在一定程度上用精神医学的眼光捕捉到来访者的病理内容和诊断标准,但这并不意味着临床心理咨询师可以单独地进行精神医学方面的诊断。况且也不允许将自己随便设想的病名告诉来访者或其家属。临床心理咨询师没有这种资格和权限。

上述这种情况,不仅是初学者,就连有点经验的临床心理咨询师也容易发生。所见的来访者多了、与主治医生讨论的病例多了,确实可以大体上推断出来访者的病名。另外,在分裂症、脑器质性精神疾患、神经症、自律神经失调等,现也开发出了各种能有效辨别的心理检查。但是,临床心理咨询师即使作出了精神医学方面的诊断也没有跳出外行判断的圈子,并且也脱离了伦理标准。如果凭经验判断出来访者的病理标准已经很明显了,就应该立即向精神医生咨询或转诊。

第四节与主治医生的合作

关于在各种治疗设施中应该如何与精神科医生合作可以参考第五章。在这里主要讲与主治医生的合作。

对于临床心理咨询师来说,主治医生是药物疗法的施行者,是共同咨询师,有时也是严厉的批评者;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好的指导者、帮助者。实际上,要对住院的患者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对于患者突然地病情恶化该如何对应,对于其家属的无理要求应该如何处理,应该如何确定心理治疗在医院治疗过程中的位置,对于种种这些问题,主治医生的援助和从旁指导是不可缺少的。

在与精神科医生合作共事的初学者中总是有人感叹,主治医生为什么不赞成心理动力的观点,不理解心理疗法的意义。但这大都是由于临床心理咨询师的气度和感情上的排斥所引起的。而且本来精神科医生都强烈希望临床心理咨询师能对与自己不同的、心理上的见解给予提示。因此作为临床心理咨询师更重要的是,在感叹之前应该先锻炼本领,通过与主治医生频繁地讨论病例,努力将“什么是心理动力的来访者理解,这对来访者精神健康的恢复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等问题逐渐地传达给对方。有经验的老练的医师,即使不了解心理动力这一特殊用语的意思,大多也能准确地把握来访者的行为特征,给临床心理咨询师的见解注入新鲜血液。

就事例坦率地与主治医生进行讨论,还能使临床心理咨询师在对来访者施行心理疗法的基础上获益匪浅。治疗上的盲点得到启发,在此之前对来访者的理解中有顺序中断的地方得以指出,向主治医生提出的致使来访者的症状发生的心理动力结构的不完备被暴露出来,等等情况不在少数。身边如果有个这样的批评者,使初学者往往不会陷入“只有自己的心理疗法才是最好的”错误思维中。

但初学者往往都有向以主治医生为首的治疗团队夸大宣传心理疗法的倾向。想要强调与众不同的自己的唯一性,或者为了在内心偷偷地炫耀自己为完成来访者治疗而作的努力。这是作为临床心理咨询师很忌讳的。

的确,心理疗法大多在短时间内发挥显著效果,但这大多是因为与来访者的性格非常相合而使咨询师的活力发挥到最大限度,或者来访者的自身恢复能力极强,但并不是所有的病例都能进展顺利。尤其是在治疗边缘病例或已达到精神病水准的来访者时,治疗时间长,有时甚至会发生治疗中断或病情反复。

即使心理疗法真的奏效,仔细考虑后也会发现,治疗能够取得成功,还因为除咨询师以外的人们的努力,如主治医生、家属、朋友、班主任教师、保健教师、社会福利机关的调查员等,在住院治疗的情况下还有护士、疗法作业者,以及与其他患者之间的沟通等有关。总而言之,只要对来访者起作用就好,至于作用是谁起的并不重要。另外,临床心理咨询师有时会接到主治医生等治疗团队成员的个人问题的咨询,多是他们的孩子或近亲受到心理要素强烈地干预的疾病,以及关于夫妻关系恶化的咨询,这些人都从事着操劳的工作。要尽量地帮他们斟酌,或者给他们介绍适合的临床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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