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站起来说:“我也一起去吧。”
他看着我一身华贵的衣服,有些犹豫。我就走到院子中的灶火旁,拿了一旁洗干净的蔬菜放了进去,又点燃了柴火。
他这才相信我会做饭,诧异的到一旁劈柴,一遍劈一边说:“我看姑娘穿的那么好,还以为是什么也不会做的大户人家小姐呢,原来姑娘也会做饭呢。”
“女人也要自食其力嘛,”我笑着往里面加柴火进去,将火烧的更旺“别以为所有姑娘都笨手笨脚,只会拿拿绣花针缝缝破布。”
他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人家那破布可值我们好几身衣裳呢。”
楚初山的爹回来时,我们已经做好了饭,他将打来的兔子放到院子里,看见我很是诧异。经过介绍后,才又坐下来吃饭。
刚开始他们一家跟我吃饭时,十分别扭。都把少的可怜的肉放到我面前,只顾自己吃青菜和干粮,根本不碰肉。我也不好意思去夹肉,知道一碗肉放了一个星期,终于被偷腥的老鼠吃掉,奶奶这才心疼起来。从此也就不跟我那么客气了。
楚初山一家人待我都很好。初山经常与我一起到溪边去洗衣服。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看见,都偷着笑。我只假装不知,初山却羞红了脸。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一个姑娘就闯了进来:“初山哥,我回来了!奶奶!奶奶!”她兴冲冲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看见我愣了一愣。我对她笑笑。奶奶忙说:“红樱回来了?快来,没吃饭吧?一起吃吧。”然后就让初山加了一副碗筷。
红樱愣愣的看着我,问大家:“这是……?”
初山为她拿来了饼:“是夏姑娘,暂住我们家的。”
红樱听了立刻笑开了:“原来是夏姑娘呀,你好,我叫红樱。来这里习惯不习惯呀?奶奶和初山哥哥待人都特别好,你要什么直说就行。”
“挺好的。”我继续笑着。
吃完饭后,我要跟初山去山上,他去砍柴,我听说山上有不少草药,也跟着去看看,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卖点草药还可以挣钱。红樱听了就一直跟着我们。红樱才十五岁,前些日子跟着舅舅去了附近的镇上做生意,刚刚回来。
“夏姐姐,听说你来的地方特别好?”她粉嘟嘟的脸蛋在我眼前摇晃。我忙抓紧她的胳膊:“慢点走,别摔了。也没什么好的,只是热闹一切罢了。我更喜欢这里。”
红樱特别像莺儿,那么天真的笑着。
“姐姐要是喜欢,红樱就陪姐姐到处玩玩。我们这好玩的可多了,你看那边,”我顺着她的手望去“那是片野枣树林,我跟初山哥哥到了秋天,就过去摘枣子吃,可好吃呢。”
初山笑道:“什么好吃啊,都是些酸枣,要不是红樱去吃,那枣能把地埋了。”
红樱小嘴一扁:“那也好吃!”
我捂住嘴,嗤嗤笑着。
“夏姐姐,夏姐姐,爹爹让我来找你,说村东头宝书的媳妇阿娟要生了了,”她焦急的闯进房间。
我刚刚放下菜肴的竹篓,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可是我根本不懂怎么接生啊!”
“姐姐!”她过来抓住我的衣裳,拉着就往外跑“爹爹说了!你懂草药,现在接生婆又不在,我们这些人,只能找你了!”
我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一块跑。
“慢点啊,你慢点,鞋都快掉了!”我使劲追赶着红樱,就是赶不上她,她跑得跟兔子似的。
“快走啊,姐姐,再不走阿娟就危险了!”红樱脸蛋红扑扑的。
我只好使劲撒腿跑了。
村东其实不远,只是我从小就没有受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刚到了门口,宝书就出来了,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夏姑娘,求求你快救救阿娟吧!”
我拉住他:“快起,快起。”
他却不动:“姑娘不救她我就不起来!”
我心里着急,拉不起来他,又怕阿娟真的出了问题,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去!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再烫一把干净的剪刀,必须干净!”
正往里走,眼角瞥见众人正拦着宝书,不许他进来,转脸又说:“宝书,你就在我这里边上看着!”
众人惊讶,却不敢反驳我。
我看着阿娟头上冒汗,嘴里哼哼着疼,十分心疼她。古代的女人不够成年就要生孩子,生理和心里年龄都达不到可以生育做母亲的标准,因此死亡率极高。再加上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感染死了的人更是多。
我探查阿娟下面,羊水显然是刚刚破。
大惊:“快,热水!棉布!”
“来了来了!”一个女人端着一大缸水过来。
我拉着阿娟的手说:“阿娟,你听我的,我让你用力,你就拼全力!听到没有?”
阿娟疼得说不出来话,点了点头。
我想着以前看的电视里,接生婆都是这样的,也就有样学样。
“一,二,三,用力!”我掀着被单,看阿娟的下面,也不清楚什么样是好的,什么样是血崩。
“啊!”阿娟痛的大声喊了出来。
我瞪着宝书:“去,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阿娟,痛就咬宝书,你们要一起体会这种痛!他是你的夫君!”
阿娟看着宝书,充满爱意的点点头,眉头又紧紧皱起来。
“使劲啊!”
“啊!疼啊!”这叫声是宝书叫出来的,阿娟死死要在他的胳膊上。我心里偷乐,又让阿娟使力。
“啊,快快,使劲使劲,宝宝的头出来了!使劲!”我心中大喜,孩子的头先出来,显然胎位是正的,肯定能顺产。
终于,努力了不到一个时辰,一声嘹亮的啼哭打碎了整个村庄的宁静。
我拿烫过的剪刀剪开脐带,给宝宝的脐带打了个漂亮的结。拿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交给宝书。宝书已经顾不得胳膊上血淋淋的牙印,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我看着他们,笑的喜不自胜的。这可是我第一个接生的小孩啊,以后没准都没有机会了。
“夏姑娘,多谢你了,”阿娟虚弱的看着我,脸上却在微笑“要不是你,我这孩子,不一定能生下来呢。”
我笑笑:“这有什么啊,主要还是你会怀,这孩子胎位很正,没有让你受太大罪。你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月子里可千万别冻着,落下什么病根,啊。”
“夏姑娘,谢谢你啊,”宝书激动的又想给我下跪,被我拉住了“姑娘,这孩子是你救得,你就给他起个名字吧。”
阿娟也在一旁点头:“是呀,夏姑娘,你从大地方来,见识比我们多,孩子名字你起,绝对没错。”
我犹豫了一阵:“这孩子生的顺利,不如就叫祈乐吧,有其乐融融的意预。”
宝书很开心,连忙谢了我。
出了门后,发现初山和红樱正站在一旁和附近的村民聊天。我走过去:“怎么了?”
“姐姐,”红樱扭头看见我“他们还不信呢,我说就是姐姐接生的孩子吧!”
初山淡淡的微笑看着我:“累坏了?”
“没事,你怎么来了?”今天初山去山里帮他爹打猎了。
“爹打猎时候,看见只落单的狼,”初山眉头微皱着“狼打回来了,但是爹被狼挠伤了,就提前回来了。”
“严重吗?”应该不会太严重,否则初山不会这么稳定的站在这里,听红樱他们说话。也不会这么平静的跟我叙述。
初山笑着:“没事,挠了一下而已,我们这些人,哪有那么娇气。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母子平安,”我看了一眼刚从屋里出来的宝书,努努嘴“那不,出来了。”
村民立刻呼啦的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起来。我在这里已经快两年,和村民都很熟了,也不用去说情况,大家都会明白。
我拉拉初山和红樱:“我们走吧,回去看看楚伯伯。”
然而,看见楚伯伯我才觉得,这伤没有那么小,三道长长的血口子裂在楚伯伯的小腿上,隐隐有发炎的趋势,四周已经出水。当即就决定要去山上采药。家里的草药刚刚卖了换钱,现在家中根本没有可以用的草药。
“夏姑娘,去哪?”初山担忧的看着我背上竹篓。
我拿好镰刀:“楚伯伯的伤口情形不好,我去挖点草药。”
“别去了,上山晚上你回不来,”他看我坚持想去,接着说“有群狼……”
我吓得一哆嗦,放下了竹篓。
他笑笑:“来帮我把晒得麦子踩踩,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
我撇了撇嘴,来到院子里,脱了鞋踩到小麦上。这里的人收了小麦后,在太阳下晒干,人在上去踩,将麦子粒踩出来,再有后续的一些准备就可以磨成面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