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凌飞双拳一抱,“珍重,如遇明珠姑娘代我问声好!”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乐天急忙回了客栈,将此事告诉了阿紫。
阿紫说道:“这红眼僵尸当日降服众人,摆明了日后必有所行动,看来送信之事不能耽误。”
“可是我爹还没回来。”乐天犹豫道。
“已经三四天了,我想他没来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也不能在这无限期的等待,我当时和他交谈时,已经告诉过你家的住址。不如这样,我们留个口信在客栈,你即刻南下送信,我内伤未愈,先回栖霞山疗伤,伤好之后,我再回这客栈等你,如果事情有什么变化,我们都在这留下口信通知对方如何?”
乐天点点头,“南下送信,顺便路过临远,我出来二月有余,也应该回去看看,就这么办吧。这百盛城日后必是江湖中人汇集之地,到时我办妥一切,咱们就在这客栈里见。我相信我爹娘会与我们重逢的。”
于是第二天,二人给客栈老板交待一番,依依惜别。
乐天马不停蹄,一路南下,这次虽然师仇未报,却寻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也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只是为什么爹却没有带着娘来见自己?想着父亲当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有娘亲那清秀慈祥的模样,乐天的心就激动不已,真是苍天有眼,二十余年了,自己居然还有幸与他们相逢,看来养父养母的在天之灵,保佑了自己。
半月之后,乐天回到了临远县。
一番别离,如雪、美凤、小玉三位老婆抱怨之余,自然是喜出望外,免不了晚上又要折腾乐天一番,当她们听说乐天找到了亲生父母,更是高兴之极。
不巧的是,徐锦鹏前些日子跟着小翠去数百里外的一个村子见他的丈人丈母娘去了,至今未归。
吴富贵带着一家人上重庆为他老爹贺寿去了,也不见人影。
只有薛成义还在衙门里,与乐天见了面,叙旧之余,喝了一番酒。
因为送信的事,乐天不敢耽误太久,在家呆了三天,把那张南宫傲送的‘太虚弓’留在家里,便又急急启程往江西而去,搞得几个老婆又是梨花带雨,依依不舍。
路上,乐天打定主意,去了天师门后,再去附近寻找钟瑶,她的门派离天师门并不远,然后再去邻近的位于江苏境内的茅山,僵尸这件事既然通知了天师门,那自己的门派也理应去通知一声,再说自己自从十岁时跟师父回过一次茅山,至今还未去过,师父去世的事也不知门派中人知道与否。
乐天思绪万千,快马加鞭,不到十日进入江西境内,这一日,天师门所在的龙虎山已经遥遥在望。
龙虎山原名云锦山,乃独秀江南的秀水灵山。此地群峰绵延数十里,为象山(应天山)一支脉西行所致。传喻九十九条龙在此集结,山状若龙盘,似虎踞,龙虎争雄,势不相让;上清溪自东远途飘入,依山缓行,绕山转峰,似小憩,似恋景,过滩呈白,遇潭现绿。
九十九峰二十四岩,尽取水之至柔,绕山转峰之溪水,遍纳九十九龙之阳刚,山丹水绿,灵性十足。不久,灵山秀水被神灵相中,即差两仙鹤导引张道陵携弟子出入于山,炼丹修道。山神知觉,龙虎现身,取代云锦。自后,龙虎山碧水丹山秀其外,道教文化美其中,位居道教名山之首,被誉为道教第一仙境。
天师门属于正一道,与全真道并列道教两大宗派。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奕世沿守1800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夫子)”两大世家。
乐天心潮澎湃,弃马上山,沿途道观林立,香客络驿不绝,其香火鼎盛,可见一斑。
乐天无心他顾,直奔龙虎山中上清镇东首的上清宫而来。
上清宫,又名上清正一宫,是历代张天师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也是祀奉道教教祖太上老君之地,乃道教正一道的祖庭。
乐天费了不少时间,来到上清宫前,这里因为是天师门的重地,所以香客只能望门而止。
乐天望过去,整个宫宇规模宏大,气势磅礴,非三言两语所能描述,但见高大巍峨的大门上悬挂着醒目的竖匾,大书着几个金漆大字‘大上清正一万寿宫’。
但见碧瓦红墙下,一溜的持剑道士肃穆而立。
乐天快步走到殿门前,只见守门的一名黄衣道士喝道:“道观重地,闲人止步。”
乐天作了一揖,说道:“在下乃茅山弟子,受贵派门人雷凌飞所托,千里迢迢送信至此,还望道长通传一声。”
那黄衣道士说道:“若有信,交我便是了,我自会传送,你所说的雷凌飞,小道并不认得。”
乐天心想,这天师门道众甚多,各房各室,互不相识也是常理之中,于是说道:“此信极为重要,在下希望能当面交呈贵派掌教天师。”
那黄衣道士说道:“倒底系何重要事情,你不妨说来听听。”
乐天答道:“是关于前次贵派讨伐黑虎山红眼僵尸一事。”
那道士‘哦’了一声,另一名道士说道:“师兄,这确有此事,听闻前几日,只有一名弟子逃脱归来。”
乐天心里一愣,难道当日还有漏网之鱼,雷凌飞倒不曾提过。
先前那道士说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道长!”
半晌过后,那道士领了另一名六旬开外的老道士出来,身着灶金道袍,手持拂尘,道骨仙风,看来身份不低。
那老道士作了一个揖,问道:“施主是茅山弟子?”
乐天答道:“在下乃茅山驱魔道长毛正一的关门弟子乐天。”
老道士说道:“似乎这红眼僵尸之事就是从尊师口中说出?”
乐天答道:“家师发现红眼僵尸残害贵派道友,遂与僵尸力战,不敌受伤,已于两月前仙逝。”
老道士说道:“驱魔道长威名远播,此番遭劫,令人扼腕,小道友此番前来,是受雷凌飞所托?”
乐天答道:“正是,不是老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士说道:“贫道正是雷凌飞的师父枫叶道人。”
乐天说道:“原来如此,那在下就把他的信交给你便是了,这里还有他的佩剑,以此为证。”
枫叶道人接过那把剑,点头说道:“果然是他的‘青云剑’,没想到他还活着,贫道以为他已经死了。”
乐天掏出信递过去,一边说道:“适才听这位道长说。日前有弟子逃脱回来,难道他不知雷凌飞是死是活?”
枫叶道人答道:“据那位弟子讲,当时一场混战,他趁乱脱身,其后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情,只是说带队前往的清风子已然殉道。”
“一场混战?”乐天问了一句。
枫叶接过信,点点头。
乐天说道:“既然信已送到,里面的详情想必雷兄已经说得清楚,我的使命完成,在下就先行告辞!”
那枫叶道人叫道:“小道友,等等!”
乐天说道:“道长还有何事?”
那枫叶道人说道:“我现在想起,你莫非就是一年多前在高峰镇与我徒儿相识,在僵尸群中救了他性命的那位乐天?”
乐天笑道:“正是在高峰镇与雷兄相识,凑巧帮了他一把。”
枫叶道人说道:“他回来之后曾把此事讲过,他为人聪明灵俐,只是太过好强,伤才刚好,就要随师伯前去黑虎山。不知这件事,小道友是否也参与了?”
乐天答道:“家师被僵尸所害,此仇不共戴天,当然我也去了,结果上百人全军覆没,幸好在下逃脱,后在城中遇到雷兄,他遂托信与我。”
“原来如此,此事干系重大,掌教天师正在与各房首座商议对策,只是对方情况不明,既然你来了,不如与我一道去面见掌教天师如何?”
乐天心想,难得来天师门一次,何不见见这位掌教天师的真容再走不迟。
于是答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道长带路。”
枫叶道长呵呵笑道,一把拉住乐天的手,说道:“随我来。”
他拉着乐天并不进上清宫,却往一条斜路而去。
乐天问道:“这是去哪?”
枫叶道长答道:“掌教天师此时并不在上清宫,而是在天师府。”
两人一路走去,红花绿叶之中,乐天看见低矮处几栋道观内数百道人正在整齐划一的练剑,剑光霍霍,喊声震天,不由感叹天师门弟子众多,声势浩大。
乐天随枫叶道长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上清古镇中部,但见一座王府式的道教古建筑群出现在眼前,此处正是历代天师生活起居和祀神的处所——天师府,北靠西华山,南对琵琶峰,门临泸溪河,依山带水,气势恢宏。
“真是个幽静的所在!”乐天脱口赞道。
枫叶道长对大门口的道士说了几句,那道士进入院中,不多时,出来说道:“掌教天师有请二位!”
乐天进入府中,但见小径纵横,古木参天,豫樟蔽日,鸟栖树顶,环境清幽,恰似仙境。思忖道:这天师府乃掌教天师的私人庭园,待遇就是不一般啊。
半晌,二人被带至一个大厅前,那带路道士说道:“掌教天师正在里面,二位自便。”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