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野心真不小。”史雪萍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现在她这只凤凰已是孤掌难鸣。
乐天取下墨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坏坏的笑道:“萍姐你还忘了答应我什么事了?”
他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
“萍姐答应你的当然不会失言。”史雪萍若无其事的说道。
“哈哈!”乐天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史雪萍眉头一皱,她感到自己今天在乐天面前完全处于一种劣势,非常的被动。
“萍姐,你肯定感到很为难吧?当初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根本没有料到我会拿到珠子,对吧?”乐天很享受她受窘的样子,比她自作多情时还要让人心醉。
“我——我承认是这样的,其实你去与不去,我也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史雪萍第一次在乐天面前低下了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呵呵,当时我想不明白龙帮主为什么那么凑巧也去夺珠子,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刺激他吧?想必那天我们在‘飞凤轩’的谈话,他都知道了。想来他也是个血性汉子,不管他知不知道你是在激他,他都不能在你面前输下这口气。试想让我一个外人为你夺得夜光珠,他情何以堪?
其实你对他也是一往情深,只不过恨他风流多情,所以迟迟不肯接纳他,要不月圆之夜,你们大可以龙凤和鸣,要这珠子做什么?你还不是想证明他对你的爱有多深?你现在应该很满意了,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整个青帮还有龙帮主的半条性命。”乐天一气说完,痛快淋漓。
“唉,什么都瞒不住你,你才是个可怕的人。”史雪萍终于缴械投降,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到自己这么狼狈,就好象被别人剥光了衣服。
“那你还想不想和我——”史雪萍此刻象个害羞的少女,一抹红晕飞上脸颊。
“嘿嘿,你认为呢?”乐天狡黠的笑道。
“我——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你现在就象一个可怕的小鬼。”史雪萍黥首低垂,方寸大乱。”
“岂不闻‘君子不夺他人所好’?乐天也是个性情中人,这次就违心的做回君子,希望你和龙帮主有情人终成眷属,夜光珠就作为祝贺二位的贺礼,我也只能眼馋龙帮主赢得美人归了。”乐天已经从心理上获得了极大满足,女人嘛有得是,自己就大方一回了。
史雪萍如获大赦,笑意盈盈的说道:“虽然我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是庆幸我没有看错人。”说着,她走到乐天跟前,温柔的说道:“还是让萍姐亲你一下吧。”
乐天没有拒绝,一个吻应该无伤大雅。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人未到,紫绢的声音已经到了:“堂主,帮主的伤势恶化了。”
史雪萍的表情有些痛楚,但随及恢复了平静,“我想我得走了。”
乐天点点头,“你们自己保重吧,我还得去查询神剑的事,我想龙帮主身体强健,应该挺得过来。”
紫绢进屋说道:“邹堂主已经将帮主和另位二人转移到另个地方,今天帮主昏迷了几次。”
乐天问道:“你说得另两位是不是三阳真人和无为道人?”
紫绢‘嗯’了一声:“我也是才知道的,他们二人伤得不太重,不过也要数月才能痊愈。”
“你们赶快走吧,什么时候要珠子叫紫绢去秦府右边街上的‘吉祥客栈’找我,我暂时在那里落脚。”乐天说道。
史雪萍点点头。
“保重!”乐天说罢,走了出去。
乐天拄着文明杖,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去查找神剑的下落,如今是毫无头绪。
天快黄昏,乐天来到‘吉祥客栈’订了一个房间之后,给掌柜的交待了几句,想着通知秦府一声,顺便取些生活用品,便朝几百步远的秦府走去。
进了秦府,刚到大厅,看见秦家三父子以及佑雪、钱碧莲都在那里叙话。
原来秦名扬正在商议让修文两口子带着诗媛去上海开办船务分厂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家人真实的原因,只是说巡抚大人已死,重庆的生意发展有限,为了长远发展应该分散投资。
乐天告诉他们为了查询神剑,方便出入,他暂时搬去‘吉祥客栈’。说完他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其他人继续聊着,这时二管家钱吉领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厅,嘴里说道:“不得了了,诗媛被人抢去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
秦名扬厉声说道:“倒底怎么回事?”
钱吉对那妇人说道:“李妈,快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家说说。”
秦府的人都认得这个妇人是诗媛外公家,也就是秦名扬二夫人钱碧莲娘家的一位佣人。
那李妈神情恐惶的说道:“一个时辰前,我带着诗媛准备回秦府,在钱家门口雇了两辆人力车。走了大半程路,在路过土地庙附近时,其中一个车夫说走小巷子近便一些,于是我也没有多想。两辆人力车就一前一后扎进了小巷子。
一连穿了几条巷子,都没什么人,突然前面载着诗媛的人力车加快了速度,跑得飞快,我还没有省过事来,后面那车夫就把车一掀,拔腿就跑,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想抢走诗媛,我爬起来看时,他们已经没了踪影。于是我只好赶回来报信。”说罢李妈已经哭了起来。
“你可看清了那两个车夫的模样?”修文问道。
“没留意,只记得两个人大约三十出头,样子普通,没什么印象。”李妈哽咽的答道。
“这是有人蓄谋绑票!”修武气得大叫。
“哎呀,我这苦命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钱碧莲闻言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好了!哭个啥,哭就能把人哭回来?佑雪,带他们下去,我们想想法子。”秦名扬眉头一锁,挥了挥手。
于是几个女人都离开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正准备叫诗媛他们去上海,这节骨眼上就出事了。唉,这神剑一丢,当真是是非不断。”秦名扬叹着气说道。
修文说道:“要不要先去报官?”
秦名扬摆摆手,“一点头绪都没有,衙门也无从下手。如果真是绑架案,绑匪无非求钱财,钱财没有到手,诗媛应该是安全的。”
钱吉说道:“老爷说得有理,我看绑匪也无非是求财,如果惊动了衙门那帮人,走漏了风声,说不定惹恼绑匪撕了肉票就悔之晚矣。”
修武叫道:“钱财是小事,就怕他们心狠手辣,得了赎金再撕票。”
钱吉说道:“应该不会,诗媛是老爷的命根子,他们如果得了赎金,没有必要撕票,惹出人命来,莫说官府要出面,就是我们秦府也会誓不罢休!他们何必讨这个苦吃?”
“嗯,钱管家说得有理,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静观其变,看对方的动静。”秦名扬说道。
这时一名下人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大门底下发现一封信。”
秦名扬接过来,打开信封,抽出一页白纸,念了出来:“贵府的千金已在我们手里,准备十万两‘天丰银号’的汇票于明日黄昏时分放到李家沱观音庙中的大香炉旁边的白色花瓶中,只准一个人前来,见钱后我们自然放人回家。记住不准报官,否则后果自负!”
那信封中似乎还有东西,取出来一看,是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错不了,这是诗媛十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秦名扬说道。
“这些绑匪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万两。”修武忿忿的说道。
“你们知道那观音庙么?”秦名扬问道。
钱吉在一旁答道:“那观音庙就离我们钱家几里路,以前香火鼎盛,数年前,那庙垮塌了,无人修缮,所以已经荒废了,基本上没有人去了。附近住的人家也少,周围是一片树林,极易藏身,也容易脱身。”
修文说道:“不如我们在林中预先埋伏人,然后跟踪绑匪的老窠,再伺机救人?”
钱吉忧心冲冲说道:“大少爷你不想想,绑匪选择那个地方交钱,肯定有所防范,你想在那藏人,人家也可能在那藏人观察动静,万一被绑匪发现了,就弄巧成拙了。诗媛可是我的侄女啊,也是我姐的心肝宝贝,我可不希望她出事。”
“嗯,看来绑匪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而且这‘天丰银号’的汇票在重庆各个钱庄乃至全国的大城市中都可以兑换,想从这方面下手也很困难。绑匪至少有两人,很可能分头行事,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要想个万全之策。”秦名扬沉吟道。
这时乐天收拾好包裹来到厅中,修武便把此事告诉了他。
乐天听了,笑道:“你们是急糊涂了,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甘娘的尸身是如何找回来的?”
几人一听,立刻想到了乐天的‘纸鬼寻人术’,一下都转忧为喜欢,家中有高人在此,何愁寻不回诗缓?
此时乐天的法力已经开始恢复,施展‘纸鬼寻人术’绰绰有余。
众人匆匆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