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看着站在下边的一群人,问道:“这个有什么用?”
一个衣着得体的少年,缓缓走出人群,回答道:“这个就是用来钓马子的废纸。”
上帝“哦”了一声,道:“你是女孩们都很喜欢的高富帅吧?”
“高富帅”得意的一笑,点了点头。
然后上帝又转向旁边,看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少年,问道:“你来说说吧。”
胆战心惊的少年低着头,汗水从脸颊滑落,小声的说道:“它……它可以换来很多方便面。”
上帝点着一根烟,猛吸了几口,一股股青烟从嘴中冒出,微微眯着眼睛,道:“原来是个小吊丝。”随后,又看向一旁。
此时的陈枫,站在人群当中,手指抠着鼻孔,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忽然,他双眉微皱,手指从鼻孔中缩了出来,而后两个手指不断的揉搓,再一弹,嘴里还嘟囔着:“弹走鱼尾纹……”
上帝默默的注视着,眼神跟随着陈枫手中弹出的“黑色小圆球”,化作一条抛物线,正好落在“高富帅”脸上,像个痦子一般挂在嘴角下边。
“高富帅”只觉得嘴角下边痒痒的,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咸咸……咸……
目睹全过程的上帝,瞬间石化了,如果仔细看上帝的话,你会发现在他脸上有三条黑线飘过。
香烟已经烧没了,指间的疼痛感让上帝惊醒,甩掉烟头,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又舔了舔,才觉得好很多,咳嗽一声,指着陈枫,道:“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陈枫一愣,没想到这么多人,会叫到自己。随后看着上帝手中的百元钞票,露出羞涩的神态,双手不停的搓着,十足的瘪三样儿,笑呵呵的说道:“这些钱,得买多少爱情动作片啊!”
上帝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多少年了,可算让我碰见一个老吊丝了!”
陈枫一听,当时就怒了,喊道:“老家伙,你说谁是老吊丝?老子用的手机知道叫什么吗?苹果!三卡三待呢!别狗眼看人低!”
上帝听完笑的更厉害了,站起身,缓缓向陈枫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脱衣服,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吊丝——没钱,还装B!”
望着缓缓逼近的上帝,陈枫冷汗直流,难道守护多年的菊花,就此凋零?不甘心,好不甘心呐,必须反抗!
陈枫开始向上帝吐痰,扔鞋!袜子?也仍!并且嘴里高呼着:“亚麦嘚……哦也……哦NO……哦买噶!”
忽然,不知谁一脚踹在陈枫腰上,使他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缓缓睁开睡眼的陈枫,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凶手”,道:“妈,你干嘛?”
“死孩子,在哪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都几点了,还不起床?”陈母双目怒视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揉了揉“重伤”的腰部,陈枫一边穿衣服,一边回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道:“妈,你咋知道我刚才说的梦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哪学的?”
“滚!吃饭!”陈母说完转身走出卧室。
抠着眼角的眼屎,陈枫走到客厅,看见自己的妹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包干脆面,边吃边看动画片。
“小妹,为啥不吃饭?”陈枫摸了摸妹妹的头,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丫头,他很是疼爱。
“妈妈做的饭太难吃了,我不吃!”陈溪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妈做的饭?平时都是老爸做饭,今天怎么了?”
“妈妈说她学会了一道新菜,要证明她的厨艺。”
“结果呢?”陈枫有些期待的问道。
“爸爸让我快跑。”
“……”
回想起以往母亲做的饭菜,陈枫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妹妹手中的干脆面,和蔼的说道:“小妹,给哥拿点干脆面吃好吗?”
“大人吃小孩的东西,没羞!”陈溪警觉的看着哥哥,身体迅速拉开距离。
“死丫头,哥白疼你了!”看着不为所动的妹妹,陈枫语气一转,道:“哥就是想尝尝脆不脆?”
陈溪咬了一大口干脆面,边嚼边说道:“你听!”
“……”
无奈的坐到餐桌上,陈枫手里拿着筷子,看着碗里黑黑的一坨东西,实在是下不去手。
正在苦想对策的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接着脑子里像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翻腾着。剧烈的疼痛瞬间袭蚀了整个大脑。
陈枫双拳紧握,牙齿犹如快要咬碎了似的,“嘎嘎”作响,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滑下。
超凡的忍耐力,使得他并没有因为剧痛叫出声。但是,喉咙中却发出了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呼噜声,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坐在一旁的陈父发觉异样,快步走了过来,双手不断晃动着陈枫,道:“咋了儿子,怎么出这么多汗,哪里不好受,不是中毒了吧?”
本来难受不已的陈枫,被父亲晃动着,疼痛感更是加倍,甩手一挥,怒道:“滚开!”
陈父被儿子一甩,身体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在厨房忙活早饭的陈母,听到响声,跑出来,刚要训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坐在地。
此时的陈枫,脸上布满了雪白的绒毛,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嘴中冒出,坐在餐桌上不断喘着粗气,眼神中布满了迷茫,嘴里还念念不停的说着:“我是谁?我是谁……”
陈溪听到响动也跑了过来,看着变成像妖怪一样的哥哥,吓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已经吓傻的陈母,听见女儿的哭声,连滚带爬扑到女儿身旁,紧紧抱住,冲着陈枫喊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要吃就吃我,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啊……”
“母亲”的叫喊,让沉溺在思索中的陈枫清醒过来,眼神里迷茫之色尽退,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陈母说道:“你没有儿子,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记忆,现在都过去了,睡吧。”
随着陈枫话音一落,陈母与女儿双双倒下。
走到“母亲”身旁,已经变回人身的陈枫,轻轻蹲下,帮陈母擦掉眼角的泪渍,道:“谢谢有你们陪伴的二十年。”
而后将手放在陈母的额头,把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抽离。
将一家三口的记忆全部改好之后,陈枫拾起掉在地上的干脆面,扬手全部倒进口中,接着穿墙而过,只悠悠的飘出两个字:“真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