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红姐早就知道……啊哈!为什么又打……”
耳边传来邹飞的痛喊声,高雪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们闹着玩。”邹飞憋屈的苦笑着回应高雪,“那就先这样吧,你好好休息,听声音好像病得还蛮严重的。”
邹飞挂断了电话,抓了抓自己的发型,“我去!发型都被你们搞坏了。”
罗珊双手环胸的靠着办公桌,“谁让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红姐是让你打电话问高雪的情况,不是让我。”邹飞真的快要被气飞了,他平时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发型。
“姗姗都说了,事情顺利完成,今天中午就请你海鲜咖哩饭,但是呢……谁让你不按剧情走了。”李丹指了指A4纸上写的内容。
邹飞翻了个白眼,“高雪是真的病得很严重,那嗓子哑得就比鸭子的声音都还难听,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样。”
罗珊抖抖睫毛,“我真的要把这个情况报告给红姐?”
李丹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罗珊嘴一撅,扬了扬自己的卷发。好吧,实话实说,万一因为这点小事给红姐留下一个她说话不靠谱的印象就不太好了。
高雪结束通话后就开始翻看通话记录,遗憾的是,昨天一整天到现在,卓君凡都没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次信息。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他喜不喜欢自己,可以不在乎他和别的女生关系非常,但随着在他身边的日子越陷越深的时候,自己才明白那种‘你喜欢他,但他不喜欢你’的爱情,真的好伤人的心。
绝望和病痛像一个冰冷的牢笼,将她的心禁锢着,看不见阳光,感受不到温暖。
手心里都是泪水,或许,他于她而言,真的只能远远的看着,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爱着,不能强求,不能奢望,不能有一丝妄想。
放弃,沉默,离开,她只有这三条路可以走了。
“雪儿?”房门推开,高妈妈端着糖水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床上痛哭流涕的女儿。“孩子,你怎么了?雪儿?”
“妈妈,我痛……”
高妈妈放下手里的碗,坐在床边安抚着抱着她哭的高雪,“没事的没事的,病好了就不痛了,我把糖水已经拿去敬过神了,喝了以后你就会康复,就会平安。来,乖孩子……”
高雪听话的喝着妈妈喂过来的糖水,甜蜜的糖水味道在嘴里苦不堪言,发炎红肿的喉头让她每吞一次,都痛得全身颤抖。
“对了,昨晚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还弄得感冒,不是去参加公司酒宴吗?”高妈妈边用勺子喂水边问,见女儿只喝水不回答问题,她也不想强问个什么出来,只是自己随意的絮叨着。
“你的包包和衣服是早上公司的人送回来的,我跟他们说你感冒了,上不了班,他们叫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去上班。这么想想大公司也还不错,人也有礼貌。”
而且小伙子长得也帅。这话高妈妈只能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女儿病成这样,她还在那犯花痴就有点老不正经了。
高雪整个人都神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糖水已经喝完都不知道。高妈妈放下碗勺,叹了口气,“趟着躺着,好好的睡一觉,我去买点小菜回来。”
单恋这种病怎么治?
有人说表白。好吧,她表白过了……
也有人说鼓起勇气努力去追。她已经努力得自己的节操都不要了……
还有人说,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在这样强憋屈下去,人的心会变得畸形的,当初那份美好的向往,也会变得晦暗。
她要挣脱掉那场自己幻想出来的爱情。
怒属木,思属土,木克土,也许一场怒火能烧掉她对那个男人的所有相思。
然而一场由心而生的怒火,烧掉的不仅是人的情感,还有身体的承受和精神的崩溃。
三天过去了,这期间高雪背着妈妈打了两次电话去警局,询问那个能为自己作证的男人有没有抓到,然而回答她的都是没有。更让她不安的是,秦如妍还在住院,而且她向警察局提交的伤检报告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如果不是警察老张亲自去医院见过秦如妍,推翻她的伤检报告,然后一直为高雪争取案情调查期,恐怕高雪早就已经被判刑了。
然而老张的职权有限,他能为高雪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五天后再找不到那个男人,高雪就要被提正式提交法庭开始公诉审讯。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找不到,那这件案子,高雪就只有背黑锅了。
卓君凡气得在办公室摔东西,陈红站在门边,眉头皱成了川字。其实只要卓君凡一句话,高雪的案子就可以撤诉。即便不撤诉,至少也不会被秦家母女压得连侦查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我打电话给局长,让他多宽限几天时间?三天的时间真的太短了,什么都做不了。”陈红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卓君凡深吸了口气,平息着自己混乱的气息,“当事人都不着急,你操什么心!没事做的话把这个报表拿回去重做。”
“啪”的一声,一个文件夹朝陈红飞来,落在她的脚边。
陈红忍气吞声的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离开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眼卓君凡。
真搞不懂,明明他很担心高雪,偏偏要在那里死撑着什么也不做。出了这种事,别说是以朋友名义去关心一下,你作为上司领导,也应该维护一下自己的员工了。
卓君凡攥着自己的拳头,他现在真的有将秦如妍那对母女生吞活剥了的冲动。缓了缓,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金轩瑶的电话。
“帮我个忙,帮我找一个人,别说这些,你哥,你老公这对这一行都特别熟悉,对,跟高雪有关,谢了。”
通完电话后,卓君凡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手机落在地毯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雪儿,你要相信,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论这次你是输还是赢,你都是我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雪儿。
高雪的病还没好透,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在家养病了,三天后如果还找不出证人,她就要被提交公诉了,到时候全国人民都会知道这件事,包括老妈。
牢狱的大门似乎已经为她敞开了,黑色阴影已经笼罩了她的人生道路。
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她要去找秦如妍,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横行霸道,颠倒是非。就算她喜欢卓君凡,也不可以随便拿捏别人的人生和尊严。
穿了一件军绿色外套的高雪搭公车去了医院,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还买了一篮水果拎着,跟护士打听后,高雪直接去了秦如妍的病房。
秦如妍的病房并没有换掉,还是那天入院时住的病房。高雪轻车熟路的,直接杀到病房门口。
秦如妍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进病房,正闲着没事在病床上练瑜伽,突然有人开门时候,她正保持着一个高难度动作僵在床上。
“吆,恢复的不错嘛,都能练上了。”高雪讽刺着。
秦如妍尴尬的拆掉自己的瑜伽动作,扬了扬下颚,丝毫不把高雪放在眼里,“你来做什么?”
高雪把水果放柜子上一放,双眸凛冽,“我来看你死了没死。”
“你——”秦如妍气得咬牙,“高雪,你别得意,往后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是啊,往后的牢饭,苦不堪言啊。
“所以,我想请你撤诉。对于你掉下山谷,我深表同情,但牢房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它会毁了我的一生。”高雪向秦如妍低下头。
秦如妍被高雪弄得一怔,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你你你,你叫我撤诉我就撤诉?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掉山谷,本来就不是我的错,难道不应该撤诉吗?而且我还救了你,为了救你,我还失去了自己的金项链。虽然那对于你来说并不值钱,但那是我的第一份工资为自己庆祝二十岁生日时候买的。”
秦如妍晃神,内心开始混乱。高雪说得没错,是她救了自己,但整件事的初衷……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藏了录音机?”秦如妍突然变得敏锐,她跳下床开始搜高雪的身,她刚刚脑子突然灵光一现,高雪肯定是拿着录音机来偷偷套的话了,还好她及时发现得早。
高雪无语在站在原地让秦如妍翻包,她什么都没带,除了一个零钱包和一串钥匙,她连手机都没带。
秦如妍什么也没搜到,有些挫败的坐在病床上气踹吁吁。
“你想让我撤诉也可以,除非你永远的离开卓君凡。”秦如妍提出自己的条件,其实她要的不多,就只有一个卓君凡而已。但这对于同样也只想要卓君凡的高雪来说,却是全部。
“呵呵”高雪苦涩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爱卓君凡,你要做的并不是如何来为难我,毁掉我,而是应该如何让卓君凡快乐,如何帮他分忧,如何让他幸福。”
秦如雪发愣,对高雪的话开始深思。高雪说的这些她以前都想过,也尝试着做过,那时候君凡哥哥对她也很好。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生疏了?变质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打开了,秦如妍和高雪都同时一怔。
“妈。”秦如妍喊道,“您不是回家了吗?”
方健琴下巴抬得高高的,将手里装了水果的塑料袋放在柜子上,然后一双描得漆黑的眼睛看着高雪提来的水果篮,“啪”的一声,水果篮被扔出了病房外,吓了走廊过路的人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