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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露锋芒

齐国君臣见了狗,忍不住哄笑。

公叔痤对驺忌微笑:“相国大人可识此宝?”

驺忌忍住笑:“恕在下眼拙,不识。”

公叔痤脸上现出不屑之色。

齐国上大夫淳于髧朗声地道:“在下不才,恰识此货。”

公叔痤寻声望去:“原来是名满天下的智士淳于髧大人。请指教。”

淳于髧:“此物名叫‘恶板凳’,虽矮小身弱,却灵敏好斗。敢斗野猪、敢擒老虎、敢与黑豹争锋、敢跟饿狼对垒。实在是犬中的霸王,百兽的煞星。”

公叔痤:“先生慧眼识物,在下无比钦佩。敝国还有一物,请大王鉴赏。”

少许,一名细腰丰乳的绝世佳人,似一朵彩云飘然而至。

众人心神激荡。

驺忌:“贵国美人美绝天下。我国碰巧也有一尤物,请大王鉴赏。”

细腰美人退场后,一位体态丰腴,万般性感的美女登场。

众人如醉如痴。

公叔痤:“贵国美人艳压群芳。”

驺忌:“所谓红莲白藕,各有千秋。我国还有无数宝贝,有意一一展示。”

公叔痤争锋相对:“物竞天择。贵国物华丰美,敝国也万物俱备。”

淳于髧插话:“我国更有宝中宝,天下列国无可比拟。我国都城学馆上千,学子上万。饱学名流之士举手成荫,挥汗如雨。各类人才共聚我王麾下,如百花齐放,尽显风流。”

魏国君臣一时颇感窘迫。

齐国君臣得意洋洋。

淳于髧傲然道:“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国英才济济,龙盘虎踞,天下谁与争锋?!”

魏惠王十分难堪。

公孙鞅离席,上前向齐威王施了一礼,朗朗地道:“外臣恭喜大王拥有一批比之美玉还宝贵的人才。人才稀有,比珠宝黄金还难得啊。世上最珍贵的是美玉,最耀眼的是黄金,可它们发出的冰冷光芒怎能同日月争辉?在敝国大王心中,土地是宝,人民是宝。在每一寸土地上辛勤耕耘的每一个人都是至上的宝贝,每一个护家爱国,尽职效忠于我王的人都是人才。世上没有无能之辈。我王周围,群星闪耀。举国民众似众星捧月般拥戴我王。贵国有宝,虽罕有却沥沥可数。我国有宝,虽平常却遍地皆是,源源不绝。”

齐国群臣尽皆失色。

齐威王起身,端起一杯酒递给公孙鞅,由衷地道:“爱卿胸怀广阔,慷慨陈词,实在是雄辩之大才。请满饮此杯。”

公孙鞅接过酒杯:“外臣谢大王赐酒。”

说完,将酒洒在地上,还杯归位。

齐威王入座,对魏惠王一笑:“一个下大夫都有卓越不凡的见识,老弟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

魏惠王微笑。

大街上

公叔痤和公孙鞅身着便服,在街上闲逛。

公叔痤:“斗宝大会上,你锋芒初露,保全了魏国的面子,大王再次赐你百金,心里很喜欢你啊。”

公孙鞅:“我并不感到受宠若惊。我反复跟大王讲治国图强的主张,可他似乎不愿接受。”

公叔痤:“要说服一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何况要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你不要灰心。是金子,终究会发光。”

公孙鞅:“谢谢您的鼓励。”

公叔痤:“从前乐羊子在魏国变法,吴起在楚国变法,申不害在韩国变法,莫不是以图霸为主,强调军事至上。你主张以富民为主,以治国为先。确实对巩固江山社稷有百利而无一害。可要争霸天下,需要很多时间啊。人生在世,匆匆不过几十年,有多少人愿意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呢?”

公孙鞅默然。

公叔痤:“世人常嘲笑老鼠鼠目寸光,只会为眼前的利益奔忙。人何尝不是如此?公孙鞅,我欣赏你,是因为你看到的世界,是一个无比宽广的世界。你没有以自我为中心看待这个世界,这份胸襟,常人难及啊。若你的主张在魏国得以实施,则魏国千秋万代,受益无穷啊。为了这一天,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公孙鞅:“谢谢您。”

朝堂外

退朝后,朝臣们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公子卬追上公孙鞅,亲热地道:“公孙鞅,我和同僚们想请你一起去喝酒。”

公孙鞅:“多谢了,我已经戒酒。”

公子卬:“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吧?”

公孙鞅诚挚地道:“怎么会呢?公子卬,在我心中,你和诸位大人都是我的兄长和朋友。”

公子卬:“那就一起吃顿饭。同僚之间,有必要经常交流和沟通。”

公孙鞅:“沟通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大概不希望交酒肉朋友吧?”

公子卬:“那这样吧,晚上一起去赛狗场玩玩……”

公孙鞅:“行。”

赛狗场

场内灯火辉煌。

一群贵族有的喝着酒,有的拥着美女在观看赛狗。

几十条身着鲜艳的服饰、形态不一的狗在栅栏内奔跑。

呐喊声不绝于耳。

龙旻紧盯着一条狗,咬牙切齿,欲起身,被公孙鞅一把抓住:“你想干什么?”

龙旻恨恨地道:“我要去替那条该死的狗跑!”

公孙鞅平静地道:“愿赌服输,这是规矩。”

龙旻痛心疾首:“可是我们整个晚上总是输钱!你干嘛总把注下在那条该死的狗身上?”

公孙鞅淡淡一笑:“因为它有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

龙旻一脸沮丧。

公子卬走过来:“公孙鞅,我看你今天赌运不佳。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害你输了很多钱。”

公孙鞅大度地道:“输赢并不重要,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公子卬看了龙旻一眼:“这位朋友是……”

公孙鞅:“他叫龙旻,是我的生死兄弟。龙旻,这位是公子卬大人。”

龙旻起身向公子卬行礼:“见过大人。”

公子卬:“龙公子不必多礼。走,我们一起去宵夜。”

几个人往外走。

王错拥搂着一个女郎斜插上来,挑衅地道:“公孙大人,我还以为你样样都很出色。输了很多钱,服气了吧?”

公孙鞅微笑:“服气。”

王错:“真的服气?”

公子卬劝解:“王错,别惹事。”

王错:“我没惹事。我只不过是问公孙大人服不服气?”

龙旻搭言:“我家公子很佩服你的狗,但不佩服你!”

王错霍然变色,推开女郎,手按剑柄,瞳孔收缩:“公孙鞅,你竟敢纵容家臣羞辱我,拔剑!”

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你没有资格跟我家公子动手!”

王错紧握剑柄,指关节泛白。

洪晔从门外走进来,紧盯着王错的眼睛:“你只要敢拔剑,我担保你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场上气氛十分紧张。

王错脸上渗出冷汗。

魏惠王和公叔痤走进来。

魏惠王扫了众人一眼:“怎么?谁又输红了眼想闹事……自家人不要总是窝里斗。有本事上战场立功去。”

王错惶恐:“微臣喝多了酒,无意冒犯了公孙大人……公孙大人,得罪了。”

公孙鞅:“王大人生性豪爽,小小误会,在下并不介意。”

公叔痤:“误会既已消除,听我说两句。狩猎的季节到了,大家作好准备,随大王去行猎。”

众人叫好。

魏惠王:“公孙鞅,跟我进宫去起草一封国书。”

公孙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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