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是为阳州城三大世家之一,家族经由药材起家,而今整个阳州境内都有其店面出售药物。司徒家主为人和善,乐善好施,受到阳州城内众多百姓尊敬和爱戴。
自从十年前家中妻子身染怪病,儿子又是不务正业,专学旁门左道,四处结交江湖术士之辈,败坏家风。家族生意全凭他一人全权操办,得以维持。终日为妻劳神,为子操心,为业伤身。从此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般宽以待人,易怒让人生畏。
司徒家家府之内
“哼,你还知道回来,今天又是带来哪位江湖术士之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子。”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在客厅之内响起。
说话的正是司徒家家主,司徒雄。只见他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却以两鬓斑白。身形均称,身穿一袭白色鹤氅,衣冠楚楚,头发玉冠束起,蹙眉间怒色易见。常年与药材接触,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父亲,这次我带着陆兄前来是为了给母亲治病的,不是什么江湖术士,你不得如此说我朋友。”司徒志急忙说道,生怕自己父亲这般火气十足的模样,惹恼陆羽凡随之一走了之。
被司徒志邀请而来的陆羽凡则坐在客位上静静观望着这对父子争执,也插不上嘴。
“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可结果还不是一样,都是些骗吃骗喝之徒,装神弄鬼的,此事我绝对不允许,你知道外界之人如何看待你的吗?”司徒雄见陆羽凡这般年轻,显然不相信能有什么本事,厉声呵斥道。
“只要能救治母亲病情,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愿意错过,可父亲您呢,整天只顾家族生意,又何曾关心过母亲的病情。”司徒志眼泛泪芒诉说着,只希望这一切能回到当初那一家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
“你,你这逆子,真是气死我了。”听着自己儿子如此说道,司徒雄一下子气急攻心,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蓦然一阵胸闷跌倒下去。
“父亲!”司徒志惊呼,见父亲即将摔倒,却也慢了一步。
陆羽凡见此情况身形疾步一闪过去,连忙一把扶住司徒雄不让他摔下去,随即运气自身真气缓缓渡了过去。将司徒雄气息梳理一番,这才让司徒雄缓过气来。
陆羽凡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对父子为什么这般处处相对,看着司徒雄不解说道:“司徒家主,为何你要这么反对司徒兄救治他母亲呢?”
司徒雄看着眼前年轻的陆羽凡,眼眸闪现一丝震惊之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输送过来的精纯真气,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司徒雄气息顺畅之后,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仪表。微微一礼,拱手说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没想到少侠竟如此深藏不露,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高人临府,有失远迎,还请少侠不要见怪。”此时的司徒雄已然怒气全消,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
陆羽凡连忙摆手,笑道:“不用如此客气,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高人,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子而已。”
司徒志这时也走了过来,关心问道:“父亲您没事吧。”看着父亲这般模样一阵锥心之痛锥入心间。
司徒雄摇头不语,而是对着陆羽凡和气说道:“少侠你有所不知,并非我反对志儿救治内子,而是前几次志儿带回的那些江湖术士都是虚有其表,全是骗吃骗喝之徒,经过一番胡乱救治妄动之下,触动了原本被气劲压制的药力,如今药力已然逐渐扩散开来,这让内子的病情更加严重,已然危在旦夕,这叫我不得不如此做呀。”
司徒雄老眸泛红诉说着一切:“之后我四处奔波求助昔日援手,请求帮忙重新压制药力,可得到的答复尽是一样,告知于我药力已然无法在进行压制,如若再次强行压制,内子身体也受不住气劲灌体。而后我游走各地拜访各处名医,可当我说起这病症的时候,却无一人能救治。”
司徒雄终于把埋在心里多年的苦水尽数倒出,对于妻子四处求助名医,对于儿子虽明白其一片孝心,但用错方法反而害了妻子,却不忍告知儿子,怕伤其心,也不得告知其错。对于生意,更是忙里忙外,常年的幸酸,无人能体会。劳财伤神,一夜白了头,苦不堪言。
听着司徒雄说着一切,司徒志这才明白父亲这么多年背着他所做的一切,蓦然以是泪光莹莹,泪眼朦胧。
陆羽凡听闻司徒雄述说的一切,这时才明白了过来。敢情一个是丈夫为了爱惜妻子,一个是儿子救母心切。
司徒志抹了抹泪莹说道:“父亲,孩儿错怪您了!”而后,相继言道:“既已如此,何不让陆兄试上一试呢,母亲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唔,经过少侠刚才助我一番调息之后,甚感少侠气息精纯澎湃不息,如此应该可以炼化内子体内药力,还请少侠救助内子一命。”司徒雄也看出来了,陆羽凡可能是一名修仙者,便愿意一试。
陆羽凡也没有十足把握,便出声解释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起司徒夫人,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即便如此,少侠也尽可放手一试,我父子二人已然做好心里准备。”司徒雄这么多年眼见妻子病情一天天周遭恶化下去,已然命不久矣,甚是觉得陆羽凡不同于寻常人士,便也不想错过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好吧,那我便试一试,希望能救起司徒夫人。”
随后便一起来到了内宅的一处闺房之中,屋中点着一缕檀香,飘起轻烟袅袅,檀香散发出一股淡淡幽香弥漫整个房间,使人心静悠然,香气宜人。
开门进入便看见一名中年妇女,面色憔悴躺于床榻之上,双目闭合如同睡着了一般,对周边的声响动静全无反应。
陆羽凡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查看一番,抬起一手搭在司徒夫人的苍白细致的手腕之上,随即释放出一缕真气顺着司徒夫人经脉探了过去,就在真气在司徒夫人体内周身游走了一番之后,结果在司徒夫人丹田之处确实发现了被气劲压制的那股药力,正透过压制它的气劲缓缓溢出扩散开来,陆羽凡便用真气包裹一缕药力,引出传回自己体内尝试炼化。这方法便是司徒志教在那部观相术典籍之内看到的,因为没人能炼化这药力,所以这方法一直无法落实。
陆羽凡随即盘腿而坐,双目闭合,引导着那一缕药力流入丹田之中,运起《太上玄天经》丹田之内真气尽数包裹着药力炼化着,一刻钟之后,只见那一缕药力逐渐被真气炼化,化为一道真气存于丹田之内。
陆羽凡待发觉丹田这一幕,内心激动不已:“真没想到,好人还真有好报,也不知道这司徒夫人到底吃了什么灵药,药力竟然如此之强,不过现在倒是便宜了我,嘿嘿,如果我把药力全部都炼化了,不知道能不能填满我的丹田呢。”暗暗窃喜道
得了甜头以后,陆羽凡更加卖力的引导着药力炼化,只见真气包裹着一道道药力随之引出传回体内,缓缓流入自身丹田之内。陆羽凡此时整个人已然汗流浃背,不过想到实力又可以长进一番,心里却是乐不知疲,美滋滋的。当药力尽数被引至丹田之后,鼓起真气准备炼化,陆羽凡闭目中的脸庞之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见此时他内心有多高兴,竟然反映到脸上表现出来了,可没笑多久他就想哭了。
就在刚要运起真气包裹药力准备炼化之时,丹田之内的青珠竟然“大口大口”的朝那股药力“啃食”而去。
陆羽凡见状顿时一阵捶胸顿足,暗暗叫苦道:“啊!不要啊,我的药力。青珠,我和你拼了。”陆羽凡努力操控着真气包裹住药力,不让青珠“啃食”而去。
虽然陆羽凡百般努力保护着“食物”,可又怎么可能在“虎口”之下夺食呢。只见陆羽凡不管怎么包裹着药力,青珠还是依旧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拉扯过来瞬息吸纳掉。
“可恶,青珠你太可恶了。啊!……”送上门的美味佳肴眼看就可以品尝了,居然被抢走了,任谁都会像他那般捶胸顿足起来。可是此刻青珠毫不理会,不管他如何暴走,依旧无视不见逐渐陷入沉寂之中。
司徒父子站于一旁暗自焦急,气不敢喘,注视着闭目中的陆羽凡,只见陆羽凡整个人满头大汗,脸庞之上一会笑,一会哭。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成功了没有,二人一直焦急等待着。
陆羽凡与青珠二者争夺着那股药力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最终陆羽凡还是惨遭大败,竟毫无还手之力可言。
青珠吸纳完药力之后,陆羽凡便缓缓起身,擦拭了一下额头虚汗,可见他刚才有多拼了,心里依旧很是不甘。神情沮丧,面露苦涩,朝着司徒父子二人看了过来。
父子俩人看见陆羽凡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蓦然心中不由得一紧。
半响过后,司徒志来到床榻边沿,一下子趴在司徒夫人身上嚎嚎大哭起来,双手摇晃着昏睡中的司徒夫人,痛声呼唤道:“不会这样的,娘!您醒醒啊,志儿不能没有您啊!娘。”
司徒雄随之也站在床沿一旁,一脸哀伤之色,老眸红润,颤抖着双唇哀声道:“志儿,爹也老了,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司徒雄想着多年的辛劳如此付之东流,骤然之间好像老了好几岁。
泪光莹莹,看了看床榻之上如同睡着了的夫人,黯然神伤,言道:“夫人……”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双眸莹光随之涌出,老泪纵横。
凄然哭泣之声弥漫了整个房间,回荡了整个司徒家府。
“唔!”半响之后,床榻女子一声嘤咛响起,使得整个房间随即陷入一阵宁静,寂若无人。床榻之上的司徒夫人幽幽醒来,只见她一脸茫然,美眸螓首看着自己身旁的丈夫和儿子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虚弱念道:“老爷,志儿,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这般模样?”
“呃!”
司徒父子俩纷纷看了床榻之上的司徒夫人,而后又看了看一旁不远的陆羽凡,二人皆是满头黑线,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司徒志忍不住出声问道:“陆兄,既然我母亲能被救醒,为何你刚才还这般愁眉苦脸的?”
司徒雄对此也是好奇,随之附声说道:“是啊,少侠是不是内子她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陆羽凡刚才起身之后,心中想着青珠之事,神色游离,心不在焉的随意看了一眼司徒父子俩,可还没等他说话,这俩人就马上嚎嚎大哭了起来,陆羽凡也是一头雾水,待司徒志这么一问之后,细致回想一番他才知道了事情缘由,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陆羽凡摸了摸鼻子,憨笑道:“呵呵,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什么呢,你们就……不过司徒夫人体内的药力已经被我尽数炼化已然无碍,只是因为常年昏睡于床榻之上,此刻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还需要日后慢慢调理一番才可彻底回复元气。”
经过陆羽凡一番说明,司徒父子俩此时终于明白了司徒夫人体内的那股药力已然全没了,也就是说以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二人顿时又是一阵哭泣之声,不过这一次的是喜极而泣。
稍后整个司徒家府从哀嚎之声,已然转变成为乐嚎之声了。下人们一阵忙碌,乐不知疲,处处张灯结彩,红条高挂悬起,此刻的司徒家府弥漫着一片喜庆之色,随处可见。
茂木丛林之中,阴森幽暗,阳光竟然无法透射照进来,只能依稀看见朦胧物色,奇石乱铺,杂草众多,黝黑乌鸦树上时而怪叫着,各种奇异毒虫蛇蚁分布其中,如果有人误闯其中,必定身受毒物侵害,如若不能及时救治为有命坠于此了。
如此危险的地方,竟有两道影子快速穿梭其中,只见人影好像在与什么东西在打斗一般,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追逐着。
“我不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这回看你往哪跑,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后方人影一声呵喊道。不断发出道道剑光,丛林轰响不断。惊吓得停留树上的小鸟四处飞散开来。
一道剑光向着前面那巨大黑影疾飞过去,巨大黑影怒吼一声“吼”反手朝着飞来的剑光拍去“铛”如同砍到了硬物一般发出声响,身体硬度之强。
“肉体居然这般强大,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看法宝!”人影无中生有般祭出一条丝带向巨大黑影挥手招去,嘴里喃喃念着:“天地玄灵,妙法伏灵。缚!”同时手里捏着法印,操控着丝带向巨大黑影缠绕过去,只见黑影顿时像棕子一样被缠绕着,越勒越紧。
受到丝带的缠绕,巨大黑影也剧烈反抗着,丝带表面猛烈翻动,看样子丝带都快被撑破了,操控丝带之人,此时也是暗自流汗不止,面露一丝苍白之色,显然操控着丝带挺费力的。
“没想到这妖孽实力竟然又强横了几分,怪不得敢来挑衅我,要不是我上次的伤还未恢复,岂能容你这般放肆。”人影说着便更加卖力的加持着丝带缠绕着。
“糟糕。”人影旧伤复发,一阵恍惚间。
丝带剧烈翻动,“吼”一双巨大的爪子探出,只见丝带被撕裂开来,巨大黑影破开丝带而出。好像被人影这般追赶感到恼火,巨大爪子朝着人影抓去。
“铛”人影见丝带被破,急忙间一柄灵剑凭空挡于人影身前,人影飞退数米之外,体内一阵动荡,嘴角溢出鲜血。
“可恶,要不是你这妖孽,我就不用被罚来这破地方了,气死我了。”人影此时也动了怒气,手形一招,灵剑悬于身前,灵剑逐渐幽光泛起,只见灵剑光芒越来越盛,灵剑此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光芒照亮了这幽暗丛林一方。巨大黑影见此熟悉的一幕,知道那人影又要施展让它觉得危险的法术,立马转身朝一处诡异之地跑去。
“哼,我不会再上同样的当了,看你怎么躲,”人影身前灵剑越变越大,悬于空中。
嘴里默念着法决:“清虚万法,清剑虚空,天剑术”!配合着法印,两指并拢手指虚空横划不断。一柄如同天剑般的剑影,从苍穹斩落大地,朝着巨大黑影袭去。
巨大黑影见状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诡异之地跑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整个巨大的身影被剑影尾端触及一丝朝着诡异之地击飞了过去,发出惨痛的嘶吼声,如同鬼哭狼嚎般难以入耳。
地面上也被这法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周围树木横七竖八的,横倒一片。
只见人影喘着大气,面目苍白无色,显然这法术对他的消耗十分巨大。
“该死的,又被它躲进去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了!”人影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黑白分明之眸不断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