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婆说起精神病院的来历时,费宏宇就明白了影像里的内容──那个古代打扮的人一定是那位被杀的王爷,在八国联军冲进来杀戮之前将各种宝贝埋藏起来,并在地图上标明。
至于这些古代的影像投射在墙壁上,费宏宇也随之想到了答案——在雷电交加的时候,闪电从某个特定的位置和角度射进,会把室内的影像保存起来,而当再次闪电的时候,如果角度方位合适,就会把影像再度释放出来,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那位王爷在地图上标明藏宝地点的时候恰好雷电交加,于是影像被保存了下来。
“原来一直听说精神病院闹鬼,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呵!”费宏宇幸福地嘀咕了一句,翻过身子安心进入了梦乡。现在他要养精蓄锐,等待着雷电天气再次降临,那将是最美妙、最幸福的时刻了!
7月22日
幸福的夜晚就要降临了!
费宏宇趴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虽然空气闷得透不过气来,但他却觉得吸进来的是无比芳香的气体。
他也不时抬头看着越发黑暗的天空,大片的乌云浓密地压过来,将精神病院的上空遮得严严实实。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闪电就会把乌云掀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你干什么呢?”他的病友鬼祟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
费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怜悯地说:“可怜的兄弟,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快回床上睡吧!”
病友很听话,翻身上了床,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费宏宇的精神则越来越亢奋起来,他的脑袋不时地来回转着,一会儿转向天空、一会儿又转向墙壁,期待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到来!
终于,黑暗之中,沉闷的雷声遥远地传来,像无数个压道机在不停地翻转,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压向费宏宇胸口。
突然,一声炸雷从半空中拍击下来,费宏宇浑身一哆嗦,冷汗顿时从全身的汗毛孔蹿出来。紧接着,耀目的闪电终于划破了黑暗,在炸雷声中从空中刺将下来!
费宏宇几乎立刻就将脖子扭了回去,两眼直勾勾地盯向墙壁!
黑朦朦的墙壁被闪电撕得一道道惨白,窗外的树影投射在墙壁上,在雷声中凄厉地狂舞。但整面墙壁除了这些以外,竟再也没有其它的图像!
费宏宇激动得双拳紧握,狠狠捶着大腿,脑袋更加快速地转起来,但即使他的眼睛快要瞪出了眼眶、窗外的闪电越加肆虐,墙壁上仍是没有出现让他激动的场景!
费宏宇头都要炸了,他死死抠着大腿,很疼,不是在做梦。但为什么看不到?!
突然,一个古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费宏宇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病友:“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墙上的图像的?!”
病友茫然地摇着头,喃喃道:“我不知道……什么墙壁……什么图像?”
费宏宇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猛冲过去,揪着精神病人的衣领狠狠地摇晃着。他嘴里咒骂着,拳头挥动着,但那个精神病一直傻乎乎地咧着嘴:“我不知道什么图像……”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刘医生和几个男护士冲了进来,还没等费宏宇开口,电棍已经狠狠地砸向他……
7月32日
费宏宇痛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了病床上。
头痛欲裂、四肢酸软、嘴里干苦……许许多多的难受劲一起袭来。
他呻吟着扭过头,看到旁边病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病人正直勾勾地瞅着他。
“你是谁?”费宏宇喃喃地问。
“我是十三军的参谋,西安事变的时候受伤了,就留在这里治病。”
“哦,那得养好了才能上前线。”费宏宇点了点头,又问,“今天多少号了?”
“七月三十二号了。”
费宏宇点了点头,却觉得头更疼了,他有点算不出来自己住了多久?
正在这时,门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进来,解开费宏宇身上绑的皮带以后,拿出几片药。
“把这个药吃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费宏宇听话地把药片咽了进去。
医生脸上现出一些笑容,“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
“你的亲属要见你。”
费宏宇迷茫地跟在医生身后,嘴里嘀咕着:“我的亲戚?是谁?”
自言自语了几句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出了问题,不过眼睛和耳朵倒是没毛病,当他被带到会客厅的时候,立刻就看见了两个长得和他很像的男人和一个风姿绰约的漂亮女人。
“你们来了。”医生示意他们坐下来,然后指着费宏宇说:“他几天前晚上病情加剧,将病患给打了。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可能出院,只能继续在这里治疗。”
费宏宇费劲地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打人了?
正这时,那两个长得和他很像的男人站了起来,费宏宇看见他们的眼神中露出同情的神色,但嘴里的话却很冷漠:“住院前我们就知道他的精神已经不行了,既然又重了,那就在这里好好治疗吧。”
说完,两个男人转身离去。只有那个一直抽噎的漂亮女人留在房间里。
“刘医生,我老公真的好不了了吗?”女人擦干眼泪,期待地看着医生。
刘医生嘿嘿一笑:“一个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的人,你觉得能好吗?再者说,有我每天给他吃药,他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女人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把身子埋进了刘医生的怀里。“我终于可以不再受他的气了,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了。对了,他的银行密码你问出来了吗?”
刘医生亲昵地拍了拍女人的脸蛋,转头冲费宏宇哼道:“你的银行密码是315465吧?”
费宏宇使劲点了点头,这个号码他很熟悉,隐隐约约他觉得里面还存着不少钱。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个,在他混乱的大脑里始终缠绕着一个图像──一个古代的男人摊开一幅卷轴,看来看去。
“医生,”他木讷地问,“什么时候我能看见那个古代男人?”
“这个容易,今晚我就把放映机拿到你病房,你对着墙壁就能看见了。”医生笑着说,同时轻佻地拍了下女人的屁股。
“别忘了给古玩市场的那个人辛苦费,那个人帮了咱们不少忙呢。”女人依偎在医生怀里低喃着,无意中同情地看了费宏宇一眼。
费宏宇禁不住笑了,隐约中他觉得自己身边也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人,自己还曾无数次地答应她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