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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后来俞怀颖跟这位老人没再联系。

那天在博物馆门口,焦然对俞怀颖说他到这里看一个图片展,是本市摄影家协会搞的城市新貌摄影展。俞怀颖笑着说焦总总是不忘本行,时刻关心城市建设,焦然说:“人就这样,惯性。”

他跟俞怀颖说,他在报纸上看到俞怀颖的文章了。他说小俞你真做了件大好事,那座古楼的事情的确要说,要让人们都知道,那不是一间小土地庙,那是本地曾经有过的最有名的古建筑物。老人说他对古建筑很感兴趣,曾经对本地的不少古建筑做过研究。三十多年前,他在一家省属建筑公司工作时,含远楼还没倒掉,他曾经多次去看过那座楼,至今记忆犹新。

她脱口问了一句:“焦总,当年你们公司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做林慕水?”

焦然眉毛一扬,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俞怀颖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她说她在搜集有关含远楼资料的时候,了解到当年死在那里的人叫林慕水,曾经在那家省属建筑公司工作,刚才听焦总一说就想起来了。

焦然摇着头感慨道:“你搜集资料可真细,问的也真到家了。跟你说,这位林慕水不光跟我在一个单位工作,我们还是一个设计室的,我的办公桌就跟他的办公桌挨在一起,我当主任,他是设计人员。”

俞怀颖一冲动,差点叫出声。她没想到焦然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话。

“那时我们就是对头。”他说,“这家伙是千古罪人。”

俞怀颖紧急咬住舌头,没再贸然打听。

那些日子里俞怀颖有一个奇特感觉,似乎不是她在不断追寻她的已故生身父亲,相反,是她已故父亲在不断地追寻她。是父亲不断地把一些与往昔有关的人送到她的身边,让他们把一些过去的事情告诉她,先是白明,现在又是焦然。这两人都是她无意中遇到的,她总觉得其实不真是无意中相逢,是冥冥中的某一个人在细心地做此安排,她总摆脱不了这样的念头。

为了不让人感到疑惑,俞怀颖克制着自己,拖了一星期才专程去焦然家拜访,就当年古楼的某个问题登门请教。

焦然住在城中心地区一幢宽大的公寓里,房间装修得相当漂亮,安有分体式空调机,铺着精致的拼木地板,摆着红木家具。俞怀颖的来访让焦然老人非常高兴,他说他从一开始就对俞怀颖印象很好,难得本市有这样一位极其敬业的文物工作者,他愿意提供他知道的关于那座楼的所有东西。

俞怀颖慢慢把话题引到他的同事林慕水身上。

“我记得那天你提起过这个人,你说他是千古罪人。你指的是他在武斗中占领含远楼,导致古楼在炮火中倒塌这件事吗?”

老人点头。他说:“跟你说,那个林慕水跑到含远楼上,不是没有缘故的。”

老人历数往事。他说,这位林慕水是个大个子,东北人,特别怕热,挺聪明,干活卖力,有一种独特的想象力,这往往是一个好的建筑师与一个平庸之辈的根本区别。就其素质而言,林慕水本可在业务上有大的发展,偏偏他有一个毛病,他有一种离经叛道的倾向,一些想法极其古怪,还特别固执。

“这个人不听话。”老人说,“我跟他共事过几年,在一些项目上合作过。他是同济出来的,我是清华,在建筑风格上我们属不同流派,想法时有不对路。这个林慕水会争,不管跟谁,我资格老,那时已经当了主任,他照样跟我争得脸红脖子粗。东北人爽快,不讲理时一副土匪样子,我没少训他,他总不服气。”

俞怀颖克制住解释的念头。传闻在它的传播之中变形不足为奇,尤其是一个时日久远的传闻。去对一个无关者说明林慕水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死于前些年的一场车祸,而非当年的一次难产实无必要。

焦然说,林慕水与含远楼的特殊关联,最初却跟他有关。当时林慕水刚从大学分来不久,年轻气盛,精力充沛,对这座陌生的南方城市有一种比其他人强烈得多的好奇心,工作之余喜欢骑一辆自行车在城里城外转来转去,把大街小巷穿了个遍。他知道焦然主任对本城的古建筑有研究,老向他打听这方面的事。有一个星期天,焦然带着他及设计室的另一位年轻人一起去游含远楼,那时城市远比今天范围要小,含远楼在人们印象中居远僻之地。三个人走了老半天,穿过一面荒草坡,爬过一些杂草丛生的土坎,翻过一段颓败的矮墙钻进含远楼。他们进楼的时候天正阴着,楼里光线不足,林慕水找到一支破扫帚,用火柴点着,举起来照亮眼前黑乎乎的楼墙,他们看到一些模糊的墨迹从墙面斑斑尘垢下断断续续显露出来。林慕水用一张废报纸擦拭墙壁上的灰尘,试图看清那些陈年旧迹,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无所获。

这以后林慕水对这座古楼产生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兴趣,东北佬林慕水有一股牛劲,越是难以捉摸的东西越让他产生辨认清楚的意愿,于是那座楼便如一块磁铁把他牢牢吸住。他研究古楼的建筑特点,了解古楼的历史,在尘垢蛛网里钻来钻去之外,他还钻图书馆,遍查本城历史典籍。或许就是因此跟某一个年轻漂亮且活泼的图书管理员结识,最终娶了她?后来到了某一天,这位年轻人突然向他的主任焦然宣布说:“我想清楚了,你们全错了,这一城的人,这一城一千多年的人全都错了。”

他说,这座楼不应当叫含远楼。它应当叫“韩远楼”。这座楼最早的传说涉及中唐,跟韩愈有关。这座楼名的内在含义不是某种登高望远意思,它简单得很,它体现的不过是当年听过韩愈讲学的学子看着老师顺流而下不断远去时的一种惜别之情。

后来,这个林慕水对他的发现再次予于补充,认为包括跟含远楼有关的已流传千年的传说也是谬误百出。林慕水引经据典,提出韩愈不可能住进某个草庙并同某个山野土僧有所交往。韩愈是个以反对佛教为旗帜的大儒,他被皇帝流放的原因就因为他上疏反对皇帝迎佛骨、祟佛教,他怎么会去跟一个和尚纠缠不清?再从当年道路走向分析,韩愈往潮州,最便捷的通道并不经过本地。韩愈有可能根本没到过本地,有关含远楼的来历很可能纯属杜撰。

林慕水对自己的发现深信不疑,他认为自己揭示了本地一个千年谬误。一千多年来,本地人对这一座古楼的见解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之上,留在史志中的那些历代名流在这座古楼上喋喋不休,留下许许多多传之后人的题咏,事实上他们把这座楼的名字和来历都搞错了,他们是以讹传讹,共同制造出一段延续千年的历史笑柄。

俞怀颖想起三十多年前父亲在含远楼墙壁上打下的“X”,确如焦然所说,当时她父亲就像老师批改学生作业似的对古人进行了彻底否决。

焦然说当年那个时期,像林慕水这样的年轻人很多,他们思维方式都一样,他们认为他们那一辈人要砸烂整个旧世界,要建立一个新宇宙,他们反对权威,蔑视传统,一群比一群头脑发热,以破除四旧为名,从孔子到孙中山挨个打,一个不放。这些人不惜毁掉一切,包括毁掉自己,结果他们真的就把那座楼弄塌了,把自己也弄完了。

“那时候的人折腾古人的热劲,就跟眼下人折腾钱一样。”焦然说。

俞怀颖发觉焦然总工程师跟她原先的印象有不小差距,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有其容易激动的一面,特别在提及往事时,一激动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焦然对当年的同事和下属林慕水耿耿于怀,当年他们在业务上观点有异,对含远楼的见解也极不相同。焦然根本就不认可林慕水对含远楼的“重大发现”,他认为这座楼应当叫什么名字不是特别重要的问题,这座楼的价值在于其体现的本地历史和文化,包括古代建筑文化。林慕水对焦然主任的见解嗤之以鼻,认为焦然是死抱住一些过时的陈腐的观点,有如他的建筑风格。他们各执一端,争得厉害。由于焦然是主任,在设计室有权威地位,林慕水一直觉得受到压抑。“文化革命”时情况变了,林慕水和一群年轻人把焦然从“权威”位置上赶了下来,他们抨击他“守旧”、“固执”,提出要把他这样的人“扔进历史的垃圾堆”。焦然忽然成了落水狗,处境极其艰难。

“后来他也把自己弄完了。”焦然说,“他本可以成为一个有所造就的好建筑师,可他干的蠢事一直遗祸到现在。”

焦然有一个奇怪的见解,他认为这位林慕水不仅应当对含远楼的倒塌负责,他对三十年后如今社会上存在的种种弊端也负有责任。焦然提到了本地的某一起爆炸案,一颗遥控炸弹在一个有钱人的轿车上爆炸,把车里的人送上了西天。焦然还提到几个男孩把一个男孩活活烧死的事件,他说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都跟林慕水有关。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个千古罪人。焦然不知道俞怀颖跟林慕水的关系,因此颇直言不讳。俞怀颖难以接受焦然的这个奇怪观点,不光因为林慕水就是她的生身父亲。俞怀颖认为焦然对她父亲成见太深,深得有些不讲道理了。林慕水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他还是为某一种理念,某一个光环去死的,他的死绝无一点今日许多地方随处可闻的扑鼻的铜臭,他怎么能跟眼下一些物欲横流的人以及他们的恶闻相提并论?焦然该不是老糊涂了,像那些执迷不悟的业余道士一样,认定含远楼是所谓镇城之楼,有驱邪之效,楼倒后无物可镇,便有无数妖魔鬼怪跑出来大闹天地?

俞怀颖没跟焦然争论,她知道自己肯定徒劳。

有人说林慕水是个好汉,现在另有人说他是个千古罪人。不管说些什么,俞怀颖都觉得这是父亲的意思,是父亲让这些旧日证人来跟她相遇。父亲显然是要让她更多地知道他的事情。俞怀颖发现自己跟生身父亲有一种奇异的相通,这种相通简直具有超自然的意味。俞怀颖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像她一样,或者不如说她怎么会像父亲一样跟那座古楼莫名其妙地牵扯起来,是冥冥中一只神秘的手安排了这种相关,还是因为他们血液里有着某个共同的神奇讯号?她做的事情和当年父亲做的事情绝非一回事,可是说不定是她父亲当年的行为预埋了今天她的行为?她的行为正是她父亲行为的合理延续?俞怀颖从来认为自己步入考古一行完全出自个人的选择,现在她感觉到自己的选择似乎很有缘故,难道遗传的影响力真是这般神奇而深刻?

她非常想知道父亲对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见解,包括他对焦然抨击的见解,她想听听父亲是怎么说的。她有直觉,她认为父亲一定还想再告诉她一点什么。

俞怀颖回到省城,回到她童年、少年时曾断断续续生活过的那个“家”中。

这个家对俞怀颖徒有虚名。母亲去世后,维系俞怀颖与这个家的纽带已经断裂,她不再认为自己属于这个家庭,这只是她从小称为“爸爸”,眼下才知道实为她的继父的那个老人自己的家,不是她的。

但是她终究还是得踏进这个家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她在单位办公室接到“爸爸”的电话,那时她才感受到人在这个世界里承受的牵扯就如陷身蛛网的蚊虫一样。

俞怀颖的妹妹要结婚了。

她的这个妹妹叫俞怀雯,比她小六岁,是省城一家银行的职员。俞家三个孩子中,最受父亲宠爱的就是这个俞怀雯,因为这层关系俞怀颖跟妹妹一直感情一般,但她们毕竟是亲姐妹,她们长得一点不像,却出自同一个母亲,有着确切的血缘关系。俞怀颖想起始终疼爱她的,在前夫死亡后携女改嫁省城,忍辱负重一生,早已长眠在九泉之下的母亲,她不能不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俞怀颖向局长请了假,在妹妹婚礼举行的前一天回到省城。那时她的家里有一种过年般热烈气氛:她的妹妹攀上的竟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妹夫的父亲原是省城郊区农民,当包工头出身,眼下已经是省城建筑行业的一个大款,妹夫本人非常有派头,戴白金钻戒,脖子上系一条粗大的金链,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让俞怀颖看了只觉想笑。她对自己说这真是龙凤配,不是冤家不聚头,果然一点不假。

俞怀颖参加了妹妹的婚宴,这个婚宴名义上由两家共同操办,实则是对方大把花钱,请双方亲友大吃大喝一番。由于对方有钱,要撑面子,婚宴便在省城最豪华的富丽大酒店举办,双方宾客达二百多人,可谓食客如蚁,贵宾云集,俗人亦众。酒桌上出龙虾、燕窝,上五粮液,气派奢华。俞怀颖看到爸爸一家在酒宴中无比陶醉的情形,体味他们挣足面子的那种飘然欲仙的感受,不觉还是想笑。

在婚宴上,俞怀颖只是新娘家的一个不起眼的成员,除了吃喝,没有其他业务活动,她也乐得藏在一边,自己管自己,他事概不操心。

她没想到这里居然还另有波澜。

在婚宴进入高潮,贵宾们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有些头重脚轻的时候,一个事先安排的助兴节目适时出台:有一对当下正在省城走红的男女歌手走上前台,为婚宴献歌。场上人都知道这两个歌手的金嗓子千金难买,让他们到这种场合献艺,花的钱肯定令人咋舌。俩歌手在台上唱了一轮之后,有一位头脑发热的贵宾给漂亮迷人的女歌手送上一只大花篮,据说这花篮的意味就是两千元,该贵宾用这两千元点了一支流行歌《你好,小姐》,请女歌手演唱并念一张字条,说明此歌献给在座一位美丽的小姐,这位小姐还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文物工作者,她就是新娘的姐姐俞怀颖小姐。

俞怀颖懵了,她想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回事!

她不得不站起来向场中宾客鞠了一躬,她注意到全场宾客都看着她,人群中有一阵“啧啧”声,不知道是在给她打分还是在谈论那只价钱不菲的花篮。主桌上,父亲和妹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意外地被人抢走了头奖。

俞怀颖挺恼火,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这种场合实不宜发作。

十几分钟后俞怀颖托故离开宴会厅,跑到一旁休息室去,请小姐为她端一杯茶来。不一会儿,有一个人跟着进了休息室。这是个高个儿年轻人,看上去有三十出头,平额,高鼻梁,薄嘴唇,脸形略长,形象气质绝佳,神采奕奕,身上随随便便松松垮垮套一件便服,却是“皮尔·卡丹”。

“俞小姐好。”他一见俞怀颖就笑逐颜开,“我断定你在这里,果然不错。”

他顺手递给俞怀颖一张名片。原来是洪承宗。

俞怀颖说:“果然是你。”

洪承宗笑道:“我早就发现你的智商很高。”

他说,他跟新郎的父亲有不少生意往来,房地产商跟建筑商说到底是一行,因此他才来参加今晚的婚宴。他一来就注意到新娘子的名字有些耳熟,一打听,原来是俞怀颖的妹妹。他早就想跟俞怀颖见上一面,没想这么巧碰在这里,于是他就点歌致意。

“那个新娘水准不行,”他说,“你们怎么会是姐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俞怀颖嘲讽道:“我知道这是传统手法:在这个面前贬那个,反过来也一样。”

“我从不玩这手。”洪承宗说,“那是下等货色的手段。”

他说难得在这里跟俞怀颖认识,他觉得他们挺有缘分,气质似乎也挺相投,他想问俞小姐是否有时间一起玩玩,有空的话,明天一起去打高尔夫球如何?

“可以呀,”俞怀颖说,“我想把这餐厅里的人全带去,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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