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扬就起来了,忙着准备早餐。高中以来,他就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过也经常会有同学来,偶尔父母也会过来看看他。四年前,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他们搬家到另一个城市,苏扬不愿意转学,就坚持没有离开,刚开始的时候,父母还担心他一个人会不适应,也会抽空经常过来,也请过保姆,但苏扬觉得终究不太好,他需要自立的,总之父母总是很忙不是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从此他学着做很多没有做过的事,到了后来,父母就很少来了。他们当然是很放心自己儿子的,不然,有什么事比儿子总在身边更重要呢。
苏扬在厨房忙碌,若晨还在睡。已经八点多了,昨天可能是太累了,童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苏扬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显得有点惊讶。
“独立自主的好少年!”童濯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苏扬。
“形式所迫,要是你,你也这样。”苏扬并没有对别人的夸赞表示什么。
“今天周五,若晨上午没课,就让她多睡会吧。”童濯看了眼若晨的房间的位置,走向餐桌,是有些饿了。苏扬并没有说什么,靠着阳台的门边。阳光从窗子里撒进客厅,苏扬的半边脸被阳光照耀的棱角分明,一半阴影一半光明,他微低着头,让眼睛沉入阴影里。
“你怎么不吃?”童濯看他若无其事靠在门前。
“我不怎么饿。”
童濯这是第二次到苏扬家里来,上一次只是路过,他很不解为什么两次都没有见到苏扬的父母,房子很大,布置也很整洁,房间却很空,而且苏扬还自己做早饭……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么?童濯刚拿起牛奶,他不喜欢喝牛奶,又放到桌子上,还没放下就听到若晨房间传来一声巨响,他手一颤,牛奶撒了一桌。但是两个少年谁也没注意牛奶在餐桌上肆意流淌,而是冲向若晨的房间。苏扬匆忙打开房门,若晨光脚站在地上,看到门打开了有些尴尬,她从这么大床上掉下来,也真够奇葩的。
“我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在这,然后就一时冲动…滚下去了…”若晨指了指地面,补充道“我一时情急还打翻了凳子”,这实在是……自己头发还一团糟呢。
苏扬和童濯本来很是担心,谁知道都笑了起来。看到她一头雾水的站着,脚上还没有穿鞋子,若晨竟然从床上掉下来,她哪里来的勇气掉下来,250公分的床呢。
若晨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快速的拿起手机,拨起了号码。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形象呢,正事要紧。
“喂,小雅,你还好吗?”她有些迫切的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她想要听到小雅安好的消息。
“若晨…”疲惫无力又沙哑的声音,让若晨很心疼,这丫头是哭了多久,声音哑成这样,小雅,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么。
“小雅,你不要太难过好吗?告诉我家里怎么样?”她希望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若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走了我该怎么办。”小雅在哭。
“小雅,你别哭,等你回来,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没事的。”
小雅已经泣不成声,她挂断电话,若晨听着嘟嘟声,头皮发麻。她穿上鞋走出房间,站在刚才苏扬的位置上,注视着窗外艳阳高照下的金灿灿的风景,世界多么美好啊,可是小雅,你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痛苦,你不应该受这样的待遇,这不公平,你善良执着,考虑周到,总是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我以为我们会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呢,我不想这样的不幸落到你的身上,美好的人不都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么。我应该什么都给你的,只要是你想要的。
苏扬和童濯就站在她的身边,她转向苏扬说“一切都会好的。”然后强拧出一个微笑。
苏扬双手搭着她的肩膀“我相信。但是,先吃早饭吧。”
“嗯,”说着走向餐桌,看着一桌刚才撒了的牛奶,苏扬拿起抹布仔细的擦干净,若晨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真是个细心的男孩子。
“苏扬,家里没有别人么?为什么没有看到叔叔阿姨,他们上班去了么?昨天晚上,没有打扰到你们吧…”若晨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我爸妈在B市,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哦,一个人习惯么?”
“四年了,早就习惯这样子了。”苏扬在若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里不会觉得无聊么,而且有四年那么久,叔叔阿姨为什么没有和你住一起。”
“他们…忙于工作。”苏扬只是简短的说着大概。
童濯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出去一会,中午过来接若晨。
若晨吃过早餐在苏扬的家里闲逛,好整齐的屋子。
“苏扬,我昨天睡的是谁的房间?”若晨走到房间的门前问。
“是我爸妈的卧室。”
“嗯,他们不回来么?”
“他们,很少回来。”苏扬的脸色没有刚才愉快。
“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苏扬,怎么了?是有关叔叔阿姨的么?”